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蘇延枝眼死死盯著卡片,但在拉扯中他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圖案,只能橫下心用指腹又死勁磨蹭了幾下,搓出幾揪紙條來。 等到鵝mama終于把卡片搶過來時,上頭已經完全被血糊得看不清圖案。 她抿起嘴唇,眼珠子直直盯向蘇延枝。 蘇延枝也看見了那卡片的慘狀,心略寬了寬,見鵝mama望過來,又手握拳抵在唇邊,繼續咳嗽。 一邊咳嗽還一邊道:“抱歉,我這身體底子差,完全控制不了……咳咳咳??!” 他又咬了咬舌頭,剛剛弄出的傷口再次擠出血,邊說邊淌,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了。 鵝mama眉頭緊皺,看了眼手里的卡片,又看看蘇延枝,忽地笑著拍拍他的肩背。 “既然身體這樣差,就多養養吧,”她笑容可掬,“何況你這種卡上面不是我?!?/br> 蘇延枝心頭一驚,抬眼望去,餐桌上一個男人臉色慘白,手里的卡片上正是一只鵝。 ……蘇延枝垂下眼,擦去下巴的血跡,把嘴里的血都咽了下去。 雖然咬舌自盡這種死法可行性本來就低,但蘇延枝想如果哪天真的要自殺,一定要避開這個選項。 咬破舌頭真的太疼了。 他虛掩著嘴,看到鵝mama親切地把自己的圍裙交給那個被選中的男人,垂下了眼。 次日清晨,餐桌上便沒有再出現這個男人。有不明所以的玩家發問,鵝mama只笑著說他去遠方學習管家去了,要很久才能回來。 這基本就是宣告死刑了。 于是發問的人也就閉了嘴,餐桌一片寂靜,蘇延枝默默數了數人,十六個。 第四天,二十個人,還剩十六個玩家。 ……雖然這種想法實在殘忍,但不得不說,死亡人數有些少了。 按照游戲尿性,最后期限到來時存活人數不會超過兩個,早上鵝mama突然通知,說為知更鳥的葬禮所做的準備工作已經基本就緒,所以明天就會舉行送葬儀式。 “送葬儀式結束,各位就需要對知更鳥進行審判,還沒有想好判詞的話,今天可以抓緊準備一下?!冰Zmama笑瞇瞇地補充,“另外,從今天開始,入住不再需要住宿證了,祝各位能做出令人滿意的判決?!?/br> 言下之意,明天就是最后期限。 住宿沒有了卡片限制,也就意味著玩家不再需要去游戲角色處打工換卡,這一天的時間,都可以用在為明天的判決做準備上。 蘇延枝現在雖不再是鴿子的附屬勞工,但也不敢像其他人那樣想走就走,先去鵝mama那里獲得批準,才離開小樓。 明天就得審判,他現在還一頭霧水,跟臨交卷了答題卡上還只寫了個解一樣,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還不清楚,只是直覺這事情沒這么簡單。 如果昨天沒把鴿子惹惱,估計能從對方嘴里撬到些情報,現在卻完全不行了。 蘇延枝看著鴿子的住所不由嘆氣,余光瞥到不遠處一所鳥狀的建筑,眼神忽地一亮。 這不知更鳥家么? 第88章 知更鳥6 這所橙灰色調的鳥狀房屋蘇延枝早在來的第一天就路過,當時礙于房門緊鎖外加天晚滯留不方便,他也就放棄了進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現在可就不能放過了。 蘇延枝四下張望,周邊道路屋舍都是死一樣的寂靜,沒有絲毫人影。 他走近門,拉了拉上頭的鎖,從花壇里翻出塊生銹的小鐵楸,怕砸鎖聲響太大,蘇延枝勾住鎖扣使勁一撬,咔噠撬開了鎖。 門開了一個小縫,蘇延枝把鐵楸緊緊握在手里,輕輕推開了門。 知更鳥的屋子內部陳設簡單,一眼就看到頭,估計是被誰打掃過,蘇延枝沒有看到任何兇案現場該有的樣子,皺眉找了一圈,也沒找出任何有用信息。 他把取下的掛畫放回去,視線落到了樓梯上。 這里的房子外形上都是各類動物,占地不大,但都不是單層,蘇延枝小心翼翼踩著樓梯木板一步一步上了樓,二層的擺設更隨意,只有張床和兩個柜子,一個裝書一個掛衣服,靠窗的地方有張書桌,除此之外再沒家具。 床鋪和衣柜都十分干凈,蘇延枝食指在桌上劃了一下,指腹沒有半點兒灰塵。 看來是被誰收拾過。 蘇延枝猜測是未婚妻鴿子,心頭不由得焦躁。 如果知更鳥這里有任何異樣,鴿子來收拾時沒理由發現不了,但她認定兇手是麻雀,要么是現場的證據通通都指向麻雀,要么她沒在知更鳥家里發現不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太妙,蘇延枝皺著眉,想起了鴿子對他說過的話。 ——我去給知更鳥送飯的時候,看到他在他的屋子里,知更鳥的胸口插著箭,麻雀手里還握著弓。 可知更鳥胸口的箭傷是在死亡后形成的,鴿子雖然看起來是“恰好撞破兇殺現場”,但實際在箭插進去前,知更鳥就已經死了。 人肯定不是麻雀殺的,他之前在被告席的自述與實際情況對不上,他是做了誰的替罪羊。 蘇延枝回憶麻雀在法庭上平靜的神態,顯然麻雀是甘愿為人背鍋。 這人是誰呢? 他又為什么會殺知更鳥? 這回的題目是審判知更鳥,也就是說,知更鳥肯定做了什么錯事,所以真正造成他死亡的原因,也就是這回題目的答案,而審判他之前要舉行葬禮,如果找不出真兇,葬禮同樣無法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