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33節
書迷正在閱讀:在選秀奮斗的我總被迫修羅場、小海馬嬌養日常[七零]、殺戮拼圖、我真有這么壞嗎、八十年代順風順水、大佬的小祖宗太兇殘了、水天一色、小糖O穿到正常世界、笨蛋美人勇闖無限流、[西幻NP]勇者今天跑路
		
		    皇帝看太子成竹在胸,說道:“朕的太子治國的本事倒是天生的。這事兒你看著辦,你做事,朕一向放心。且你母后近來郁郁寡歡,朕也有點脫不開身了?!?/br>    “母后那邊……”    “有你父皇在,太子且放心?!?/br>    這對話,倒是有家庭的溫暖。    但是也只能在內室父子倆之間說說。    你一個皇帝,什么叫因為皇后‘脫不開身’、這聽起來有點像是周幽王博褒姒一笑了。    “另外,太子這次整軍做得很好,甲級衛、乙級衛的想法很妙,那八個甲級衛朕也看了,軍容、軍威都較過去明顯不同。那個軍學院的法子也很妙,英國公前幾日還進宮來和朕提,想要讓家中子弟也到軍學院中去。勛貴和皇室本為一體,軍學院出來的即為太子親信,你也不可厚此薄彼啊?!?/br>    朱厚照點頭,“這是自然,其實他們也不必來求父皇,只要和兒臣說一聲就好。兒臣計劃往后每年定期招錄學員,都會有機會。只不過機會有限,若是名額滿了,有些就只能等等,這一點,父皇也要幫兒臣跟他們辯解辯解才是?!?/br>    “有限?”    朱厚照解釋:“父皇,軍學院往后是要面向全軍招錄的,如果機會都給了勛貴子弟,那么便沒有意義?!?/br>    這是一個為了軍事而成立的機構,    即便要摻雜一些政治在里面,但也不能全是政治。    否則就失去了他本來的意義。    “那可不可以多招錄一些人?”    朱厚照有些奇怪,“父皇,可是來向父皇求情的勛貴比較多?”    這倒奇怪,一個個養尊處優的世子,都想著去打仗了?    “是有不少。那么按照你的計劃,下一次,能有多少名額給到他們?”    “五個吧?!敝旌裾障肓讼朊摽诙?。    五個是極限了,塞了太多廢物進去,旁的不怕,就怕氛圍不好,到時候好人也給那幫公子哥帶壞了。    弘治皇帝有些苦惱,“不能再多點?”    “父皇?!碧佑行┎粯芬饬?。    “好,就五個,還有的叫他們明年等!”    “父皇英明?!?/br>    之后,太子又陪皇帝聊了會兒家常才離開。    等到出了乾清宮,劉瑾急急忙忙的過來稟報。    “殿下,毛語文來了信?!?/br>    “拿來?!碧舆吙催呑?,一幫人就跟在他身后,而這信越看下去,朱厚照的心情越沉重,信中寫道:近來霸州馬匹堪表者少,只能朋友合買馬匹補解,而收買之際,價值頗高,僅買馬之費已近二十兩,至于送馬至官府時路途所需草料,更加糜貴。弱民羸馬,苦不堪表,相向而泣,只得歸來年再表,而勞費如前。若其齒歲梢過,終擯不用,又轉而再求他馬。民被表馬之害,其害極深……    而在信中的最后,    毛語文還提到一件事,因為錦衣衛派了很多人下去摸情況,剛開始還好,到后來似乎是地方豪強有所察覺,開始阻止百姓任意交代實情,還有錦衣衛在夜半之時被幾十‘村民’打傷的。    因為太子的旨意是叫他先摸情況,所以他動手之前先請旨。    “張永今日出發了嗎?”    朱厚照鎖著眉頭,氣勢有些嚇人。    “回殿下,今天都已出發了,刑部也派了人,按照殿下的旨意,就在霸州知府衙門就近辦案?!?/br>    “那就給毛語文回信,授權他抓人論罪?!?/br>    就在順天府,離京師很近。    上頭旨意一下,下面自然就激烈了起來。    不過幾日后,內閣給朱厚照遞了個消息,說北直隸地區各府、縣的知府、知縣都在上奏,請朝廷緩行取消百姓養馬的策略。    這讓朱厚照有些警惕,    他將內閣和太仆寺卿梁儲都召了過來,    “本宮先前聽聞,太仆寺官員與地方民政官員有所沖突。怎么這次朝廷要整治馬政系統的官吏,各地知府、知縣反而反對?”    因為太仆寺要求百姓養馬,地方官員要求百姓種地,這些年來沖突不斷。    所以這種反對很奇怪,    李東陽稟告道:“各地官員都說,因百姓厭惡養馬,殿下此次欲革除民牧之弊,還要試點暫免一兩個縣馬戶的養馬之責,所以地方的官員擔心,若沒能選到他們縣,縣民自是難以接受,到時生出事端,朝廷會追究他們?!?/br>    一旦有民變,追究可就不是叱責了,很可能砍腦袋。    但朱厚照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    “順天府就罷了,他們離京師和霸州都近。大名府相距京師數百里,他們是如何得知的?”    這一點沒有人回答上來。    朱厚照又說:“朝廷的政策,最怕被歪曲解讀。有些府縣離著朝廷這么遠,反應卻如此迅速,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謀劃?”    每一種態度背后都是利益。    冒這么大危險做這種事的人,肯定生命也面臨威脅。    “梁太仆?!碧娱_始點將。    “臣在?!?/br>    “衙門里可有什么異常?”    梁儲別的沒想到,就是想到了張冕。    他是不可能說太仆寺都不太支持殿下的改良之策的。把這些官員全都抓起來殺了,哪怕是太子也很難輕易做出這個決定,所以他不能給太子出難題。    “……太仆寺少卿張冕,曾在私下里找過臣,教臣謹慎行事?!?