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5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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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朝堂、地方算是能臣輩出,雖然還有君子小人之爭,但不能夠耽誤正事這是眾多臣子都明白的皇帝底線。 用人只要對了, 事情當然也能做得下去。 正德五年時,清理軍屯已經取得初步成效,皇帝大膽提拔呂恩在更深層次推動屯田的丈量,正德六年,周尚文和王守仁一前一后分別回到甘肅和河套,呂恩走上更高位置,成為統管清屯大臣。 到了去年,邊疆軍屯已經煥然一新。每年上繳朝廷的籽粒數重新回到八百萬石這個數量級,并且各鎮本身的軍隊口糧也足以自給,只余個別貧困干旱區域扔需朝廷統一調度,但那也影響不了全局。 在此背景之下,正德八年,皇帝曾有意親征,但為諸臣所反對。 其中一個重要的理由,就是沒有太子。 夏皇后雖然曾經懷有身孕,但正德五年她生下的是公主。這,就讓朝堂上多了一個隱藏的不穩定因素。 好吧,朱厚照等了兩年,順便再練兩年內功,但現在已經正德十年了卻仍然沒有動靜。 他便再按捺不住了,所以又在今年年初提出,要親征掃蕩草原。 而內閣也退讓一步,私下里和皇帝說起時,泣乞皇帝至少要留一個監國的皇子! 朱厚照現在糾結的就是這個事情,因而最近也時常召見楊一清和王鏊。 楊一清的頭發白了不少,王鏊更是不見幾根黑絲。 今日再一并入宮,他們也都知道皇帝的心思,臨走前,楊一清還關照,“若是有王守仁的奏疏,不得耽擱,要立馬呈遞?!?/br> 皇帝要親征蒙古,河套的王守仁意見也很重要。 如果能有他勸諫,想必皇帝會打消一點念頭。 入宮的路上。 王鏊同楊一清說,“閣老,下官有預感。陛下經過幾日考慮必定會在今日下定決心?!?/br> “唉,陛下也不容易……” 歷朝歷代,皇子爭儲都難以避免,現在夏皇后沒有兒子,這就是個大問題。隨著皇子們年歲漸長,有些事也開始冒出苗頭。 皇帝之所以不愿指定監國的皇子,就是擔憂一旦傾向于誰,導致庶子之中有人因此而冒出念頭,那今后對于后宮和朝堂都是貽患無窮。 所以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親征,再等幾年,除非夏皇后真的生子無望,那個時候再說不遲。 但天子自小就立下宏大志向,重走太宗皇帝之路的念頭都要成一個心結了,如果不能早日實現,想必也十分痛苦。 所以楊一清才說皇帝也不容易。 他們兩位抬腳跨過乾清宮的門檻,一抬頭發現皇帝在另外一側,于是又低頭過去行禮,“臣楊一清(王鏊),參見陛下?!?/br> 皇帝背對著他們,正在仰頭看著地圖,他身形挺拔,年輕而有活力,正處在一個青年帝王最好的年華之中 “你們來了,朕不瞞你們說,王守仁給朕來了密信,朕原先問他,糧草、兵馬是否齊備,是否能隨時出兵。他回答了一字:可?!?/br> 不出他們所料,正德十年從開年到現在,皇帝一門心思就是要開疆拓土。 “至于監國之事……” 朱厚照右手拿著奏疏輕輕的敲擊左手,作思索狀。 第六百四十一章 皇子序齒 正德十年,皇子序齒已經來到第四位,如果算上女兒,那他現在就是四子三女。 前些年或許是皇帝和妃子們年歲都小的緣故,子嗣添起來沒那么快,正德六年以后各個妃嬪都分別來了喜。 皇長子名朱載垨(音同守),正德二年出生,現在已經九歲,生母為寧妃,也就是梅懷笑。 皇次子名朱載壦(音同熏),正德二年出生,同樣是九歲,生母為昭妃,也就是梅懷顏。 隨后朱厚照迎來兩個女兒,大女兒起名秀玉,生母為沈淑妃,二女兒名為秀榮,便是夏皇后所生的那個公主。 再后面是皇三子,起名載垚(音同搖),有山高的意思,他是正德六年由陳賢妃所生,現在才剛五歲。 