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他們這個圈子里認識的律師，大多做的也是比較高端的業務。

    有些低端的民事訴訟標的金額太低，是不會去接的，因為不來錢。畢竟養著幾十人團隊的大律所，有的聽說30萬元律師費以上的案件才接，否則虧錢。

    而寧理理所在的律所主打一個中小型精品所，接不到大業務，中低端的業務倒是不少。得益于寧理理那來者不拒的性格，老律師也經常會讓她幫忙參與下案件，整理個材料歸個檔啥的。

    “最近不是新的公司法出來了，說要5年以內實繳注冊資本嘛？我之前和朋友注冊了兩個公司一直也沒經營過，但是注冊資本填的挺高，感覺現在很麻煩……”

    “你這個如果沒經營過就自己跑一趟稅務、工商注銷就好啦，都不用請什么律師……這種公司注冊注銷的事情找律師還貴，淘寶上找個代辦也就1-2000塊吧?！?，

    “說到這個我這也有兩個公司要注銷，是我們集團下的企業十幾年前就不經營了，但之前也是經營過十年的……”，eric也跑來湊個熱鬧，“主要是銀行賬戶里還有錢，現在公司都被吊銷了沒法處理，很煩。我們問了好幾家律所一開始報價很高，后來都說做不了……”

    “啊……這種就有點難辦了，我手上也有差不多的情況去工商稅務跑了好幾年才辦完……”

    “喂喂——要收費的啊，你們一個兩個的?！?，孟言眼見著寧理理又開始被白嫖，忍不住出聲打斷，“你們，公司里沒有顧問律師的嗎？在我這薅羊毛算什么意思？”

    “得了吧，就我們公司那律師，郵件回復一句話都算錢?！?，eric一提這事兒就來氣。

    “我認識的律師朋友好像……業務做得太大，不太了解我這種小事?！?，frank也是實話實說，對個人有幫助的律師，還要比較靠譜的，身邊幾乎沒有。

    很多律師上手就開始滿嘴跑火車，事兒不給辦一點兒。

    Fiona看著眼前的場景張了張嘴……又閉上。

    她不覺得寧理理有多么厲害，但，她卻能加入到男人之間的……話題。

    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好像她很難融入進去。

    即使是frank，她也鮮少關心他的愛好。

    這頓飯吃的比較晚，男生沒怎么注意，寧理理的朋友圈刷起了f1。

    “哇塞，第一名變天了，勒克萊爾拿了第一?！?，她悄聲對孟言說，剛才開了個小差去回微信正好看到其他群里在說這個事兒。

    “臥槽——”，對面也是耳朵尖尖的eric一聽勒克萊爾趕忙打開手機看。

    “Lily你還看f1？”，frank也是有些意外。

    “只是喜歡的車手退役了……但也會關注下?！?/br>
    “噗——喜歡的車手？不會是kimi吧，michael我就說你是平替??！”，眼睛沒離開手機的eric嘴上不停吐槽。

    原本打算回去補看f1的孟言被提前劇透了有些不爽，捏了捏寧理理的脖子。

    這個親昵的動作被fiona都看在了眼里。

    不過她也釋然了。

    一開始的確是覺得男人都一個樣，喜歡年輕貌美的。

    可寧理理沒她貌美，也沒她優秀，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直到發現frank也對這個小meimei感興趣。

    她是那種可以和男生們玩到一起的類型，但又不會覺得茶里茶氣——有種和男孩子相似的氣息吧。

    也許，她無法和frank走下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玩不到一起去。

    她不關心也不在乎frank的愛好，哪怕frank一直在遷就她也實在是覺得有些無聊。

    再加上有時覺得frank的風趣幽默不只是對她一個人，有些厭煩了這樣中央空調的好脾氣。

    而孟言不一樣，她見過他的溫柔，也見過他的決絕。

    如果是孟言的女朋友，一定會獲得只屬于她的……

    算了，一個人也挺好。

    Frank止住了fiona繼續倒酒的舉動，“少喝點，你胃不好?！?/br>
    “沒事，是紅酒?！?/br>
    另一邊的寧理理不動聲色地把點的熱蜂蜜水轉了過來停住。