/br>    朱厚照對細節不感興趣,“此地無銀三百兩,心中沒有鬼,他怕什么?來人?!?/br>    “在?!眱蓚€錦衣衛站了出來。    “去將太仆寺少卿張冕捉拿,下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梅可甲的銀子    梅可甲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在海上,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已經回到了杭州,回想起來,走的時候萬木逢春,此時已經滿目枯景了,路上一地的落葉,這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大概海上的景象實在是太單調了。    “老爺,我們去哪里?”    府里的下人小心伺候,梅可甲平時話很少,也不茍言笑,其實他自己壓力很大,所以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去找,浙江鎮守太監魏彬?!?/br>    梅可甲奉東宮密旨在東南沿海一帶行商,這個地方商業發達,絲綢、茶葉貿易很興盛,因為有官府背景,梅可甲成立梅記后,并不缺貨源,一方面他有張永,另一方面他是正兒八經的拿銀子購買。所以倒也還好。    無非就是拿貨之后,其他的一些商人沒了貨源,大抵是要開罪他梅可甲。不過‘公公’這個背景讓人忌憚很深。    人們當然不會想到,他是皇上或太子的人,只會覺得是某個公公在支使著這些商人。    其實終明一代,許多文臣偏向于禁海,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宦官貪財,所以眼見海貿有利可圖,大多會插手進來。    市舶司的太監、蘇州的織造太監,這些都是很肥的主。    文人要把大船毀掉,目的就是要掐斷宦官的財源,所以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政斗。    海上貿易在這個年代確實很賺錢,只要有本錢,買幾艘船,載點貨,不要死在海上,基本上就可以把貨物賣出去,因為明朝的茶葉、絲綢非常受歡迎。    對于那些西方航海家也是一樣,只要過來,帶上東西,回去再載一船貨,那就是大賣。    一般來說,十倍以上的利潤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才有很多亡命之徒趨之若鶩。    明朝在此時也有一定程度的白銀危機,但在日本等地,白銀還是有些泛濫的,銀價也一直起不來。    后來,也正是因為長年累月的白銀流入,給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創造了條件,至明末時,大明的銀價都開始跌了。    梅可甲初次出海,手筆不是很大,只備了十多萬兩的貨物,但獲利令他驚訝,    出去走上這么一回他才知道,為何太子殿下要提前好幾年謀劃,    如此巨大的利潤,必定供養了一大批財力雄厚的商人,氏族商人再供養子弟讀書科舉,想來在朝廷里也是有力量的。    就像唐伯虎的那個朋友徐經,    就是富家商戶出身,唐伯虎被打了一頓,沒能科舉,徐經胳膊可沒斷,就是沒考上罷了,下一次說不得還得努力。    而之所以今天要去鎮守太監的府上,    乃是因為這是個新任的鎮守太監,出自東宮。    魏彬,后來的八虎之一。    朱厚照專門把這個人放在這里,就是為了梅可甲。    在梅可甲看來,既然是新上任,他又是東宮的人,怎樣也要去拜個碼頭。    魏彬一聽拜門的是他,那叫一個驚喜萬分,    “……咱家來浙江都四個多月了,整日里就是等你,你可總算是出現了!”    梅可甲是商人,商人不能穿綢緞,只有灰色的布衣,這件衣服始終提醒著他,身份之別,哪怕魏彬待他如上賓,那也極為守禮節,彎著腰拱手,“叫公公憂心了,主要是海上的時間說不好?!?/br>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可知殿下現在已經監國了,朝廷于許多方面都有了新的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當差的怕給殿下惦記上。咱家就給惦記上了,雖說杭州的景兒是美,但我身上擔著大事,這大事就你梅可甲的梅記?!?/br>    “可不是咱家和你邀功,你不在的日子,不是咱家幫你護著這梅記,你回來時候還能一切安安靜靜的嘛?”    “公公這話不對?!?/br>    “我不對?”    “梅記雖取自我的姓,不過那是為了掩人耳目。公公不是幫我護著梅記,是幫殿下護著梅記?!?/br>    魏彬先是一怔,隨后嘿嘿笑了起來,指著梅可甲說:“怪不得殿下選了你,果然聰明,識大體?!?/br>    梅可甲再行禮,表示謙虛。    “這次出海獲利如何?咱們把賬算算,也好給殿下稟報?!?/br>    梅可甲說:“初次出海,有些不熟悉的地方,在下已經點了,大約六十萬兩白銀。公公在杭州看護梅記也很是辛苦,這賬不如就這樣分,三十萬兩起解押送京城,歸于殿下。公公意思一下,十萬兩買點茶喝。剩下的留給我作為再次出海的本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