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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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皇帝還巴不得把這些人甩掉。 要不然也不會把這個當做是如此改革的重要優點。 再想一步,如果這幫人真的要細究,按照皇帝的性格說不準還會再辦幾個貪污大案。 “去處是沒有的。梅公,開海這么難的事,朝廷也做成了,只是幾個官員,他們要挾不了當今圣上?!?/br> 梅可甲一想,這倒是,只不過怕是不會那么順遂。 他是商人,他知道這幫滿口仁義道德的人一旦拿不到銀子是什么個反應。 “……少司徒,其實有梅記和少府令的成例在前,為何沒有想過由朝廷來設立皇家鹽商呢?” 顧佐心說原來我也是這么想的, 只不過皇帝說的對,那樣很快便會私鹽泛濫。因為‘國企’無法克服的低效率,一定會帶來質差價高的官鹽。 “只有盡量減少官員參與的環節,才能夠最大程度減少貪墨?!?/br> 梅可甲沒想到一個官員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心中升起敬意,“國家幸有少司徒一般的忠臣?!?/br> …… …… “鹽幫?” 乾清宮里,顧佐在朱厚照的面前跪下,所述的也就是梅可甲提到的那個缺陷。 皇帝略微沉吟,他不是神,當然不會把所有的方面都考慮到,所以聽到這個詞其實也在認真思量。 “如此說來,朝廷的拍賣最后就是流于形式,而鹽場的歸屬最終要看所謂的各鹽幫之間的爭斗結果?!?/br> 顧佐點頭,“不錯。甚至于鹽幫會與朝中的官員相結合,一旦勢力真的做大,朝廷就是將鹽場拍給別人,這個人可能也不敢接?!?/br> “如果害怕鹽商做大,可以框個上限,比如同一家鹽商不能同時經營超過某個數量的鹽場。具體的數字到時候擬定?!?/br> “臣只怕官商勾結,朝廷所制定的條款也會被視如無物?!?/br> “這樣,不就是一條明顯的罪名么?” 顧佐心頭一震,這一刻其實叫帝王心術。 在朱厚照看來,這就和割韭菜差不多,我劃一個高度,喔,你長過來了,好,那我割了你。 朱厚照負著手在殿里來回踱步,“鹽幫這個問題朕還在的時候是不會有的,只怕后世之君軟弱無能,到時候難以控制?!?/br> 這是實話。 他只要在,他恨不得來他五個沈萬三一樣的巨富鹽幫。 你儲備銀子,我儲備軍隊。 犯罪事實隨便找,找到了就抄家,抄一次就吃三年。 設個上限其實是給后世之君考慮。如果這樣還不行。說老實話,那就是后世的皇帝不行,人都不行,祖宗定什么規矩你能守好國家? 顧佐仔細想想,皇帝的辦法雖然狠辣了一點,但應當也還可行,如果真有試圖做大的鹽商,那么朝廷也可根據此款規定拿人。 “陛下,臣還想去揚州一趟?!?/br> 大明朝如今的鹽引每年約產300萬鹽引,其中70萬來自揚州,顧佐提出這個要求,在朱厚照看來就是要‘深入基層’調研了。 所謂實務型官員,大抵如此。 “準奏?!?/br> 目前來看,弘治正德年間的鹽引大約在4錢-5錢,也就是0.4兩到0.5兩之間。 但是這是鹽商從朝廷拿到的價格,他們支鹽之后,不知道又以什么價格賣給了水商,水商又以什么價格賣給了千千萬萬的百姓。 這都要去仔細了解才知道。 朱厚照又不是專門研究明史的學者。 大的歷史事件他能夠記住都不錯了,老百姓到底花多少錢買鹽,他哪里知曉? 所以也能看出顧佐此行的重要意義。 因為只有掌握了實際價格,才好給鹽引定個拍賣價。否則就是亂彈琴。 不過就朱厚照自己估算來看,這中間的價格空間絕對不小。因為做鹽這一生意的商人都很富,他們的富總歸有個來由。 大明大約有兩百處鹽場,每個一次拍賣能平均有10萬兩有,那么一年拍40個,就是400萬兩。 大明的鹽稅收入基本上穩定在100-300萬兩之間,300萬兩很少,大部分是200萬多一些,所以接近兩倍的增長的同時還甩掉一大批貪官,這個事情就有做下去的基礎。 至于顧佐又說的那些上千名官員如何反對,朱厚照也有這樣一個心理準備。 不過既然顧佐要前往揚州,此事倒也不必急于這一時, 并且楊一清也要進京了,朝廷在此時的重頭戲是對于正德元年的目標如何制定。 除了楊一清,周尚文也奉旨進京了。 朱厚照覺得,既然是朝廷的大討論,那么武將也要有聲音。 其實最近京里的人多了起來,各地官員本就有進京議政的職責。 像毛語文、王鏊、王守仁等陸陸續續都回到了京師。 在這當中,福建布政使豐熙又給王守仁報來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大事。搞得朱厚照都覺得此人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能力。 