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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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吳俊川,叩見公子!” “不是說擅長使棍子嗎?棍子呢?” 這大漢抬頭但眼睛平的,回稟說:“面見公子,兵器怎敢隨身?” 嚯,倒是會說話。 “看著像是個練武的,是軍籍吧?” 這來歷自是要說清楚的。 “公子慧眼,小人確是軍籍。家中曾祖世襲的義州衛千戶,到了小人祖父時由于排行老四,失去了世襲的機會。后來家父科舉讀書,中了秀才。因此小人也算是沾了祖輩的光,粗通文武?!?/br> “這么說你不是京城人士,上次來這里是干什么?” “稟公子,因小人識的字,所以受了當地一商戶所托,到京中替人送信?!?/br> “嗯。上次見義勇為,便知你心性不壞。如今又有張永舉薦你……” “張永?!?/br> “屬下在?!?/br> “就讓他領份護衛學宮的差事吧?!?/br> 太子的這個說法,叫張永和吳俊川都是一愣,他們也沒預料到會是這樣打發。至少給個‘編制’什么的,護衛學宮是什么?學宮可不屬于朝廷六部九卿任何一個。 但既然這個話出來了,他們也只能應著,叩頭謝恩。 朱厚照為什么要這樣做? 其實也沒什么復雜的理由, 第一,武將這種東西,最講究信任。吳俊川是個有正義感的人不錯,但也不能今天就給他弄個什么太子親衛這樣的職責。這是純粹的開玩笑了。 第二,馭人之術,賞罰分明誰都知道。但這其中,其實還有個恩賞要有度。吳俊川寸功未立,憑什么給他重要職位?如果非要這樣給了,他也不會珍惜,因為他沒付出什么。 第三,就是有些心計在其中了:他不能讓張永對吳俊川的恩太大了。 今天他張永一頓cao作,吳俊川從此青云直上,那他以后是感謝張永呢?還是感謝咱這個太子呢? 歷朝歷代都有大將因為缺乏這個政治敏感性而被皇帝猜疑。就是他們會代皇帝施恩、賞賜。你這樣一搞,搞得下面的人都感激你,皇帝是誰?好多人見都沒見過。 碰上一些個人魅力強的將軍,到最后就是下面那些人非他使喚不動,那皇帝不殺你殺誰? 現在從朱厚照的角度,他就要‘拆招’, 用人這種事,急什么?他就給這個人很一般的職位,以后看你自己。 你自己立了功,我就升你,那你感謝自己,當然場面上肯定是感謝太子厚恩。 你要是熬了十年還是那個熊樣,大明朝又不缺你這一個。 總之,張永并不能真正改變你的命運。能改變的,只有你自己,而能決定你命運的,則是他朱厚照。 當然,這樣也有一個缺陷,就是容易涼了人心。 所以朱厚照笑容滿面的說:“見義勇為非得有大勇氣的人不可為,張永今天這事辦的好。吳俊川……我記住了?!?/br> 有最后這四個字,張、吳二人總算是沒有全部的失望。 “屬下謝過公子!” 接著他又對身旁的兩位公公講,“我看史書,有許多的jian臣會動腦筋獻美人。張永這個心思動得不錯,知道我喜歡什么。也看得出,我在你們心中不是昏聵之人?!?/br> 劉瑾趕忙陪著笑說:“公子哪里的話,在屬下們心中,公子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人物,可是英明神武呢?!?/br> “就你會說。什么時候你也給我舉薦一個像樣的人來。這樣下去,你用的那些人,再看看張永用的,差距可就出來了?!?/br> 劉瑾回話,“公子教訓的是。奴婢以后一定多多用心?!?/br> 不知為什么張永忽然覺得有些如芒在背,他可不想給劉瑾盯上。 倒是吳俊川心里一直忍不住激動,主要他沒見過這么上層的人,這是完全可以決定他前途的人,現在言語里都是夸贊他的意思,如何能不激動? 卻是在此時刻, 玲瓏酒樓忽然嘈雜了起來,劉瑾出去瞧了一眼回來稟告,“公子,像是數名學子來此相聚?!?/br> 第七十八章 懊悔 朱厚照抿了一口茶,“這酒樓倒成了熱鬧之處,官員來,學子也來?!?/br> “那還不是托了公子的洪福?”劉瑾拍著馬屁說,“前次因為公子來此稍坐。那掌柜的倒是很會謀利,把公子坐的那個位置封了,只讓看,不讓坐,說是有龍氣沾染。這之后,來的人也就變得多了起來?!?/br> 朱厚照就怔怔看著前方,聽了也沒什么回話。 二樓靠著窗,一共擺了三張桌子,他當時坐的是中間一個。 現在又坐了包廂,這樣下去,他要再多來幾次,這家玲瓏酒樓二樓往后就不用接客了。 這個時候,外間陸陸續續的上來了人,一群人,藍杉的有,青衫的有,高矮胖瘦也都齊聚,相互之間稱兄道弟,倒是有幾分嘈雜。 “公子,要不要讓屬下去叫他們安靜些?” 劉瑾聽得刺耳,這便罷了,他還擔心這些心比天高的學子們說出什么驚人之語,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老話講,怕啥來啥。 正當他心里這么擔心的時候, 外間傳來聲音, “……這是東宮太子巡幸之處,據說也是由此,東宮才體察天下百姓缺醫少藥之苦,近日京城中動工的醫學宮,就是為此而設?!?/br> “……太子,仁厚之主也?!?/br> “可歷代文人墨客、如宋之范仲淹都是以儒學為宗,積極興學,改革時弊。在下去看了那學宮,動靜頗大,規模不小,如此耗費應也繁巨,若是能夠辦書院、興教化,我大明朝多些國家棟梁,這怎么也比幾個大夫要更好些?!?/br> 聽到這話的朱厚照輕輕笑了笑,這可真是個奇怪的角度。 但在場的人都是儒學學子,如果真是這樣自然對他們有益,而且他們相信儒學,自然也相信照這樣辦,于朝廷更加有利。 “衛峰兄倒是高見,若真有此番見解,不如向朝廷上疏一封?” 朱厚照不熟悉這個聲音,其實即便見了也不認識這個人。 但實際上,這就是王越的排行老六的孫子,王炳。 他這話一出,有許多人就會發笑。 衛峰功名都沒有一個,布衣之身,怎么去上疏? 所以看起來是鼓勵,實則是諷刺。 那衛峰果然有些羞惱,“待我高中之日,自然是向朝廷上疏!不必王兄提醒!倒是王兄,到底大家風范,識得風向,這話風也是往東邊吹的!” “你!”王炳雖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聰明人物,但好賴話還是聽得出來的,“你休要以口舌之利污蔑于我!” “誰污蔑你了?”那人說得振振有詞,“李廣雖死,恨其黨羽猶在,朝廷的jian臣亦不可盡除!” 這是在暗指王越了。 朱厚照則皺起眉頭,看來這些人‘君子小人’、‘門戶之見’的觀念不僅入了心,還入了腦。想來也是,一封上諭哪里有改變人心的力量。 這讓他聽了心煩。不過走之前有幾句話要說。 “去叫掌柜的上來吧?!?/br> 劉瑾沒二話,乖的很。 玲瓏酒樓的掌柜的,腦門直冒冷汗,顛兒顛兒的就跑了上來。今天上面的情況他聽得都嚇死了,但他也不敢插嘴啊。 到了包廂里,啥也沒做就是給朱厚照磕起了頭, “那個座,是怎么回事?”朱厚照指了指外邊兒。 掌柜的回說:“貴人息怒。小人眼見貴人絕非尋常人物,心中想著既是貴人坐了的,又豈能隨意讓人亂坐?因而便設了正座在此?!?/br> “那你這包廂是不是以后也不能讓人進了?又或者這酒樓都該不讓人進了?!?/br> “……若貴人有此意,小人也一定勉勵……勉勵做……” “勉勵什么。還是撤了吧,否則我以后去過的地方、坐過的椅子,旁人再也不能用,這要是多了,就該有民怨了?!?/br> “貴人不必多慮,只是一個座位、包廂,惹不來什么民怨?!?/br> 這時候還拍什么馬屁,話都聽不懂的。 今日盡是掃興的事, 朱厚照興致再大也快被消耗完了,于是抿了一口茶便起身離開, 他這么一動身,外間的人傻了眼,包廂里走出這么一個小公子,心里都在猜測……卻又不敢相信,于是全都呆愣愣的僵在原地。 就看被幾個大漢圍著的朱厚照,閑庭信步般走了出來,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貴人慢走。貴人慢走!” 掌柜的這次伺候的不如上次好,心里頭懊悔得要死。 劉瑾走慢了幾步,在最后下樓梯時說出了剛剛太子交代他的話,“京師只有一個御座是旁人坐不得的。如今既已有了御座,又豈可再設正座?” 這話言盡于此,他們或各有表情。朱厚照就不管了,程敏政他會有些怒火,但這些人實在不夠格,大概就是笑笑拉倒。 哪怕去打他們兩個巴掌,都還算給他們面子。 倒是掌柜的心中如五雷轟響!最后那句提醒簡直嚇得他失了魂! 而王炳和王煉則一路小跑回了家, “meimei!你今日要悔死了!”兩兄弟到自家內院的時候氣喘噓噓,“meimei可知我們今日在玲瓏書院碰上了誰?” 小姑娘心頭猛跳,“看兩位哥哥的意思,該不會是……?!” 王炳和王煉猛點頭,而王芷自然是有一番難掩的懊悔。 之后兩兄弟還將在那邊的見聞詳細說來, “既已設了御座,又豈可再設正座?”王芷捻著話頭揣摩,隨后忍不住叫好,“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還真是剔透極了?!?/br> “可這話,是他身邊的侍從說的?!蓖鯚挀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