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7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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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終于明白了?!?/br> 徐敏忽然開口。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天子二字,明白了皇權之意?!?/br> 九哥有些擔心他,“你是不是魔怔了,在說什么呢?” 徐敏慘笑,“我沒有魔怔,我很清醒。你爹說天子一怒、伏尸百萬。你想想,我家這天大一樣的事,要是放在天子眼里,那不就是像芝麻綠豆大小一樣?要是……要是能直接向皇上求情,那還有什么擺不平的!” 夏九哥覺得他可真是敢想。 “那也得求得著才行?!?/br> 徐敏猛然坐起來,“你爹不是進士嗎?他自己雖說只是三甲,但是那一科的一甲、二甲肯定不會只是田長,他們當中會不會有和天子說得上話的人?” 徐敏開口一個進士,閉口一個進士,就是因為他自己這便宜老爹那是舉人出身,能當到這知縣的位置,還是碰了個好運氣和一張好看的臉,當然那是年輕,現在也老了。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早就問過我爹了?!?/br> “怎么說?” “我爹說,官場之上都是狗眼看人低,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都是很尋常的事。那些人,就算我爹和他們打過照面,但八品田長,人家是理也不理的?!?/br> 徐敏以往有些不羈,聽到這些話大多是嗤笑,但現在這個他無所謂的現實卻堵住了他為數不多的一條路。 徐敏氣得捶了一下桌子,“我今后必定以和這種人相交為恥!” 吾今后必恥交于此等涼??! 好在他的希望沒斷,因為趙百戶真的回來了。 五日后,這家伙就以自己衙內仆從的裝扮在夏府門口敲門找人,看到他的這一刻,徐敏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親爹! “趙!” “噓?!壁w百戶上前一步,“事情我都知道了,進去說,我有辦法?!?/br> 徐敏沒二話,立馬引人進到夏府給他安排的房間之內。 “趙百戶,你快說,你有什么辦法!” “知道你很急,但這事急不來。我得先問你一個問題?!?/br> “你說,你說?!?/br> 趙百戶也不與他開玩笑,“你有沒有將我的事情告訴旁人?” “我對天起誓,絕無半字吐露!” “嘿,算你小子有幾分見識?!敝?,趙百戶也不再吊著他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韓春薄確實有問題,他做出了不該有的動作,我們查到了?!?/br>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他的來頭,真的很大?!?/br> “多大?” 趙百戶也有幾分凝重“大到我上面的人,也猶豫了,我雖多番勸說,但仍在斟酌?!?/br> 徐敏急了,“這算什么辦法?不還是在這干等著嗎?!” “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壁w百戶皺起眉頭,幽幽說道。 “什么?” “這家的主人,夏言。這世上,有的人怕死,有的人怕窮,但有一種人不怕死也不怕窮,夏言就是。不僅如此,他還怕不利于百姓、不利于朝廷之事發生在眼前,而無人問津。小子,他或許會是你的救命恩人?!?/br> 徐敏失望了,“可我都已經求過他了,不行?!?/br> “你求他不行,是因為你被困在此處,什么事都不知道。我若告訴你,我有韓春薄私通官員,走私官銀,侵吞朝廷巨額銀兩的證據,這,還行不行?這件事,咱們要么不鬧,要么就鬧大一點,鬧大了,你爹的事自然不好暗箱cao作,當然,如果他真的在圖冊之事上虛報,那是神仙難救?!?/br> 說白了,這還是要賭一把。 徐敏沒有別的選擇,“我賭!我要把事情鬧大??!我不信我爹敢在這么大的事情上讓自己犯錯誤!” 他還是那個想法,他爹是不正派,讓別人背鍋很起勁,可自己背鍋卻絕對不敢。 趙百戶沒什么其他要說的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這是我截獲的韓春薄的信件,你去交給夏言吧,他看到以后,會不顧一切的給朝廷上奏疏的?!?/br> “我去?他如何會信我?” 趙百戶眼皮一抬,“你不是有錦衣衛腰牌嗎?” 第八百一十七章 皇上與皇子們 過了內外金水橋,經奉天門向里,繞過奉天殿,乾清宮便映入眼簾了。 正德二十年的皇帝,已經是三十五歲的壯年人,不僅上嘴唇蓄起了胡須,而且臉型比年輕之時明顯寬了兩分,便是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些rou。 而他的身邊,當年的王鏊已經不見身影,始終伺候的大臣已經換成了張璁。 