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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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厚照是具有基本生物知識的。 他心里始終擔心,歷史上的正德無子嗣這件事。 實際上,他雖然說不上龍精虎猛,也算是驍勇善戰,再有什么問題,那……似乎也沒辦法了。 現在還好,再過幾個月,如果還是現在這樣的話,估計朝中的大臣都要開始關心了。 “一會兒,朕洗完,讓她們到寢宮等朕吧?!?/br> “陛下怎么忘記了?”秋云在邊上提醒,“兩位貴人身子不便。二貴人快些,但也還要兩三天才會干凈?!?/br> 朱厚照一拍腦門,隨后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長嘆一聲,“那可怎么辦?” 接著還看了秋云一眼, 結果眼神對視上之后,把人家看得心肝兒發顫。 宮里面沒多少談戀愛的空間,連暗示起來都這么得直接。 伺候皇帝更衣,又伺候他倒龍床上躺下。 最后各種心思、又落荒而逃般的離開。 …… …… “榮子貢成化八年生于陜西,其父是一縣訓導。他從小便通經學,有見識,入京以后常聽王濟之的經世致用學說,因辦事干練而授都察院御史,至今日而上此疏?!?/br> 宮里的事總歸瞞不過內閣和侍從室。 謝遷有個好處,就是到家里也可以和兒子商量事情。 今天氣氛有些嚴肅,謝家的女眷都不敢說話。只有謝以中在飯后被老爺叫進了書房,而后有上面他說的話。 “父親,榮子貢此疏,卻不是您與李閣老所授意?” “怎么可能?”謝遷瞥了一眼兒子,對他問出這個問題略感失望,“用人權柄,cao之于上。為父與李閣老都是侍奉陛下幾年的大臣了,陛下什么性格,我們會不知?陛下愿意用的人,誰也攔不住,陛下不愿意用的人,誰也勸不住。上這樣一封疏,自找麻煩嘛?” 謝以中還算有些基本水平,他眉頭皺起,“這么說起來,就是有人要攪亂朝堂!” “攪亂倒也不談不上。陛下不讓它亂,誰也沒這個本事。應當說,是想讓朝堂的局勢更加明朗。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嘿,真要說起來,陛下在這方面還是個厚道人?!?/br> “那是不是要和陛下詳奏此人用心之險惡?” “不必,陛下是何等氣象?怎么會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 “那我們……” 謝遷捋了捋胡須,“要想為父退位,只一封這樣的奏疏是辦不到的。必然還會指出我們其他罪名。再有,說不定背后還有主使之人,總要看看是誰才做決斷。為父相信,陛下也是迷惑于不知道是誰,也在等著他露面?!?/br> 正如謝遷所預料, 皇帝選擇了將此疏留中,這明顯給出了不同尋常的訊號,即不愿意讓內閣李、謝二人承擔更多地職責。 這種沉默其實是一種比較明顯的政治信號。 僅次于,皇帝把這個榮zigong收拾一頓。 于是免朝之后第一天上朝,就開始有科道官員直接攻擊內閣李東陽險邪jian賄,兩面三刀。表面上一副清流的模樣,實際上絲毫作用不起,還不如劉健在的時候。 而攻擊謝遷,則是說他才薄德淺,在自己當閣老的時候把親子弄成了狀元,實在可惡。 大明朝,當閣臣受到彈劾實在是尋常之事,而且言官風聞奏事,甭管多么離譜的罪名,都有可能出現。 所以險邪jian賄,也說得出來。至于謝遷,他的兒子沒有狀元之才,卻有狀元之名,一段時間一來本就給他招了一些麻煩了,如今有人舊事重提也是沒辦法。 而朱厚照坐在龍椅上對此一言不發,只是更加確信他果然不喜歡這種沒有實質利益的權位之爭,但是他作為皇帝也攔不住。 因為這背后其實是人性。他無法命令臣子們心中不許有想要當上閣老的欲望。 當然,他的職責不是研究人性。 他是通過一次留中確認了這件事,即確實有人惦記上了閣老之位。 皇帝像身邊的劉瑾囑咐,“退朝以后,讓兩位閣老不要走?!?/br> “是,陛下?!?/br> 因為沒什么事,早朝退得極快,吃個晚一點的早膳都沒問題的那種。 皇帝身穿明黃龍袍,緩緩在前邊兒走,身后則跟著兩個老頭兒。邊上是一些盆盆罐罐,里面種著花兒,這是一處殿前的小廣場,通過這里可以去向后花園。 “朝里的事情你們兩個都看得到。有什么可說的么?” 李東陽拱手說:“微臣向陛下請罪。有人彈劾,說明我二人尚有不可取之處,平日里多有疏漏,愧對陛下厚恩?!?/br> “真這么想嘛?”陽光下,朱厚照側身問道。 “千真萬確?!?/br> “臣也一樣?!?/br> 皇帝微微抬頭,表情里有看不出的情緒,他要平息這件事。 而平息這件事的一個辦法,就是納諫,從此以后給這兩人加擔子??芍旌裾詹辉敢庥眠@種辦法。因為他是皇帝,他不能讓‘幕后之人’決定他的行動,不管究竟有沒有幕后之人。 帝王的行為,任何人不要想決定,甚至引導他也不能接受。 “從弘治十二年開始,朝廷每年都會抽檢一些地方的糧倉。前兩日的雪,你們都看到了吧?!?/br> 李東陽點頭,“看到了,臣正欲上奏陛下?!?/br> “看來咱們君臣想一起去了?!