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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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不能夠抓錯了。 一群人在一起說了半天,其實真正的話都藏在后面。好在也都聽得懂。 于是都急不可耐的把自個兒的名字寫了下來。 毛語文一份不落的揣在懷里,“生意怎么做,我這個粗人是不懂的,你們請教梅掌柜即可。往后只要按朝廷的意思,賺得多了拿在手里也安心。就是這功名想再找回來有些難度?!?/br> “哎,也怪我們,要是早知道朝廷僅僅是想規范海貿生意的渠道,也不至于是今天這番模樣?!?/br> 梅可甲沖毛語文拱手。 人家是錦衣衛副使,今天這么給他面子,當得起他作揖。 “今日多謝毛副使了?!?/br> 毛語文看重的則是梅可甲錢袋子的身份,“客氣了。公公上次還和我提及,馬上要到十二月底了。一年結束,宮里的銀子不能短。錦衣衛無論怎么鬧,不能鬧沒了陛下的銀兩。不然的話,本使怕也要挨板子?!?/br> 梅可甲聽得懂這話,“毛副使放心。在下的生意在海外,不受多大影響?!?/br> 毛語文又講:“若是能多點更好,這樣,也算是本使辦事得力?!?/br> “多點……” 人人都說這是個牢頭兒出身,沒什么墨水,但是這么直接的提出這種要求,倒也沒想到。 梅可甲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 而就這樣耗下去,邊上的人再沒眼力見也該看出來了。 “請毛副使和梅掌柜放心,缺多少銀兩,我們幾家湊湊給補上。不管怎樣,也要讓陛下看到毛副使的能力?!?/br> 官場之上相互利用,本來就是如此。 要人幫你,首先就要想到,人家幫你有什么好處。 毛語文是不會和這幾名商人客氣的,說不好聽的,朝廷免了他們得罪,交點贖罪銀也是應該的,但這個銀子要通過梅可甲送上去, “梅掌柜覺得呢?” “既然幾位有此善意,在下自然不好拒絕。不過……公公那邊……” 毛語文心領神會,“梅掌柜去說就好,公公身邊也不見得只有我一個人能說話?!?/br> 這里梅可甲的意思是這個銀子至少要讓谷大用知道。 但是銀子增加是看在毛語文的面子上,如果谷大用知道,少不得要分出去一塊,否則你和他說個毛?不給他好處,說不定講了還得罪人。 但這里要看毛語文同不同意。如果毛語文心里介意,那梅可甲貿然去講了,其實是不太合適的。 而毛語文表示沒有意見。對于他來說,與司禮監的人能保持良好的關系也不錯。 皇帝對他之前的行為有些意見。 所以等谷大用回到宮里,說不得要向他問起錦衣衛在浙江的種種作為。 如果給了谷大用好處,不說叫他盡是美言,至少不會有什么壞處。 所以這件事人人有好處,就是出錢的人要心痛一下。 “明白了,那在下還是等事定了之后再去和公公稟報??倸w也還要有個把月的時間?!?/br> 開海是為了復套,今年年中的時候,楊一清啟程北上,帶走了三十萬兩白銀,皇帝自掏腰包拿出了二十萬兩,戶部也湊齊了十萬兩。 但這些銀子也就能搞個幾千匹戰馬就差不多了,畢竟這些畜生本身還要吃掉不少糧食。 到了明年,西北肯定還會再向朝廷要銀子。 大明朝到這個時候,國庫的主要開支是三大塊,宗藩供養、官員俸祿以及軍事開支。剩余的還有些賑災的款項,只不過不多就是了。 以上,基本上已經能把一年兩千多萬石的歲入花得差不多了。 所以皇帝最為關心的肯定是銀子。 話說到這里,毛語文已別無所求,只希望自己把差事辦到這個份上,能夠重新挽回皇帝的心意。 畢竟現在除了他是副使,還多出了一個韓子仁。 皇帝這個動作,明顯表達了對他的失望。否則為什么以前不搞,要在這一次搞? 毛語文走后, 這七八名商人開始向梅可甲道謝,只要錦衣衛那邊除了他們的名,那么這次度過這次風波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到底還是要有路子,搭上了梅可甲這根線,就能保命。剩下的嘛……大概也在到處找路子。 但其實還有關鍵一點, 他們幾個要補錢,補一萬兩是補,五萬兩也是補,此時卻沒有一個數字下來,這叫他們怎么定? “梅掌柜,到今年底,一共還短多少銀子?您給說個數,這樣我們幾個人也想回去湊湊?!?/br> 梅可甲摩挲著瓷色的精美杯子,“我本是陜西人,這你們都知道的。當年我從陜西去京師,身懷數百萬兩之巨,說句犯上的話,當時的太子殿下都沒有我有錢。但是殿下也就是現在的圣上,于我的私財分文未動。即便到今日,也是如此?!?/br> “你們經常問我,怎樣才能夠得著上面。有些話我不好說,但其實意思很簡單。陛下……并非杭州一些腐儒口中的固執之君,而是性情中人?!?/br> “那……”其中一個掌柜一合計,“那不如我們幾家一家十萬兩,湊起來也有個八十萬兩呢?!?/br> 梅可甲搖頭,“毛副使若在這里,你們?;K€可以。我們之間應就不必了吧?