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7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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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二殿下?!?/br> 另一邊,載壦則皺起了眉頭,錦衣衛既然事先已經得知,為什么不上奏?之后他搖了搖頭:算了,錦衣衛之是,我還是不過打聽過深,等到了京師以后親口向父皇奏明,父皇心中明白也就是了。 不過大事到了面前,怕是又會傷及無辜之人。 “徐敏,你從今往后仍想要當錦衣衛嗎?” 徐敏眼珠子一轉,“小人本來當錦衣衛是覺得威風霸氣,同時也能夠給朝廷效命,現在么,小人膽大妄語,若是能夠給二殿下奔走,自然是一樁更大的喜事,小人做夢都能笑醒了?!?/br> 這番白話逗得載壦發笑,“錦衣衛可不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地方,再說那也不是為了威風霸氣,而是要效忠天子。你說這樣的胡話,我不與你計較,但到別處可不能這么講?!?/br> 徐敏大失所望,“可二殿下是皇子啊?!?/br> “行了,下去吧?!?/br> 載壦轉身,他不缺愿意為他效忠的人,他只是像留下韓春薄一條性命那樣,想著能饒過徐敏。 韓春薄有罪,該受些懲罰,他也做了。但在他看來,徐敏是無辜的。 徐敏跟著趙百戶離開以后,明顯的有些悶悶不樂。 趙百戶幸災樂禍,“看來賣身錦衣衛賣得早了,是不是?” “屬下無能,求人收留不成,只能在您這里繼續混口飯吃了?!?/br> “嘿,你這話說的,將我置于何地?” 徐敏笑呵呵的,“怎么?趙百戶要和二殿下比???” “你小子莫要胡言亂語,我怎么和二殿下相比?”趙百戶道:“說實話你若真能求成,這也是一樁好事?!?/br> “可人說了,錦衣衛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br> “你?”趙百戶露出幾分輕視笑容,“你算個哪門子的錦衣衛?跑腿打雜的,再說了,哪怕是錦衣衛里的千戶百戶,二殿下和皇上開個口不就要過來了?人家是親父子,心連心的?!?/br> 徐敏眼睛一亮,“這么說我還有機會?” “那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二殿下在京里的名聲是最好的,宮里分配太監宮女,凡是分到二殿下府上的,事后那都得到廟里面去還愿?!?/br> 哇。 徐敏心中,載壦的形象又上了一個檔次。 “有數了,多謝趙百戶?!?/br> 說著他邁腿就要離開。 “你干嘛去?這么猴急?” 徐敏搖了搖手,“你不是說要有用么?我這就去賣力顯去啊?!?/br> 他現在是知府公子,現在二殿下在意這魚鱗圖冊,那么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好好的幫忙核查一下。 雖說這是各縣田長的職責,但是知府是對民生、刑獄等方面都要負責的官員。 即便有些狗拿耗子,但他混跡在這‘衙內’圈子這么多年了,手段早已熟練,無非就是狐假虎威那一套。 而載壦到底是一人兩腿,光是成都府就有十幾個縣,他也就抽個兩個,即便是這兩個,也不能處處都走遍。 自然是需要得力的人幫助他完成這件事。 于是乎他拉上夏九哥直接就給他爹來了打了一個樣。 徐維明都覺得奇怪,“你不是入了錦衣衛,這事你湊什么熱鬧?” “爹!”徐敏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次您老人家,包括九哥他爹,那都是二殿下親手救下來的,兒子覺得從知恩圖報這個角度講,咱們是不是得學會報答?而且二殿下說了,叫您用心管理好成都府,怎么叫用心?親兒子都一起上!我們這是在幫你??!” 第八百三十六章 沒有國臣,只有家奴。 紫禁城,乾清宮。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奏本,臉上則帶著寒霜。 在其身旁伺候多年的尤址已經能憑直覺感受到某種氣場了,所以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尾巴就會夾的分外的緊。 作為一個處處以一代明君的要求約束自身的人,朱厚照歷經二十年嘔心瀝血,心無旁騖的就是要將大明從黑暗之中帶出來??蛇@些人呢?在干什么? 他甚至有些明白了,為什么朱元璋要殺那么多人。 不殺,不足以泄憤! “去將張璁叫來?!?/br> 尤址微微彎腰,隨后退了出去。 結果他剛踏出去,暖閣里就傳來一聲‘砰’的巨響。 尤址面容緊肅起來,不敢再有半分分神。 一般而言,外間的臣子在接受傳召的時候,都要在進去之前先打聽打聽皇上的心情如何,尤址是看情況的,如果天子心情很好,那么他就說了,賣人一個人情,如果天子心情不好,他就一句話都不說,免得惹禍上身。 這樣一來時間久了之后,像張璁這樣常常入宮的人便知道他不說話的意思。 當然,具體是為了什么不高興,那是不知道的。 而即便是張璁,面對這樣的場景也得帶著幾分小心,而且片刻不敢耽擱,馬上就從內閣值房往宮里趕。 內閣中還有顧人儀和王廷相二人。 