皇四子朱載基,正德七年出生,生母為順妃。 敬妃葵兒也給皇帝生了子嗣,不過是個女兒,才剛剛兩歲。 這個格局,基本上可以保證正德之后的皇位傳承無憂。 不過結構不太合理。 梅可甲雖然現在是伯爵,但是商人之家出生,皇長子、皇次子的母親還是他的妾室所出。在講究地位的年頭,載垨和載壦天生就矮了一截。 這種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并不以朱厚照的個人意志為轉移。 皇四子的母妃順妃是個蒙古人,所以他是想都不要想。 剩余皇三子載垚,他的出身沒什么缺點,但也沒什么亮點,母妃賢妃在后宮之中雖然為皇帝所喜,但畢竟不是皇后,更不是貴妃。 現在皇帝還年輕,妃嬪們也年輕,等到今后年老色衰會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地位還說不好呢。 朱厚照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天下的幸運的事,總不能被他一個人占盡了吧? 朱元璋的兒子倒是結構很合理,一個大哥地位、能力無人能夠挑戰,格局穩定的很,結果最后還比朱元璋早亡呢。 所以這種結果沒什么好抱怨,接受、然后再想辦法吧。 “……監國的皇子,你們以為誰更合適?” 皇子們都不大,所以實際上的事情肯定是內閣決定。但不要說九歲了,就是三歲,也得找個皇子在上面坐著。 楊一清回稟,“臣以為當令皇長子監國?!?/br> “為何?” “不偏不倚,方正公道?!?/br> 朱厚照明白,既然沒嫡,那就是長,常規做法,中庸之道吧。 “嗯?!彼c點頭,隨后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君臣相得將近十年,有些話,他也是愿意這兩個親近之臣說的。 “兩位閣老要體諒朕。永謝布亦不剌去年和今年都上了同樣的話,火篩回到草原以后一直在積攢力量,朕原想正德八年就去進剿,現在又拖了兩年,再拖不得了?!?/br> “陛下言重,臣惶恐?!?/br> “誒,不必如此。咱們君臣之間聊聊嘛。朕知道,有些御史言官不斷的說朕是好大喜功,這一點呢,朕認一半?!被实蹞u晃著腦袋,一副不占理犯錯、但是還厚臉皮的樣子,“可話說回來,不喜功的皇帝那還有什么志氣和志向?你們希望朕毫無斗志,回到后宮夜夜飲酒作樂?朕就是要開疆拓土、遠邁漢唐這份功。有什么不行? 至于他們說的第二個詞窮兵黷武,這朕不認,說什么也不認?!?/br> 說著還繼續強調:“而且今天不認,以后也不會認。朕登基十年了,軍屯籽粒長到了八百萬石吧?鹽稅今年上得了千萬兩吧?整個國家的歲入從不足三千萬石,連續躍了四個臺階,已經到了七千余萬石,而且少了邊疆軍餉開支,國庫現在每年都結余,甚至還給官員漲了薪俸,京城多蓋了六個京倉,糧食還是滿得往外溢。 有人說這是紅薯的功勞。嘿嘿,紅薯還不是朕力主推廣的?這要是還算窮兵黷武,那他們得翻翻史書,看看哪個打仗的帝王還做得比朕好!” 朱厚照插著腰,多少有些犯起了牛脾氣。 反正他不管,這次再不收拾收拾蒙古人,以后拖下去更麻煩。他本來就有嘉靖年間,土默特部落首領俺答又進犯中原記憶。 楊一清也知道這次和先前不一樣,皇帝總是有出兵的沖動,像當初要打哈密,那次他聽勸了,正德八年時考慮了太子尚缺的因素也聽勸了,可幾次三番的……看來這次是真的阻止不了了。 其實他當內閣首揆,從來都不會不管不顧的反對用兵,而且國家的形勢一片大好,哪里就到了蒙古人做大的程度。 正德七年,王守仁坐鎮,指揮賬下一眾部將對蒙古部落采取了擾、襲、驅的堅決打擊。西北方向,關西七衛不成軍,靖虜伯周尚文便派遣馬榮領兩衛精銳騎兵駐在哈密,瞪著眼睛看忠順王是不是要和土魯番汗國眉來眼去。 這些都是楊一清同意并且力推的。 但這次不同的是:皇帝要親征。 朱厚照也知道很難,畢竟他有個‘偉大的’英宗祖爺爺。不過從正德八年提到現在,大臣的嘴應該是要有所松動了。 