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掀開被子的瞬間,他就被嚇得一哆嗦——先前在餐桌上拆開的木偶娃娃正雙手交疊于小腹,端坐在床頭,頭顱微偏,微笑的看著他。    萬橋的尖叫幾乎冒出喉嚨,還是死死咬牙忍住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準備把木偶拿開。    手剛抓到木偶的前襟,娃娃的嘴突然張開,吐出了什么東西,啪嗒一下掉在了手上。    那是條暗紅的人舌頭,冰涼柔軟,裹挾著淅瀝的血水淌了一手。    萬橋再也忍不住,尖聲嚎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    蘇延枝隱隱聽到一聲尖叫,立刻從睡夢中驚醒,他想起身,卻發現不對勁。    房間的床夠大,躺兩個大男人也不會擁擠,蘇延枝睡前怕擠著容大腿,自己幾乎是貼著床邊睡的。    但他這會兒又滾到了床中央,側著身,背后灼熱的軀體緊緊貼著他,容卡一手從他腰下穿過,一手從上方搭著他腰,把人摟在懷里。    被這極強的雄性氣息籠罩著,蘇延枝頭皮都要炸開了。    他本能地去掰禁錮在腰間的手,卻被更用力地鎖緊,后背和容卡貼得更為嚴絲合縫,頸間有濕潤的呼吸打了上來。    “……別動?!笔侨菘ǖ蛦〉纳ひ?,不似白日冷清利落,透著股慵懶的倦意,似乎不太清醒。    蘇延枝感覺到容卡埋著頭,蹭開了自己后頸處的衣領和頭發,溫軟的雙唇印了上去,緊接著那一小塊皮rou被吮了一口,蘇延枝甚至能體會到容卡舌頭舔舐的溫度和濕度。    “……睡吧,寶寶?!?/br>    蘇延枝臉騰一下紅了。    容卡弄了這么一下就又恢復了安靜,只是手仍然抱著他,蘇延枝絲毫動彈不得。    他是把我當成自己媳婦兒了吧。    蘇延枝心情復雜地想著,那聲喑啞的“寶寶”還縈繞在耳畔。    果然人不可貌相,容卡這樣冷清的男人,上了床還挺浪。    蘇延枝摸索地捏了捏容卡的手臂,滿是柔韌結實的肌rou,極富力量感。    蘇延枝又試著拉了一下,沒拉動,只好放棄,重新合上眼。    算了,明天再看吧。    第19章 16種紅色3    蘇延枝第二天醒來時,腰間的桎梏已經消失了。容卡睡在另一頭,又恢復了那副躺棺材的安詳睡姿。    ……蘇延枝伸手摸摸后頸,也沒摸出什么異樣來,輕手輕腳下了床。    他開門,正好見到幾個人圍在一個房間外,表情各異。    “萬橋?”蘇延枝走過去問。    一個男人點點頭,蘇延枝進門看了眼,果不其然萬橋端坐在床頭,和鄭義如出一轍的慘烈死狀,旁邊躺著一個木偶娃娃。    “你的盒子回去了嗎?”楊稅天問,又指指剩下幾人,“我們的盒子都沒拆,但它們自己回了房間?!?/br>    蘇延枝愣了下:“我沒注意看?!?/br>    照《死寂》電影里的邏輯,瑪麗肖并非無解,她要倚靠木偶生存,從這個層面來講,毀滅木偶就可以了。但誰知道瑪麗肖有多少木偶,想通過這條路玩死她根本不可能。    蘇延枝還是不太放心,又轉回房間,容卡已經醒了,坐在床邊,手無意識地摩挲嘴唇,像在出神。    蘇延枝道:“其他人的娃娃盒子都黏上他們了?!彼呎f邊在房間翻找,顯眼的地方都沒有看到,“不知道我們的回來沒有,我記得電影里面是可以燒的?!?/br>    容卡放下手:“放心,被燒掉的是不會回來的?!彼酒鹕?,轉頭疊被子,“但要做好準備,木偶多的是,說不定會從哪個角落冒出來?!?/br>    蘇延枝一聽也是,遂住了手,饒有興致地看著容卡把被子疊成豆腐塊:“容哥,你以前是當兵的?”    容卡頓了頓:“勉強,算吧?!?/br>    如果雇傭兵算兵的話。    他們回去餐廳,其他人已經落座,只是大家面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也是,頭一天晚上就掛倆,自己還被那詭異的東西纏上,擱誰都不會好受。    ……但也不是所有人,蘇延枝瞄了眼白彌,后者竟然穿上了昨晚開箱得到的藍色紗裙,只是外邊罩了件外套,不算明顯。    而且她的洞察力實在驚人,蘇延枝眼神不過在她身上停留兩秒,白彌就抬頭看了過來:“有事?”    蘇延枝笑了笑:“沒?!?/br>    他和容卡落座,團長端著牛奶走了進來。    隊伍里的一個女孩,羅青青放下手里的三明治,突然問:“團長,你昨天說的帽匠,他住在哪兒呢?”    “不遠?!眻F長分發著牛奶,“過了湖,有條鵝卵石小路,走到頭就是他的家了?!?/br>    羅青青點點頭,也不避諱團長,直言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去看看,十六種紅色的帽子究竟是怎么回事?!?/br>    這個提議正合人心,他們一群人吃完東西就準備出發,在出門時卻愣了。    主神傳送人時,要么傳在劇院內,要么傳在劇院門口,這會兒外出才發現,木偶劇院是建在一座湖泊中央,四周都是水。    “有船?!睏疃愄熘钢负影哆?。    十五個人分坐五艘船,蘇延枝容卡劃槳,一個女孩子和他們同乘。    湖里的水草相當茂盛,蘇延枝的漿好幾次都被纏住,只得慢慢地劃拉著。    抵達對岸,果然看到了一條鵝卵石小路,劃得快的已經出發,人數太多,陸陸續續的,拖了好長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