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3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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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炳頓時驚恐,同時躬身抱拳,“陛下恕罪。微臣失禮!”    朱厚照雙目凝神,深深的看了眼王炳、也看了眼顧佐,    他這樣的情緒,直接讓乾清宮的氛圍降到冰點。甚至就是沒什么關聯的劉瑾的身子都多彎了幾分。    天子之怒,誰又能承受得起?    “……鹽場拍賣仍然由少府總制,拍賣之規矩、衙門、人員皆由少府擬定并具折陳奏。兩淮都轉運鹽使司就此撤銷,不再設立。但朕從來不立后世之君不能更改的硬規矩,鹽法改革是剛剛邁出一小步,30處鹽場,只有6處開始拍賣,天下六個運司七個提舉司只有一個進行變革,具體如何還要讓事實說話。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諸位愛卿,咱們都是任重而道遠吶?!?/br>    “陛下圣訓,臣等謹記在心?!?/br>    皇帝剛剛一瞬間的脾氣爆發,又很快收回去。    還算是恰到好處。    因為他不能夠再維護顧佐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既然有人嫉妒,說明他的確風頭過盛。    一個語氣、眼神能鎮得住場子,這便最好。    先讓這個微弱的平衡繼續保持下去,爭取些時間。    畢竟朱厚照今天也是頭一次意識到還有這樣的事情,情急之下的處置總是不如仔細斟酌之后的。    但忽如其來的變化,卻讓第三個議題變得不再純粹。    即把少府獨立,設為第七部 之事。    因為這實際上等于在升顧佐的官。原來沒問題,但現在再拋出來味道不一樣。    況且顧佐已經被嫉妒了,你還去升他的官。這看似在幫他,實則在害他。    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應當考慮這些影響,而不是不管不顧的猛打猛干。那就是愣頭青了。    朱厚照把靳貴手里的東西拿過來,認真看了看后直接甩在一邊。    他媽的。    ……    “鹽課一案,朝廷抄沒了多少銀錢,具體的,有沒有個準數?”    韓文是主審官,理應由他來答,“啟稟陛下,本次抄沒一共是八百七十二萬四千五百余兩白銀,其他珍寶、古玩另算?!?/br>    “李閣老、謝閣老?!?/br>    “微臣在?!?/br>    朱厚照緩緩走下臺階,他的臉上已經掛起了笑容,仿佛剛剛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種對情緒的管控,也根本就不像一個年輕的皇帝能做到的。    不過眾人已經習慣了,皇帝身上本來也找不到什么年輕稚嫩的影子。    “這些銀子,朕要花掉。都花掉。所以先和你們兩位閣老說,你們可不要心疼啊?!?/br>    皇帝說得輕松,    其他人聽得可是一點兒也不輕松。    你就是一般家庭,也沒有這樣花錢的呀!    “陛下!”李東陽馬上抬手,“大明朝雖有先帝與陛下近二十年垂拱而治,但民生仍然艱難,尋常之家一遇災年便是賣兒鬻女,而朝廷尚有復套、馬政之大策,潛在的亦有韃靼、倭寇之隱患,如今借此清查鹽案之機,籌得八百萬錢糧,但所得不多、所用不少,何以全都要花掉?!便是尋常人家也知存糧以備荒年??!”    謝遷則相對平和些,他想要先搞清楚狀況,“微臣斗膽,尚不知陛下要將那么多銀兩花在何處?”    “還能花在何處?八個字而已: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像一個壇子里的水,朕抓人、殺人舀出來一大勺,還得倒回去才是啊。這也不是朕不留‘存糧’,只不過此番變動,朕舀得水太多,不倒不行啊?!?/br>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是的。朕要修路,修路其實也是個手段,關鍵在于把銀子再送還給百姓的手里。以往小民不是要服徭役么?朕不要他們服,實打實的干活給工錢。如此一來,這銀子是不是又回到了百姓的手中?李閣老謝閣老,這可不算敗家??!”    李、謝二人一聽原來是這么一回事,真的是嚇了一大跳。    “若是如此,臣二人皆是同意的。且暢通道路,利于朝廷、利于百姓,也是一項善政了?!?/br>    民間若有大善人,其善舉里也有一項便是自掏腰包修路。所以修路并不算離經叛道。    這件事倒沒什么,關鍵在于怎么修,這就指望不上這群老臣了。    “既然兩位閣老同意,那此事先如此吧?!敝旌裾詹幌朐倮^續討論了,說來說去都是少府,著實不好。    或許是顧佐和閣老一樣都拿了二等特別俸祿有關吧。    皇帝眼神掃過其他人,“諸位愛卿還有事嗎?”    禮部尚書林瀚往前一步,“啟稟陛下。微臣有事啟奏?!?/br>    “說?!?