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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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厚照在東宮也覺察到一絲不對味,張天瑞都已經開始大張旗鼓的招人了,原先計劃要奪書院的程敏政等人竟然視而不見,像忽略了這件事一樣。 政治敏感性很高的他幾乎馬上就能想到: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才讓了路。 但,什么事會這么重要?優先級這么高? 朱厚照在練習射箭,但眉頭一直緊鎖,邊上的宦官、宮女都不敢打擾。 劉瑾畢竟跟了這么多天了,這個樣子的太子是在思考問題,這點他還是能摸清的。 ……如果程敏政要讓,那么只能是讓李東陽, 李東陽現在所在乎的,無非就是讓他老老實實回文華殿讀書, 可這幫臣子,說來說去也不能拿他怎么樣啊。 如果有辦法,早就用上了。 卻在此時,有個小宦官快步過來,跪下說:“啟稟殿下,皇爺傳旨請殿下移步乾清宮?!?/br> “可是有什么事?” “有的。今日早朝,御史錢桂領頭,又有陳泉、趙毋庸等人跟上,奏了楊廷和三宗罪,一是在東宮獨留奏對,二是以下犯上,三是借分田之機,打擊異己,在青州府排擠同僚,致使一府動蕩,山東緊鄰京師,山東不穩,則京師震動!” “拿著!”朱厚照把弓箭直接扔給了劉瑾,自己轉身便走了。 嚇得劉瑾臉色一白……太子叫他拿著他又不敢不接,可扔過來的還有箭頭??! 好在他驚險接住,沒有給他手掌扎個大洞。 “殿下,您等等我!” 朱厚照問:“張永人呢?” 劉瑾心想,殿下您到底是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張永都不在京城了,您還問? “殿下,張永和梅可甲去杭州了。就是前幾天的事兒?!?/br> 朱厚照一愣,應該還有人吧?正德時期可是號稱八虎,只不過性格變了,更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要旁人打擾。所以除了劉瑾、張永,其余人也說過話,但不多。 “那就叫谷大用吧……”他略做思量便決定了,“乾清宮我自己去,你現在就去和谷大用說,讓他即刻前往山東,去找山東的鎮守太監,叫他一定支持楊廷和!否則本宮這個太子回頭宰了他!快去!” 劉瑾有些不明所以,“殿下……山東的鎮守太監,咱們和谷大用可都不熟??!” “沒事!你讓他帶東宮的印信。鎮守太監說到底是宮里的人,我是父皇寵愛的太子,我這個話他不聽,壞了我大事他要是能繼續喘氣兒我跟他姓!這句原話一定要帶到!” 這個時候,朱厚照已經不相信山東的文官了。 政治斗爭,一旦劣質化,就特別容易損壞國家和百姓的利益。譬如,他們如果要扳倒楊廷和,那么一步到位的辦法是什么? 就是故意給楊廷和添亂,讓百姓鬧起來,讓他的田分不成,這中間就不可避免的死人、也會使這個可以善待百姓的機會被浪費。 這種事不絕史書,不要說犧牲幾個百姓了。就是那些為國征戰的將軍,后邊兒都有對手扯后退,最后將軍敗了、國家也敗了,但他們贏了。 眼巴前就發生過了的,便是先前提到的,成化年間文官把王越和汪直分開,結果導致許寧在大同兵敗,不就是這么回事嗎? 朱厚照現在旁的倒不擔心,京城里他有信心穩得住,但就擔心這幫家伙沒底線,為了達成政治目的,而置真正關乎百姓的大事于不顧。 一旦有那種惡果,那么楊廷和不辦也得辦,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至于他本人則立馬前往乾清宮, 這幫混蛋,真的太給他們臉了,拿我這個太子不當官兒! 第一百零五章 請旨抓人! “堂尊,真要貼出去嗎?” 韓子仁最后落筆,就是要分一萬兩千余畝的田地。 說實話,這里面cao作空間很大,其他的縣肯定會把一部分田地分給本就有地的農民,甚至是大戶。 具體分給誰,那要看和知縣老爺的關系。 反正上面只有一個總綱,具體的細則還是下面在制定,到時候就報上去說都已經給了窮苦的百姓,弱勢的老百姓求天無門,他們又能怎么樣? 但韓子仁自接到這個任務開始,就誓要把這事兒原原本本的做下去。樂山縣的田地有的已經找不到正主了,即便找到,類似那些投獻的,該給誰,不該給誰,這要怎么定? 思來想去,他還是按照分給無田的百姓這個原則。 但榜一旦貼出去,叫老百姓知曉,再想收回來或是推行不下去,那就難了。 “貼!”韓子仁的拳頭重重捶了下桌子,“老子是知縣,分的是罪官齊寬之田,本質上這些田都屬于朝廷,我這個朝廷命官自然是想分給誰,就分給誰!都給我貼出去,倒要看看這事兒出不出得了人命!” 與此同時,縣里的趙、謝、余三家也在煽動老百姓, 當日下午許多人往縣衙門口聚集,齊刷刷跪了一地。 “草民請見知縣大老爺!” …… 衙門里的人慌了好幾個,都堵著韓子仁,這個時候一把手得要有個態度才行。 “取我的官袍官帽來!” 不用說,這些百姓全都是被人為聚集起來,要的就是他韓子仁推不下去這個分田之策。 旁的有的縣其實還算比較順利, 比如說投獻的比例不高,只要還回去,取得大戶的支持,那么分田自然容易些,無非就是再讓那些人吃進一些。 韓子仁甚至在想,會不會有人就私下里把這些田互相給分了。 否則,怎么沒聽說其他縣有樂山這么難? “堂尊,你這是要出去?外面可都是刁民???” 韓子仁面色不改的說:“本官是朝廷任命的樂山知縣!這些人是刁民也好,不是刁民也好,今日來此所為的也就是銀子,既然有此心難道還敢殺了本官不成?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開門!” 趙、謝、余三家都在等著看,韓子仁要怎么處理。 縣衙的大門有些老舊,轉動的時候發出吱吱呀呀的刺耳聲, 大門的外邊兒是成片的百姓,里邊兒有穿戴整齊的知縣。 門開之后,群情洶涌,男女老少大多呼天搶地。在前排幾個的,壯漢看著倒像是良民。 韓子仁一點不懼,老子看著還像良民呢! “韓知縣!” “都安靜!”韓子仁憋了氣大聲的喊了一句,“本官是樂山知縣韓子仁,你們誰有什么話找一個人說,不要吵鬧!” 有他這話,前排有個三十多歲的、臉頰上長了顆黑痣的男子大聲稟告:“韓知縣!我們都是樂山縣各村的百姓,現在聽說朝廷要將那個大貪官齊寬的地給分了!大老爺,我們大伙兒都被占過田地,是不是可以把那些還給我們?” 你們說被占就被占了? 韓子仁才不信,有的就是想忽悠一點,有的是被別人占去的,均不在此次分田之列。 “你們說的事,我已掌握了情況,樂山縣主要被占的是光聯村、東勝村等十幾個村莊的田地,這些都會還回去。如果確實名單上有你,不要急,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如果沒有你,那就都散去,該干嘛干嘛!” 他這么講,人群自然是sao動。 “大老爺,先前調查的時候我們都不清楚。這其中若是有遺漏的可如何是好?” 什么遺漏的, 韓子仁三教九流樣樣粗通,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你的到底有沒有調查過我們也不清楚,現在忽然就說這些地歸那個誰誰誰了,這里面沒有貓膩的? “本官是樂山知縣!當的是朝廷的差事,辦的是百姓的大事!自然會公道公正!這事兒是朝廷的旨意,你們今日不這樣要分,這樣還是要分!誰也攔不??!” 講完硬的,他再說軟的,“各位鄉親,你們天天盼著明君降世,現在朝廷懲治貪官,為民分田,所行之事不正是你們盼望的?如果這個時候你們還要鬧事,捫心自問,你們對得起朝廷嗎?” 韓子仁把攥著剛剛草擬好的告示,“現在,本官就要把這個告示貼出去,有誰仍不愿意配合的,沖我來!咱們去知府衙門、去京城,這個官司打到天上,我韓子仁也不怕!” …… …… 地方驚心動魄。 紫禁城也不安靜。 這件事似乎自推行之日起便注定了要濃墨重彩。 朱厚照入了乾清宮,二話不說往下一跪! “父皇,兒臣想請旨!” 早朝上的事情,皇帝大概猜到太子已經知曉了。他本意就是召來論一論,沒想到太子入了暖閣直接便跪。 這讓他有些意外。 “照兒別急,你要不先看下奏疏?”皇帝給了蕭敬一個顏色,讓他過去扶起來。 但是朱厚照不愿意起來, 這幫文官動他的人,他要是還沒有反應,東宮這塊牌子干脆砸了算了! 這和之前可不一眼,不是簡單吵一架、斗幾句嘴就算了的事。 用人的權利是非常敏感的。 “父皇!那些奏疏可是列了楊廷和的罪狀?若是如此,兒臣不必看了,他們的心思兒臣明白。兒臣這個太子他們動不得,不就是想著要把兒臣用的人給貶黜了?但這不是一樁簡單的彈劾官員案!這是要竊取用人權柄!” “兒臣是父皇的太子,兒臣的行事原則和立場都和父皇如出一轍,自古用人權柄cao之于上!現在他們對太子有些不滿,就要換掉東宮的人?如果換了,那么往后誰還會真正奉兒臣為太子呢?!如果咱們自己用的人還保不了,朝廷用一人或黜一人都成了他們的意志,那皇帝的威權何在?君臣的名義何在?!” 朱厚照要表達的激烈一些。一方面因為弘治的性子軟,有的時候自己的‘紅線’給人踩踩就算了。另一方面,他怕慢了出變故。 嘉靖年間,浙江巡撫朱紈奉旨去查辦東南沿海商人走私的案件,結果這些海商買通朝中官員大肆彈劾,最后硬生生把朱紈嚇得自殺了! 弘治皇帝果然正色起來,他沒想到兒子有這樣一番情緒和考慮,甚至有些不可思議,“他們竟然還敢對你存了這種心思?!朕與照兒一體,這是舉國皆知的事,今日這樣對你,來日豈不是一樣對朕?你起來,多余的話不必多說。只講,你要請什么旨?” “兒臣請旨抓人!”朱厚照斬釘截鐵的說:“楊廷和本是詹事府出去的清流,從來都是低調行事,不得罪人。何以短時間里一下子有數名御史言官上奏彈劾?兒臣不是說要言官因言獲罪,但這一次顯然是商量好的統一行動?!?/br> 他已經不想和這幫人再論理了,世上太多事只能靠刀。 “照兒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