敝旌裾针p手抱胸,挑著眉說:“今年的巡視組,朕想讓兩位閣老領銜,出京、到地方,你們親自去瞧?!?/br> 李東陽和謝遷一愣,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驚詫。 朱厚照卻自顧自的說:“時間上可以稍微放寬裕些,主要是要看得仔細,尤其注意不要被下面的那些胥吏給蒙騙。三月,陽春之時下大雪……這個時候若是手頭無糧,朕這心中可就真的沒底了。如果真有悲劇發生,你說咱們君臣天天說什么君賢臣名,這又怎么好意思???” “陛下圣德愛民之心,古今少見矣!”李東陽帶著敬佩,并堅決接受這道圣意,道:“臣及于喬二人,必定秉公辦事、絕不藏私,一定完成此次抽檢巡視!” 與此同時,李東陽和謝遷想到,這就是皇帝的辦法。 在一確定朝堂上會有風波的時候,就馬上把這兩個人派出京師!任你此處旋渦再大,反正人家人不在! 而且這個差事派得不輕不重,很難看出來皇帝到底什么心思。要說重吧,堂堂閣老去干一個巡按御史的活兒,實在有些掉份兒??梢f輕,當今天子重視百姓、重視地方政務,可以派閣老去西北、派帝師去東南,現在再派閣老來巡視糧倉,這有什么不妥? 即便有。 前兩天一場大雪也可以讓其消弭于無形! 也就是說老天爺無形的降雪都給算了進去。 李東陽和謝遷都一時感嘆,皇帝陛下不愧是平衡朝堂的行家里手,這手腕滑溜的,即便這樣也抓不住破綻。 而對于朱厚照來說,他不是動作華麗的野球運動員,他是要追求實效的。這個時候派他們去做這件事是最穩妥的。 一來,他們本身就有清流之名。 二來,莫名其妙給人放了一槍,心中正是起警覺的時候,所以千不敢萬不敢在這個時候‘搞突破’,做些收受賄賂這些事。 誰會在風聲緊的時候出門接客? 這樣一來,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巡視糧倉有效、真實,而不是弄成一次公費旅游。 本來他還在苦惱,章懋給他弄去監督西北復工銀之后,朝廷中還真難有誰讓他有這樣的信任。很多人都是清流之名,而無清流之實。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放這樣的槍,也算是放得恰到好處。 “李先生、謝先生?!敝旌裾沼肿咂饋?,“你們是閣老、大學士,到了地方以后可以便宜行事。不要因為朝中的一些聲音而害怕,或是畏手畏腳。一旦巡視出了什么,該法辦的就法辦,而不要去管他是什么人,大明朝的官,就屬你們最大了?!?/br> “是,臣等二人謹記陛下教誨?!?/br> “如果碰上一些糧倉之外的不平事,嚴重的,你們也要管。不管怎么樣,在地方官眼中你們官實在是大,在老百姓眼中,你們更是直接可以接觸到朕的,如果不平事真的撞在了你們手里,要是不管,百姓會死心的?!?/br> 這些話,朱厚照還是要說。因為他們二人不一定敢做。 “是!” 從宮里出來, 李東陽和謝遷有些心情復雜。 “老夫以為,陛下會繼續留中那些折子?!?/br> 謝遷則說:“一樣?!?/br> 他們都不覺得皇帝有意在此時掀起什么風波,因為他們了解皇帝,平白無故的,其實皇帝才不是喜歡生出是非的性格,從之前來看,也都是碰上什么事情才有些激烈的事。 但叫皇帝真的恢復他們以往的權勢,那也不容易。 這樣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忽略、然后拖下去。 “看來我們都不如陛下?!?/br> 第三百三十四章 清朗京師 因五城兵馬司原來分屬五個衙門,所以錦衣衛接手京師治安以后,也不得不在東南西北中五個地方分設治安所,再加上不夜城內部也要設立治安所,一共六個,外面五個為大所、不夜城中為小所。 大所五百六十人,小所一百人,實際上也就是放了一個百戶。 為了盡最大可能確保錦衣衛六所不和‘盜賊’相互媾和,六所的人員并不長期固定。而實際上變成了一種錦衣衛人員的派出任務。 每個人執行一段時間之后,就要被派到其他的地方。 以往五城兵馬司因為品級低,里面的吏員品級更低,再加上很多人子承父業,一些小吏員基本上一干久很多年。時間一長,他們就容易和一些盜匪、流氓長期暗合,下面的線頭擰得和麻繩一樣,理都理不清。 現在來看,讓錦衣衛整體性的替代五城兵馬司實際上是個比較明智的決定,朱厚照也不愿意去理里面的線頭了,否則不知道翻出多少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現在整體替換,沒有對五城兵馬司進行激烈的清查,他們也不會多反抗。而對于盜匪來說,忽然之間頭上的老爺全都大變樣,而且變得陌生,許多事卻都不方便干了。 城市也是一種生態,忽然之間的改變讓京師顯現出一種及不習慣的狀態, 其中一個表現就是‘送禮’的行為反而突然增多。 因為求路無門啊, 很多人最后都送到錦衣衛北鎮撫司、送到東廠來了。 朱厚照能想象那種畫面,其實就像睡著覺、被子忽然給掀了,也沒有人要對誰怎么樣,但就是忽然掀開,很多人都一時無措。 而毛語文一不做、二不休,順著這些送禮的人又進行幾次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