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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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也懵了,“等……等等大人!小人說的不對,寧五仁販得的確是私鹽!” “打!” 這拳打腳踢配著李淳的哀嚎,毛語文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甚至還在一旁解說:“我總覺得大牢那種地方,要么一開始便交代,要么死撐著也讓我看看你的骨氣。最不值的就是你這樣裝作硬骨頭的軟骨頭,看似一副聰明模樣,但最后是既交代了,又挨一頓打,實在不聰明?!?/br> 李淳的眼角和嘴角都掛了血跡,這才被放過。 “寧五仁做不做關外的生意?” “……” 回答毛語文的是一陣沉默。 于是他手指又動了動,“先照著那條瘸腿打,打斷了,再打那條好腿?!?/br> 田二心里一陣發寒,他是東廠的人當然見過這類狠的,但是像毛語文這樣說得和家常便飯一樣的……也極少。 “我答,我答……”李淳是哭著說的,“他做關外的生意?!?/br> “賣鐵器嗎?” “……賣?!?/br> “像他這么大的商人,應該不會隨便賣賣吧?有接頭人?” “有的,嗚……”李淳徹底開始哭了。 但毛語文不管,“除了他,還有哪家商人?” “還有宋隨之、于廣文、劉理平、楊……” “等等!等等!”毛語文一擺手,有些不信的問:“私售鐵器給韃靼人是要被砍頭的,大同這么多商人都這么干?!” 李淳害怕他懷疑自己,又給自己一頓打,便急忙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大同鎮缺馬,為了換取足夠數量的馬匹,縱開私市,售賣鐵器,這都是官府允許的呀!” 聽到這里,毛語文忽然覺得頭皮還是麻了, 可憐他先前還覺得這事兒多簡單,無非就是找到個人,還是個商人,然后直接把人抓到北京去,替太子了結了這事兒,那么他的大功勞不就到手? 可現在想來,這哪里是商人的事,這其中牽扯到了諸多官員, 這是……要命的差事??! 一旦他們這些人,是太子派出來的這個消息走漏,查得又是私販鐵器之事,想來大同的總兵官為了對抗這種調查,估摸著手起刀落就是二十一個人頭! “壞了……”毛語文咬了咬牙,這事兒,整大了! “先把他綁了,我要想想?!?/br> 占了一輩子小便宜的牢頭兒碰上了大活兒,他給自己一個人找個地兒,細細想了這事。 毛語文想,事情不怕牽扯的廣,就怕辦得不如太子的意。 太子說大辦,他要是小辦,那就是膽魄不足,太子要小辦,他要是大辦,那就是腦子不夠。所以如何處置,其中關鍵就是太子的心思。 至于什么哪種是對,那種是錯,那不是他關心的東西。 這一節于他太過重要,他又不了解太子,不能瞎猜。于是他當即決定,叫來兩個人,各塞了兩個銀錠,“兩位兄弟,又要辛苦你們一趟,你們是東廠的人應該進得了宮,這封信務必交到東宮劉公公手中。若是找不到,就在我家的門口掛起燈籠,總之,這事兒一定要快!” “是!” 送銀子是客氣,不送銀子,毛語文的話他們也要聽。 好在這距離,也總比張永去的浙江要近上一些。 …… …… 朱厚照在宮里拿到信的時候多少有些驚喜,“這個人,會辦事?!?/br> 劉瑾搭著笑臉,“殿下是指什么?” “他會揣摩本宮到底要什么,這點兒就比一般人高明?!迸錾虾玫娜?,他也不會吝嗇自己的夸獎,“咱們什么信息都沒給他,但他馬上找到了突破口,說明腦子好使,敢想敢做。到了不能自己決斷的程度,又立即上報。你說這樣的人,再大一點的事交給他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重要的還是勛貴身份,看來趁手的人總歸是越來越多了。 “那也是殿下給了他這個機會,否則始終是個牢頭兒?!?/br> “嗯。這事兒暫且先不提,”朱厚照開始思考,“大同的這事兒,你覺得是要大辦還是小辦?” 第一百二十章 傳我旨意! 昨天是最后一天,過了昨天韓子仁就把所有從知府衙門領的種子給發完了。 現在樂山縣少了很多沿街乞討的無家可歸之人,就是昨兒碰著一個賣身葬母的姑娘,韓子仁這個知縣出錢,把那位病逝的老母親給安葬了。 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本就無父,又沒了母親,天地之間孑然一身,死了都沒個牽掛她的人。韓知縣雖然是人痞了一點,但心中還是有善良,最后決定讓這個姑娘隨身伺候他。 沈師爺說,地和種子分完,這邊又收了個手腳伶俐的姑娘,堂尊可以舒服一陣了。 但靠天吃飯,哪里有閑的時候? 