/br>    “便是關于陛下大婚一事?!?/br>    ……    第三百九十四章 定婚期    “微臣有事啟奏!”    禮部林尚書執笏板上前。    “婚配之禮,人倫大道?;实鄞蠡?,乃國之隆禮。祖制,皇室諸王必十五選婚,出居京邸。況陛下乃天子,圣齡十六。臣已奏請太后,為祖宗嗣續計,為社稷生民根本計,以婚禮不宜過期為上佳。太后慈諭,先帝遺詔拳拳,望陛下早定婚期,擇吉行禮!”    婚禮、婚禮,重在一個禮字。    明代婚禮之制嚴格遵循傳統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而這僅是婚禮當天要走的流程,實際上還有很多準備工作,就像此刻婚齡的討論、婚禮儀注的編訂,以及婚期的選擇等等。    就眼下來說,婚期只能定今年底還是明年春。因為具體的日子是要看女方的生辰八字,然后去算的。    這都是禮,一步也不能夠錯。    此外,這個事情要從皇太后的準允開始。張太后在很多事情上沒有什么存在感,但絕不包括皇帝大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成婚必得經過父母,這是孝的一部分。    當時的英宗皇帝在成婚前就想要改婚期,最后沒成功,只得說‘朕奉圣母慈諭,定婚期于明年三月’。    禮教森嚴,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按照朱厚照如今的年紀,如果這件事還不能妥辦,那一定會有大問題。因為這不僅是他個人的人生大事,同時也是重要的政治事件。    拖延、超期……那必定是因為朝廷里有什么特殊情況。到時候群臣揣測,蛇蛇蝎蝎的,還不知會弄出什么事情出來。    不過群臣的擔憂可免,從今年弘治十七年先帝最初籌備擇選太子妃開始,朱厚照就從未表現出過對此事的抗拒。    最多是會覺得無聊。    其實明朝皇帝大婚是從明英宗開始的,他是第一個以皇帝身份結婚的人。當時的臣子們一同商議定好了婚禮‘儀注’。    大致就是先定好什么人該干什么,皇帝和皇后從哪個門進,到哪個殿去,不同身份的人準備什么程序等等……    英宗實錄里詳細記載了這個過程,對于朱厚照來說大抵只用照著做就行。    所以林瀚的奏疏,他只草草掃過一眼,具體的成婚流程他也懶得去了解,只是問道:“選親到何種程度了?”    這事兒是內官負責。    劉瑾出來稟報,“回稟陛下,最初入京的共有適齡女子五千人,奴婢與秋云姑娘按照樣貌、體態、才學等一一進行了篩選,如今已只余五十人,按照規矩,下步應再由宮中老婦引入宮內,請太后再掌眼,到時可請陛下欽定皇后一人、皇妃二人?!?/br>    是的,皇帝大婚不是找一個皇后。    而是找三個人。    所以說朱厚照從一開始就沒有很強烈的‘與所愛結成一對共度此生’那種神圣感。    “若是陛下……”    “朕沒有其他意思。照規矩辦?!?/br>    劉瑾是在猜測皇帝的心思,因為他伺候的這位與眾不同,這一套流程,萬一皇帝不滿,那也挺頭疼。不過皇帝打斷了他的話。    因為朱厚照一點也不擔心,會娶一個看不下去也親不下去的人……    皇后、皇妃的選擇是非常嚴格的,    這五千人到了京師之后,第一步就是對高矮胖瘦進行甄別,隨后是耳、目、口、鼻、發、膚、腰、領、肩、背……    甚至是發音口音也要聽。如果大舌頭、口齒不清或者說話結巴的,那是鐵定不行,不僅如此,說話聲音不好聽的一樣不行。其他如溜肩、駝背、腰粗、發枯、膚黑的也全都不行,若是身上有明顯的疤痕、胎記、黑痣的,統統遣回去,    總之一句話,膚如凝脂、腰如約束,講究的就是‘窈窕淑女’四個字。    如果這一關還過了,    那么太監就會將剩余的人領進宮,由宮內的老宮娥再進行一些更為私密的甄別。    就是某個部位有奇怪的味道,也不可以。    古人們已經知道,有些女子的那里是會生病的。    放了這樣一個人進皇宮,萬一把皇帝傳染了,這得誅多少族才夠?    至于說什么才是奇怪的味道,那個古人沒說。咱也不能啥都靠古人吧?總得自己加把勁。    最后的最后,留下來的人會在宮里小住,這樣可以更多的看到性情、才學以及修養等。    可以說,這比考進士難多了。    按照劉瑾目前所稟報的,    最后的這五十人大約已經在宮里了。    林瀚再添一把火,    “正統七年,英宗皇帝大婚,時年十六。陛下今也十六。且弘治十七年,先帝便已張榜差官,擇良善家女。因而微臣懇請陛下定婚期于正德元年冬,一是應天下臣民之盼,二是全陛下親親之孝道!”    “來得及么?”    主要是劉瑾那邊的節奏要跟上。    劉瑾這家伙近來和文臣不對付,于是便說:“只要太后和陛下欽命,皇后和皇妃人選自是來得及選。只不過奴婢擔心萬一所選之人,家籍離京師千里之遙,其中一應禮節還要完備,這怕是有些著急?!?/br>    林瀚聞言怒目而視,“如今不過八月,便是福建、廣東也來得及。如何能急?”    “這只是其中一個因由。奴婢考古禮,以仲春會男女,若定以春時,則有合于天地交泰萬物化醇之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