    Frank會意地往fiona杯子里倒。

    “喝這個，會好一點?！?/br>
    M-【多事】

    孟言給她發了個消息。

    Lily-【那我給你也倒一點呀～】

    桌子底下倆人偷偷私信聊天。

    Frank是回來辦私事，fiona是出公差，倆人住在s市不同區域的酒店。

    Fiona的酒店就在孟言家那里附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的，提出了想要搭個便車。

    孟言晃了晃自己的酒杯，說了聲好。

    出去買單的時候，孟言拉走了frank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我女朋友說你有點中央空調?！?/br>
    第二句，“她還說太舔狗不值錢，女人不喜歡?！?/br>
    剩下怎么做，就要看frank自己了。

    寧理理開著孟言的車來酒店門口接人的時候，孟言搶先一步坐上了副駕駛座。

    隨后frank拉開了后排的車門，讓fiona上了車，自己也坐了進來。

    “您的滴滴代駕已經就位，請預付代駕費～”，開車前，她還不忘要訛一筆。

    “滴——支付寶到賬500元?！?，孟言迅速轉帳，“快點開車，我頭疼死了?！?/br>
    Eric硬是要幾位男士干光了他帶來的白酒，混著喝的感覺很難受。

    寧理理滿意地將手機調好導航放在卡座上松開剎車緩步啟動。

    Fiona的酒店在孟言家附近完全是個巧合，飯桌上說起來才知道，畢竟孟言的房子買的早交房卻是去年。

    “我一會先送fiona回酒店，她今天喝的也不少?！?，frank喝的少，畢竟他酒量不太行，繼續喝就倒下了。

    “不需要?！?，fiona靠著另一邊的窗，倆人坐的分開了些。

    “那還是要的，萬一出事我們今天吃飯的一圈人都跑不掉?！?，開車的寧理理始終把責任放在第一位。

    “出事？”，fiona不是很喜歡這個假設。

    “我是說……摔了？萬一摔了呢？高跟鞋不太好走路吧。還是送回房間比較好……而且最好晚上有個人看著你別吐了。會很危險?！?/br>
    fiona沉默了……想起自己以前應酬喝酒到家，都是frank在照顧。

    倆人是談了七年分的手，因為她厭倦了。

    厭倦了工作厭倦了生活，也厭倦了這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她是很優秀，優秀到在行業里成為了頂尖，也因此她有些看不上默默無聞的frank。

    她的男朋友，應該更好一些。

    “michael，你怎么忍心讓lily開車送你回家，叫個代駕大家都輕松?！?，frank也和fiona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在車上和孟言開始聊天。

    “她會開車也沒喝酒，不用那么麻煩?！?/br>
    “這么晚了你要讓她一個人回去？”，孟言的禁止婚前x行為的說法幾位男士可是早就耳聞。

    “……”，寧理理耳朵有點發熱，沒好意思接話說倆人住一起。

    “一個人回去又怎么了，我也不會慣著她。S市治安不像你們那?！?，孟言也開啟了空口吃白菜的那套說謊流程。

    “這可不像你?！?/br>
    “呵，frank你是不是傻?！?，fiona難得開口對著他，“他倆住一起?！?/br>
    “……”

    車上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

    寧理理腳趾摳了摳鞋底……該不會是要開始新一輪的道德淪喪批判大會吧？

    “有什么好意外的，我們談的時候不也是住一起?！?/br>
    喝了酒的fiona說話有些沖。

    “你可能不知道，michael是……禁欲主義……”

    “是嘛？沒看出來?！?，fiona冷笑了一聲，“我看他倆，好得很?！?/br>
    “fiona，你喝多了?！?，frank也有些頭疼，之前fiona喝多了只會在家里對著他冷言冷語，這次場合不同，會有些傷人。

    等著紅燈的寧理理從車里翻找出姜片放在座椅中間，“是不是不太舒服，那我再開慢一點。這個姜片含在嘴里會好受些?！?/br>
    她開了前座的兩扇窗，只是一條小縫用于通風，也緩解一下車里壓抑的氣氛。

    Frank拿起姜片拆開遞給fiona，“lily你經常照顧micheal？”

    “不啊，也就是今天見到你們他才喝酒，平時也不喝的。我就是小紅書上搜了搜解酒的東西放車里，萬一要用呢?！?/br>
    “沒想到你年紀小知道的還挺多?！?/br>
    “這個純粹靠信息搜集，屬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人栽樹，后人乘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