韓子仁馬不停蹄又把樂山縣到處跑了一遍,回到縣衙和他們商量,“老百姓靠的是一畝三分田的收成過日子,現在樂山縣的流民是少了許多,大戶也被抓到北京去了,但一場大雨、一次干旱還是有可能讓百姓顆粒無收。我跑了好幾個村,覺得現在樂山要緊的還是興修水利、暢通溝渠?!?/br> “這……就需要不少銀子了?!?/br> “銀子不怕,反正我臉皮厚,大不了再去求一次楊知府?!?/br> 雖說抄了三家,但那錢進不了縣衙的口袋,現在這縣衙還是沒錢啊。 韓子仁想到就做,屁股一撅又撅到了楊廷和的知府衙門里,并沒羞沒臊的拍起馬屁,“府尊,下官這是給您述職來了,樂山縣分田、分種子都已經順利完成,現在那地兒雖說還是窮,但百姓安居樂業。下官這……也總算沒給您丟臉?!?/br> 他來的路上,天忽然下起雷雨,頭發也濕得很深。 楊廷和讓府里的人稍微替他整理一下,與此同時說道:“……方伯(布政使別稱)被抓了?!?/br> 這說的,就是黃文佑。 韓子仁一愣,他知道現在是動蕩時刻,卻沒想到換人這么快,臬司衙門這才換了多久??? “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好可一起去拜見一下?!?/br> “府尊瞧得起下官,下官自是愿意與府尊同往。卻不知新任方伯又是哪位?” “路上說吧?!?/br> 黃文佑被下獄后,朱厚照沒有客氣,自然是想著安排自己人,且山東的情況剛有起色,再換個和他思路不對付的人去當楊廷和的上司,這不是惡心自己嗎? 所以新任山東布政使,由詹事府屬官右春坊右諭德王華調任。 右諭德這個職位雖然只是從五品,但明代職級低而地位顯是正?,F象,王華還是翰林院日講官呢,這種皇帝身邊的近臣,要么不出京,一出就是一方大員。 “實庵先生……可是成化十七年辛丑科的狀元公?”韓子仁只是個舉人,說起來這個也是羨慕的。 “不錯?!?/br> 楊廷和余光掃了掃他,“方正(韓子仁字),當今太子絕非平庸之主,便是我出任青州知府、實庵先生出任布政使,這都不是常例。因為殿下說過,為民辦實事的官員才叫真正的好官?!?/br> 這么說起來這也是在鼓勵他。 “方正的表現,我已經報給了殿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要做到這八個字,將來……也未嘗不可期盼吶?” 這話說的韓子仁心頭激蕩,熱血難抑。 但轉頭又想到黃文佑,那也是一種結局啊。 “下官謝過府尊!府尊,不知黃文佑所犯何事?” 這個現在也可以說了。 “殿下扣下了韃靼使團的費用,黃文佑上疏,言殿下重蹈當年覆轍,要開大釁于邊,將來必為國招患?!?/br> 韓子仁嘴皮子一翻,“迂腐。以往我大明也是以禮相待,可韃靼還不是照樣寇邊?” 楊廷和點點頭,“你倒是能馬上領會殿下之意,不容易?!?/br> “不過話說回來,如此行事的確會給人借口。就為了……銀子?” “為了整軍?!?/br> 韓子仁眼睛一亮,“殿下,奇人也!” 山東的事了得差不多, 當初的專辦官員,戶部尚書周經也啟程回京。 謝遷早就回去了。 此外,詹事府詹事吳寬、吏部左侍郎韓文也都前后抵達京城。 吳老先生離開了京城幾個月,心中始終‘惦記’著東宮太子,他走的時候就知道東宮不知要搞出什么事情來, 但縱使做好了心里準備,真到京城時還是嚇了一大跳, 張天瑞升了左諭德,把書院辦得風生水起,那個他昔日看好的王鏊天天講學,明里暗里的說著圣人之書不足以辦事的道理, 還有一事,令他心臟都要驟停了,便是太子把韃靼人給得罪的死死的! 這是要干什么?! 早前他就和王鏊說過,當今太子是智足拒諫,文足飾非的人!將來必有新、怪之法,但他沒想過會來的這么迅猛! …… …… 這個時候朱厚照正在和劉瑾商議毛語文所奏之事。 “大同的事,小辦則不如不辦,否則虎頭蛇尾,想必不是殿下的心意;但大辦……則邊關不穩,值此之時也非明智之舉。因而,奴婢以為大同……適宜緩辦……” “緩辦……?緩到小王子準備好了,緩到明年、后年他寇邊的時候辦?”朱厚照笑著質問。 劉瑾頓時啞了,“這……奴婢愚鈍,猜不透殿下的心思?!?/br> “其實也沒什么,你想想之前王華說的話就明白了,前些年,小王子一直在收拾內部,眼下剛剛好。所以想必他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做準備,瞧眼前就明白了,他派如此大規模的使團,所為何事?” 壯大實力罷了。 明朝也沒有不堪一擊到那種程度。他若興兵,規模小了無所謂,大規模怎么也要做做準備吧? “不過也不能不防范他們做出危險的舉動。我已請父皇下旨,傳諭邊關各鎮,要他們加強防范,嚴密監視韃靼人的異常行動。但……其實以小王子這種人的心態,咱們做得越過分,他越不會有所行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