要說這張璁,自正德十四年王鏊病走,忝為首揆之后,六七年間竟是大獲恩寵。 從一省一地的天下清田令,到遍及全國各省的天下清田令, 從江南丁稅取消、丁稅與地稅合一,到后來設置田長制, 從用兵葉爾羌,到威服南洋諸小國, 從開發東北到建設臺灣,從振興棉紡織業,到造船業大興, 事事處處皆見張璁此人的影子。 此人做事專任,唯奉上意,與此同時也缺了幾分寬和,因而大明的官場中,吃過他苦頭的人不少。 jian臣二字,也有人用在他的身上。 而此時的乾清宮內,除了張璁以外,便還有兩個只二十歲的年輕人了。 靠朱厚照近的這個,身材高大,有幾分威武,遠些的呢,面容俊秀,多幾分內斂,他們二人一身貴氣,乃是天下血脈絕頂尊貴之人。 不錯,這兩人分別是皇長子載垨、皇次子載壦。 他們是同歲,母親也是親生的姐妹,而外祖父正是已升爵為靖海侯的梅可甲。 二十年以來,天子雖養育不少子女,但是正宮夏皇后并無嫡子,膝下只有兩個女兒。 于是這立儲之事,便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皇子們逐漸長大,皇帝呢,也不再青春年盛,東宮之位花落誰家,實際上是朝堂內外最惹人關注的一件大事。 甚至于早在六年前,就有大臣開始給皇帝上奏,要早立太子,以安人心。 朱厚照則是一概不理,等到有人說得急了,他就收拾幾個人,以此立威。 這樣一直到今天,仍是名分未定。 其實按照祖制,皇子出閣以后,應當趁早外放就藩,這一點朱厚照同樣不以為意。 有一個理由,便是這些年來,天子將不少藩王遷移到極遠的地方,譬如南北疆、東北漠河等,現在輪到他要給自己的兒子封地, 那么好了,那等苦寒之地,你都叫旁人去,不叫自己的兒子去,卻是為何? 所以說,臣子們幾次試探不成之后,都覺得皇帝是想把這幾個皇子盡量多留在身邊一段時日。 不過正德十八年以后,天子又出‘幺蛾子’, 載垨、載壦都已年過十八,朱厚照開始分別外放他們做事,其奏對之間明顯有了歷練、考驗之意,這一下便掀動了朝堂心思。 天子就是再英明神武,但百年之后的大位,始終是要傳之于人的了。 除了這兩位以外,賢貴妃所生之子載垚已經十五歲,也已經出落成了一個英氣少年,一年前自請入海軍學院,眼看著也要出來任事了。 后面的孩子們則相對小一些,順妃如其其格生的皇四子載基才十二歲,正在宮里帶著一群孩子讀書呢。 再有,天子對皇子的爵位也有些‘吝嗇’,不像前幾朝,到了年歲就開始趙王、漢王的封起來。 在正德一朝,載垨、載壦至今為止還只是個郡王爵位,而且還是辛苦辦差兩年掙來的。 “十年用功如一日,才有如今百五十萬移民入川之事。盛世滋生人丁,分一分到這天府之國,于四川和其他省份都是有利的。載垨,這兩年為了此事你辛苦了?!?/br> 這件事不是很難。 朝廷移民入川也是一項國策了,幾年前已經建立起了一套做法,比如外面的人怎么集中、入川以后到各地如何安頓。中間的路上還要小心帶領,有時一次就上萬人,不能出什么亂子。 因為涉及跨省,所以一直都要朝廷出人,居中指揮調度。 皇子做起來,只要不折騰,略微謙虛、善于學習,也不致犯錯,當然,這也不是容易的,少年人立功心切,指不定就鬧出什么亂子,還好,載垨記住了朱厚照的教誨。 “這一切都是父皇安排有序,兒臣不過蕭規曹隨,因而不敢居功?!?/br> 天子的眼角有一道細紋,再大的英雄也抵不過歲月啊,他掃過手中的奏本,平靜的說:“你是皇長子,天下的尊貴集于一身,可這兩次辦差你應該明白了吧,在尊貴,這世上也有必須小心應對之事,朝廷的國策都有其道理,不可自恃身份,過于輕忽,否則漢唐宋元的歷史也不是不會重演?!?/br> 載垨聽后有幾分歡喜,這是治國的道理。 “是,兒臣多謝父皇教誨。這幾次赴四川辦差,兒臣于實地查看更能體會父皇的圣意。我大明疆域萬里、子民百兆,要想將這偌大的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自然是要小心謹慎,不可任意施為?!?/br> 朱厚照難得露出幾分笑意,“張璁,朕這兒子,不錯吧?” 張璁自然笑著搭話,“皇長子器宇軒昂、練達敏捷,是皇上躬身教導而出,自然甚是杰出?!?/br> 其實臨近正德十六年的時候,他就考慮過繼承人的問題。 這是個天大的問題,不能太過隨意,帝制之下,皇帝一旦昏庸,那少不了一番動亂。 甚至也有過立太子的念頭,但始終決心難下。 正如張璁所言,皇長子載垨氣魄足、膽識夠,做起事情來呢,雖然偶有虛浮,但畢竟年少,這可以理解。 唯一讓朱厚照比較擔心的是,載垨似乎只是看起來聰明,屢次奏對之間并無自己獨到的見解,這樣一來就是不太有主見??偟膩碇v,倒也不是不能做皇帝,如果說沒有選擇的話。 皇次子載壦呢,平心靜氣,溫潤如玉,朱厚照老是擔心他壓不住人。 抬頭望向這個孩子,他說道:“載壦黑了一點,但多了幾分男子氣概啊?!?/br> 這孩子有幾分書生君子風,他稟報說:“兒臣哪有什么氣概,父皇才具英雄氣概呢?!?/br> 正德十九年初,朱厚照給了他一樁大事——督辦西北糧草押運,因為南疆原葉爾羌汗國境內有部落叛亂,所以天子派馬榮率領四千人馬進剿。 打仗打得就是個糧草,現在看來,皇子坐鎮出不了大亂子,載壦干得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