事情緣由倒不復雜,去年開海后,正德元年一開始,各地先前支持開海的沉默大多數開始使力,像浙江有梅記以及依附于梅記的幾個大商人準備聯合出海。 福建呢? 福建在王守仁的帶領下進行了另一波的saocao作。 所謂丘陵地區多山匪的說法,確實不假,但王守仁大抵是剿匪剿出了威名,自從佛豹山一伙山匪被他三下五除二收拾了以后, 他的大名在福建的山窩子里是傳開了,以至于他真的宣布到哪個地方剿匪,那個地方的人就自動投降了! 當然,這也和他善待這些山匪分不開緣由,在他看來,山匪都是一戶一戶的百姓之家中出去的。 在此基礎上,王守仁粘合了一眾山匪的頭兒,這幫人中愿意出海的也都按照原來的習慣的‘組織關系’按部就班的干活兒,而且他們干起了老本行! 原先山匪是劫路上財貨的武裝力量?,F在他們要去海上! 王守仁于是向豐熙建議,他覺得開海以后大明的貨船必定到處往來于海上,這個時候倭寇就是一種威脅,所以做了個大膽的建議,即正式的招安這群山匪,并且允許他們在海上行動,其目的當然也不是劫貨,而是要對抗倭寇,保護大明的商船! 當然,這就需要經費了,王守仁并沒有多要朝廷花多少錢,他首先是提議朝廷,免除這些人所要在市舶司繳納的準入制的一筆巨額費用,其次是希望朝廷能夠允許他們也做海貿生意,并且對各項稅收進行一定程度的優免。 豐熙覺得此事重大,所以毫不猶豫的一封奏疏就送到了京師。 朱厚照看到之后如何不驚? 這個王守仁是什么套路,一個參政就給他拉出一個海上武裝是吧?這還沒多大官呢,真要給權力是不是得稱霸南洋。 這個事不小,朱厚照得仔細考慮一番,按照道理來說,把國內的一幫亡命之徒弄到海上去折磨倭寇,這本沒什么不好。 可涉及武裝力量,此事得慎之又慎。 王守仁是從一個地方官員的角度,希望朝廷能盡可能的同意他的建議,于是乎盡量的不讓朝廷花錢。 但是朱厚照作為皇帝,他知道,有些錢是不能夠省的,哪怕勒著褲腰帶也要供。這幫人真的去了大海上撒野,不拿你的錢、不端你的碗,等到你要用的時候,他認不認你? 朱厚照按著一封寫好的圣旨陷入沉思,上面是王守仁的調令,本來他糾結了許多天已經想了好。但看到豐熙的奏疏后思量再三,他還是把東西叫給劉瑾,“先收起來吧,日后需要時再拿?!?/br> “奴婢遵旨?!?/br> 朱厚照邁步走出了乾清宮,扶著白玉欄桿,吹著二月的春風,他忽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西北不需要王守仁,因為有楊一清,大明的某一個省也不需要王守仁,它們本來也還將就。 但是東南需要,如果這封奏疏準奏,那王守仁就不能走,因為很多人都是他收服的。況且海上與陸上不同,新的情況必然要求靈活的腦袋來應對。 “宣王守仁進宮?!?/br> “是!”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朕要土匪何用? 王守仁是在正月時跟隨王鏊入京的。 王鏊作為浙閩總督需要參與三月的大事,福建路途遙遠,所以就早些出發。 皇帝在傍晚時召人入宮,隨著這樣的次數越來越多,本來許多臣子也就習慣了。 只有些吹毛求疵的御史還在給皇帝上疏,那意思,子嗣傳承也是皇帝政務的一部分,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陛下不能夠厚此薄彼。 王守仁收拾東西入宮時,家里人還這么提醒他,說‘恐有言官借此上奏’ 王守仁覺得很不以為然,皇帝重視國政,召見臣子奏對的次數遠超前面幾位帝王,這種時候作為臣子,他怎么還能有此顧慮? 所以王守仁發了脾氣,就把家里的這個管家給趕了出去,文人有時候就是有這么個倔脾氣。 京圈就這么大,只要這事兒有點兒話題性,馬上就開始傳播。 不過王守仁不管那么多,他回屋沐浴、穿戴好官服,非常正式的去見了皇帝。 等到他到了,卻也只能在侍從室里等候, 王守仁大為震撼,因為在他之前還有個四川布政使費宏也在排隊等候。 侍從室里的汪獻、謝丕和嚴嵩這個時候也一樣忙碌的很。 費宏掌管一省民政,而且當今陛下明顯對省級官員特別關注,王守仁又知道費宏是成化二十三年的狀元,雖說只大他四歲,但那也是妥妥的前輩,所以還是分外尊敬。 “子充公?!?/br> 費宏也認識王守仁,拱手示意,“王參政不必多禮。德輝公一切安好?” 德輝是王守仁的父親。 王華當年在詹事府做過右諭德,當時的費宏是左贊善,說白了就是老領導。碰上面了一些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多謝子充公掛念,家父萬事都好?!?/br> “那便好?!?/br> 王守仁搞不清楚情況,原本太監去傳旨的時候他本以為是蠻急的呢,結果大家都等在這里,“子充公,這是回京述職?” “不錯。近來各地督撫和三司官員陸續進京,陛下先前已有旨意,要分別召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