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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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拳愛子之心令謝令月動容,可他不屑如此,當即磕頭:“我也正有事與父親說?!?/br> “父親與母親皆不知,兒喜歡男子,且兒對陸寒塵見色起意;兒要嫁與他,既是權宜之計,也是想要得到他的人與心,想要與他相守此生!” 如同晴天霹靂,謝楝深深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否則他怎么聽不明白兒子的話? 很快,一個硯臺重重砸下來,謝令月偏頭躲過。 “父親不必動怒,兒子的心堅定,您改變不了什么?!鼻宜苍撉宄?,謝家若想安然無恙退出朝堂,需有一人在京為質,這個人只能是謝楝的嫡出子女;景昌帝要在皇子中維持平衡之道,陸寒塵就是最好的監控人選,所以陛下才會如此痛快允下這樁看起來荒誕的婚事。 謝楝喘著粗氣坐下,半晌后頹然道:“可是因為我與你母親要你為了謝家男扮女裝,吾兒才會錯覺你的心意?” 他的聲音里多了慌亂:“聽為父的,吾兒與暗衛出逃,那時你便可恢復男子身份,必然會發現是你想錯了···” 謝令月嘆氣:“那父親又置謝家與謝家諸人如何!” 明明一切都清楚,謝楝這是急昏了頭;但謝令月也清楚他是一片慈父心腸,這份心他認;既然如今他是謝家子弟,當然要承擔起責任。 耐心與父親講了他的所有籌謀后,謝令月淡笑:“家里其他人不知曉陸寒塵的深意,父親難道不明白?” 罷免謝家所有人的官職,并不是謝家人以為的陸寒塵擔心報復,因而容不下謝家;而是只有如此謝家才不會再被牽制,可以在老家安穩度日,更是杜絕了帝王日后反悔再找借口收拾謝家人。 不得不說謝令月沒有看錯,陸寒塵會為了心慕之人謀奪謝家的兵權,可他也確實重情義,因為謝令月的那點恩惠給了謝家真正的退路。 怎么辦,深知其心的謝令月發現自己對陸寒塵的喜歡又多了一些呢。 都講明白之后,謝令月最后對還在心理掙扎的謝楝道:“兒要嫁與陸寒塵之事還要父親多多安撫母親?!?/br> 另外,回鄉之后安穩些日子,謝楝便要想法子和借口讓家族的旁支遷往幾處地方,謝令月之后另有安排;謝楝夫妻必然是錦衣衛重點監察對象,只能等他的傳訊,時機到了就遷往云州。 謝楝頹然坐下長嘆:“吾兒就···真的不能改?” “父親明知兒心性堅定,便是兒不能得到陸寒塵的心,如今謝家的境況,亦是時也勢也,不過是摻雜在一時?!?/br> “罷了,為父將謝家暗衛與資財留予你半數,盡皆歸你調度,只盼吾兒安然無恙回來見我與你母親?!?/br> 謝令月再磕頭:“是兒子不孝;母親身子康健,回鄉后父親亦清閑,不若與母親再為我生一個胞弟,兒子自會為他籌謀?!?/br> 父子一時相顧,不再多言。 第4章 又八日,晨曦時光,魏國公府披紅掛彩,所有人忙碌不休,為謝家嫡女瑾安郡主的大婚盡心盡力。 已經被太·祖皇帝與太宗皇帝嚇怕的武將們深知這樁婚事的由來,前幾日魏國公府諸人皆被關入北鎮撫司,若不是這樁婚事,陸寒塵那jian佞怎會放魏國公府諸人安然歸家,還保住了謝家的國公爵位。 與家族傾覆相比,一樁帶著羞辱的婚事算得什么。 武將們都念及謝達昌的功勛,更欣慰謝家后人無恙,因而早早來賀喜,自然也少不了幾聲無謂的寬慰與感嘆,謝楝皆平淡應對。 文官中不少人都暗中恥笑謝家毫無風骨,可懼于陸寒塵的行事,也不敢多議,也親臨送來賀儀。 忙碌到后晌,閨房中的謝令月拒絕了喜婆婆的上妝,自己簡單裝扮了一下,然后便著大紅內衫坐在床上。 很快便聽到府外炮仗齊鳴,遠遠傳來呼喊聲:“快叫郡主準備出閣,九千歲來迎親了!” 穿上喜服的謝令月雙手捧雀羽卻扇出門,無人注意到他嘴角微揚;陸寒塵果然應諾,竟真的來親迎,即便對他來說是一樁假婚事。 又發現了他一個優點呢。 過程不贅述,八抬喜轎終是停在都督府正門前,骨節修長的蒼白手掌向上伸入轎簾內,暗啞的聲音同時傳入。 “請夫人下轎?!?/br> 將手放入這人的掌心起身,謝令月忽起念頭,指尖輕撓了一下陸寒塵掌心;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微僵,謝令月嘴角噙笑收回手,捧著卻扇從容走出喜轎。 進入喜堂只聞人聲鼎沸,謝令月根據記憶只憑聲音辯出不少人,看來滿朝文武大都懼怕九千歲的權勢,竟然還有幾位皇子親臨。 當然也少不了男主攻李昭辰,聽聲音就知道他身邊的人是主角受白清漣。 卻扇后的謝令月忍不住心疼九千歲一下下,心悅之人帶著情敵來觀看他的婚禮,也不知陸寒塵此時是不是情殤徹骨。 拜堂之后送入洞房,謝令月完美配合陸寒塵走完所有程序后進了新房坐在喜床上等待。 前院喧囂聲不斷,不過幾刻鐘,那日在詔獄見過的青年送過來食盒,說督主吩咐夫人可自在些。 喜燭映照下用過豐盛晚膳,謝令月自行卸下鳳冠霞帔和發髻,盥洗后披散墨發,著大紅中衣隨意倚在已清理過的床榻上闔目歇息。 別說,古代的大婚儀式確實累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