這幫人的鼻子都跟狗似的,靈敏異常,一個照面,大致就能看得清了。 張璁則速速趕到乾清宮外,在太監的引導之下準備入暖閣跪拜。 “張閣老,陛下有旨,奴婢們皆不準入內。張閣老請吧?!?/br> 張璁心里一頓。 他所面對的皇帝,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幼皇帝,更不是凡事都要講一句‘先生教我’的弱皇帝,他面對的是一個已經登基二十年,全面掌握國家權力的成年強勢君主。 所以哪怕他是首輔,這個架勢擺出來,也是有些緊張的。 但再緊張也得進去。 于是推開門,余光迅速瞄了一下,發現皇帝正坐在御案之后,然后忙下跪, “臣張璁……” 嘩啦!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從前面扔過來兩三份奏疏。 張璁身子一抖,立馬磕頭,“陛下恕罪!” “照理來說,你是當朝首輔,朕也并非不懂得禮賢下士的君主,大明更不會容不下一個為國盡忠的一代儒臣,所以無論如何,也該給你留幾分面子,但是你自己睜開眼睛瞧瞧!瞧瞧你都用了些什么人! 貪財!構陷!好色!欺君!張秉用,這件事你無論如何要給朕一個交代!否則朕就交代了你!” 張璁迅速的把奏本拿出來看一下,之后便一下子了解了大概, 四川巡撫姚玉林官銀走私一案事發,還有構陷夏言……簡直慘不忍睹。 朱厚照也給了他一些時間,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怒問道:“精彩不精彩?好笑不好笑?這可是代朕牧守一方的二品巡撫!正德一朝到現在,可曾出過這么可惡的巡撫?!” 張璁擦了擦額頭的汗,眼睛也努力眨了兩下,隨后說:“陛下,這件事是臣的罪過,臣識人不明,又私心袒護,一味縱容致使其做出欺君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所想無他,請陛下暫留臣烏紗,將此案交予臣辦理,臣必定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結果,給百官一個警訓,給百姓一個交代,更無需陛下動手。事后,臣再向陛下請罪!” 朱厚照暫時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慢慢蹲了下來,語氣幽幽的說:“張閣老,朕再問你。姚玉林走私官銀一事,你究竟是清楚……還是不清楚?” 其實載壦已經都告訴他了,張璁私下里嚴厲訓斥過姚玉林,要他立即停止。 若非是他這個態度,朱厚照連問都懶得問。 張璁聽到這個問題心頭一動,正德天子聰明絕頂,如果是說出實話、誠心認錯,還有一絲機會,但若想瞞天過海,則絕無可能,朝中上下,京師內外,天子眼線到處都是,誰又能保證自己真的是密不透風? “臣,臣有罪!” 朱厚照故作嚴厲,“這么說你知道?!” 張璁發抖起來,“臣,不敢欺瞞皇上。月余前,姚玉林因事情有變,心生畏懼,因而已密會臣知曉,是以要臣為其轉圜脫罪。臣先前所想,是先行查辦此案,擇機向陛下稟明,未曾想,姚玉林竟以欺君之疏直面陛下,膽大妄為,實令臣也深感震驚?!?/br> 先前皇長子載垨當面彈劾他,張璁也是承認官銀走私的,不過他只承認自己用人不當。 而這次事情又有新進展,雖說暫時不報可以解釋為奉旨查辦走私一案,準備后面查完了再一并稟報。但姚玉林欺君,這是大事,他怎么能也不稟報呢? 說到底,還是在護自己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人,叫他知道了,那能有好果子吃? 不過張璁有一點確實不錯,就是他自己不拿。 朱厚照之所以一直認可他,就是看重他這一點。 你要說鋪張浪費,生活豪奢,那張居正比他厲害,可為什么張居正還是地位高? 說到底,中國人就是認一件事:你得干事。 用在帝王身上,這叫成王敗寇,譬如李世民、譬如朱棣。 以此類推,張璁不為自己貪財,甚至名聲也不要,那是因為他心中有一個理想,他要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也就是革除弊政、興盛國家。 看他講了實話,朱厚照心中稍有安慰,“朕看你的將來,就是拼盡全力站在干岸上,也會被這些人拉下水去?!?/br> 張璁知道自己賭對了,“臣沒有想過退路,臣只是覺得得遇明主,此乃千古難逢之機遇,因而便只想著輔佐陛下,略盡忠心而已?!?/br> “起來吧?!?/br> “罪臣不敢?!?/br> “你要替這個姚玉林求情嗎?” “罪臣更不敢?!?/br> “那就行,你下去以后親自收拾了他,還有犯了官銀走私案的一眾官員,把他們違法所得盡數收繳國庫。辦好這件事,你起身就不算大膽。行了,起來?!?/br> “罪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其實朕很懂你,你也很懂朕?!敝旌裾照Z重心長的說,“都說你是個不貪財的人,朕其實也不貪財?!?/br> “是,陛下可稱圣人所說的節儉二字?!?/br> “這些錢,與其拿去給這幫人揮霍,還是收繳起來,不論是多賑一處災民,還是多拓一寸國土,這都是你我君臣的功勞,可不能便宜了他們?!?/br> 張璁知道自己不能再模棱兩可了,“請陛下準臣三個月的時間,官銀走私一案,臣必定一一辦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