楊一清沒辦法,嘆氣問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調兵遣將?而且即便陛下今日就下圣旨,大軍開拔,要做好各項準備沒有半年也是不成的。冬季行軍更為不妥,所以只能明年??杀菹旅髂赀€要巡視江南呢?!?/br> 朱厚照佯裝思考,道:“這不是問題。巡視江南可以等到朕凱旋而歸……喔,要不這樣,朕今年先到江南巡視,待明年春天一切準備妥當以后,直接出發!” 楊一清:(⌒⌒*) 王鏊: ̄皿 ̄。 難怪楊慎這個時候南下打前站去了。 皇帝這些小九九早就計算好了。 說什么正德十年親征、十一年巡視江南……原來都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而且得逞之后還絲毫都不藏著臉上的得意之情,讓他們兩位有些哭笑不得,其實他們君臣很熟悉了,相處的很好,所以也只是腹誹幾句。 皇帝大步邁向自己的御案,整個人喜形于色,“楊閣老、王閣老,你們可還記得平海伯前段時間上的折子?他說現如今船廠、火炮火槍廠的勢頭都很猛,這些都是大明對外交往的底氣所在,可惜為了降低運輸距離,它們不都在京師,甚至大明水師籌建至今,朕也還沒有檢閱過。所以說無論怎么講,朕這個皇帝都該去一趟吧?” 皇帝是這樣的語氣,楊一清和王鏊也就不再力阻了,這也是他們這么多年君臣之間的信任,他們相信正德皇帝從來都不會做出于民有害、于國不利的事。 邊上尤址已經是很熟練的嘿嘿笑了,哪怕心里知道皇帝在鬼扯,他也是這個表情。 平海伯之前確實有這個折子,不過他記得皇帝當時念出來的句子并非什么船廠、火炮廠,而是杭州十里長街,繁盛之極…… 第六百四十二章 西學皇子 “……早期的航海者會沿著大陸沿岸前行,他們能夠通過陸地上的地貌特征來判斷自己的航向是否準確。那個時候沒有一個船主敢冒險到望不見陸地的海上去。 人們還認為碰到暗礁和淺灘的船難的危險程度,不如沉沒在大海里可怕。因此在遠洋航行中辨別航行方向永遠是第一位的。而一望無際的大洋之上,迷失方向又特別的容易。白天只能依靠太陽,晚上只能依靠北極星,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王子殿下們,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回答,“因為天氣不好的時候,就什么都看不到了?!?/br> 西洋教師在做出夸贊時表情總是那樣的夸張,他將嘴角勾到耳朵根,給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喔,三殿下回答的非常正確!那么這個問題人們又是如何解決的呢?” 阿維羅循循善誘,拿出一個羅盤,“三位殿下請看,這個叫羅盤,也叫指南針,大約在三百年前,羅盤的雛形從東方傳入西方,后又經過西方航海家的改良,做出了更好的磁羅盤。它不受天氣影響,始終能夠指向北方,是不是非常的神奇?” 載垨有些懷疑,“真的可以嘛?一個小小的羅盤為什么能夠指向北方?” “這就需要依靠殿下們的聰明才智去發現了。如果能解釋這其中的道理,想必皇帝陛下也會為殿下們感到驕傲?!?/br> “啊,原來還不知道為什么嗎?” “是的,大殿下。迄今為止,人們只是發現并利用了這個規律,但神奇的大自然為什么會留下這樣一個規律,東西方都沒有一個具有足夠智慧的學問家能夠解釋。甚至,在西方許多航海者一開始會害怕它,覺得它具有魔力,便是那些大膽的船長要偷偷的使用,也是將其放在一個小盒子里不讓其他人發現,免得引起恐慌?!?/br> “恩……原來是這樣?!陛d垨蹙著眉頭思索,他轉頭問一直沉默的載壦,“二弟,你說它到底是因為什么?” 載壦有些面嫩,秀氣的如姑娘一般,他搖搖頭,“不知道?!?/br> 皇子們正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