各位的實力,當我不清楚?” “那就十五萬兩!” “二十萬兩吧?!泵房杉滓豢诙?,“不是我說各位,十萬兩有什么好花的?花出去引不起陛下的吃驚,花得平淡如水就是純粹的白花。要花就要花到位。再說二十萬兩你們幾個是哪個拿不出來,還是兩三年內掙不出來?” 格局,說到底就是格局。 “二十萬兩……我得湊湊?!庇袀€很瘦臉很長的人說道。 “是啊,我們都得湊湊?!?/br> 梅可甲眼含笑意,“該湊湊你們的。各位也放心,等到將來時機合適,我會像陛下奏明你們對朝廷的孝心?!?/br> 什么湊湊, 大家都是生意人,說湊湊,就是說我可以拿出這筆錢,這是生意人慣常手法。 第三百零七章 心! 現如今能找到梅可甲的路子,那都是有本事、有能耐的人。多少人求門無路,想花這二十萬兩破災銀都找不到地方。 十一月十八日,浙閩總督王鏊來到浙江。 浙閩之地山路難走,而且前陣子一直下雨,雖然王鏊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安排好手頭事務啟程,到來得還是稍晚了些。 此時的浙江已經快要塵埃落定。 而他之所以去浙江,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王守仁剿匪大獲成功,福建不用他cao心了。 當日,王守仁先是在于子初的支持下挑選精壯之兵,隨后在抓住細作的同時也利用細作,第二日便押上被抓住的細作尋著山路去端了高蓋山一窩山匪的老巢。 初戰告捷之后,王守仁深知信息的重要性,所以他更加依賴軍中土人,利用他們對這里的熟悉程度來進行作戰。 山匪的戰斗力不強,組織程度也不高,指揮更加混亂,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只會打順風局,不會打逆風局,基本上官軍找到他們,引起他們一點混亂,就能擊而破之。 不過倒也有特別的。 便是泉州府佛豹山中有一伙二十年都沒有蕩平的山匪,據說人多勢眾,有兩千多人,而且土匪之間也講究義氣,因為他們派頭最大,自號老大,過去小的土匪被圍剿時,也受過這伙人恩惠,于是乎竟有一種‘武林盟主’之勢,反過來那些周邊的小山匪也會幫助佛豹山,倒是有了些協同作戰的味道。 所以剿這伙匪,也就變得越來越難。 過去官軍也有進剿的記錄,不過每次剿匪不是撲空就是在半道兒上被埋伏。 現在問題擺到了王守仁的面前。 對他來說更加棘手的是,之前三戰三勝端了幾個匪窩已經讓佛豹山的山匪警惕起來。 所以王守仁和于子初分析,“現在再想找個細作偷偷帶咱們上山是不行了。而且這伙匪徒是慣犯,這么多年都剿他們不成,可見其中也有具有謀略之才的人。我們不可輕敵了?!?/br> 佛豹山的匪徒遠近聞名,官軍要是打輸了,威信大減,像是開海這種需要強制推行的政策就容易只在嘴上喊喊。 打贏了才可以震懾住他們。 王守仁想了半天,決定去牢里見一個之前抓到的人。 此人是一個大胡子,比較兇惡的那一種,到了牢里不喊放我走,就是成天叫嚷著要給他上酒上rou,仿佛把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家。 他的名字叫劉大眼。 王守仁不顧勸阻,非要到牢里和他面對面,這種cao作看暈了于子初,他帶幾個人在邊上跟著,一刻也不敢離開。 本以為王守仁要說什么驚天動地的話,結果一進去就問: “劉大眼,你身強體壯,有一把子力氣,不管干什么都不會餓死,為什么要選擇當山匪,劫人錢財,辱人妻女呢?” 劉大眼不是真的大眼,他是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再加上塊頭大,所以看起來其實還是蠻兇的。 聽完王守仁的問題,他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樣,雙手抱胸不在意的撇了他一眼,隨后屁股撅到另一邊去了。 “你回答我,我便給你酒、給你rou?!?/br> “當真?!”這家伙立馬轉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 “別整那文縐縐的,我聽不懂!你讓我看到酒和rou?!?/br> 王守仁看了一眼于子初,于子初也無奈,吩咐左右:“去拿來吧?!?/br> 王守仁重新開始,“你想喝酒吃rou,就要回答我的問題?!?/br> 劉大眼想了想剛剛那個破問題,“什么叫為什么當土匪?哪有為什么,老子愛當就當了!” “可是當土匪是違法大明律法的?!?/br> “那就是個屁,當了老百姓才被律法管,當土匪就不用被它管了?!?/br> “也會被人瞧不起?!?/br> “誰敢?!” “那你的妻子呢?你的妻子就是土匪的妻子,你的兒子就是土匪的兒子,這你也不在乎嗎?” 劉大眼稍顯猶豫,但還是嘴硬,“土匪的兒子有什么不好?我以后讓他當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