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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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半年之后,大臣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在忽悠我們嗎? 被點出心思的弘治皇帝只能求饒,說我兒子太小。 于是大臣們就只好再等等。 等到弘治九年,一幫文臣實在受不了了,內閣首輔徐溥都跟著急了。 弘治皇帝沒辦法,只得封了以徐溥為首的十一人為東宮官。 可是之后又覺得心里實在難受,想來想去又去商量,要不各位“仍以舊職供奉”? 等到今年,大臣們的奏疏就如洪水一般怎樣都攔不住, 一些頭腦不好還覺得自己很剛直的大臣說的話就越來越沒法兒聽, 甚至就直接點了出來:皇帝你太感情用事,在教育兒子的這個問題上任性過度,實在是個昏君的做法,這樣下去就是昏君又培養了一個昏君!這便也罷了,但陛下你就這么一個皇子,他若不成才,陛下以何面目去面對列祖列宗。難道陛下就想憑著性子讓太子一直玩鬧,以后以嬉戲玩鬧來治國嗎? 朱厚照嘖了一下嘴,雖然只能看個大概,但也覺得皇帝是該生氣。 這和罵人有什么區別? “殿下,該回宮了?!?/br> “知道了?!?/br> 回去的路上他還是一直忍不住想這些事情,紫禁城雖大卻也難讓他開心。 尤其身處五百年之外的異時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免有些獨孤寂寥。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安靜, 回到東宮,看著自己寬闊的擷芳殿,他感慨說:“是住大屋子了,可也太空曠了些?!?/br> 劉瑾是察言觀色的行家里手,馬上回說:“若是殿下覺得空曠,明天奴婢就讓人搬些物件進來?!?/br> “算了吧?!敝旌裾盏诡^躺在了床上,卻沒有睡意,腦海中是自己父皇那無力的模樣,“仔細想想,宮里雖然空曠,但閃轉騰挪一下也非易事?!?/br> 第二章 圣旨就是圣旨 天亮之后, 朱厚照起床在殿里晃了幾圈便無聊的端著下巴呆呆望著東宮院落里凋零的枯樹, 小小的腦袋在窗戶前,對著異時空的藍色天空入了迷,思緒也飛出了紫禁城。 跨越500年的時光,他其實特想知道這個年代的北京城是怎樣? 廣闊的中華大地上又是怎樣? 人們怎么生活? 江南的女子,西北的漢子,戍邊的士卒,稚子、女童、文人才子、販夫走卒…… 何不食rou糜的想,也許不是太子,每日會更精彩些也說不定。 但現在他就是太子,這紫禁城,洪武永樂、洪熙宣德,至如今的弘治,之后注定會是他的故事。 “殿下?!睅е诩喢钡睦咸O躬從殿外快步走了過來,他有些氣喘,還擦了擦汗,動作略微有些夸張。 “如何?”朱厚照墊著下巴,也沒看他。 劉瑾添油加醋的說:“這些外臣當真可惡,我聽說陛下是以商量的口吻和幾位閣老提議待明年春日轉暖后,再提東宮出閣講學之事,卻沒想到閣老們跪了一地,就是不同意陛下所請?!?/br> 其實大概猜到是這樣,但真的聽了還是嘆了聲氣, 窩囊透了。 本來弘治朝的臣子們還是很不錯的,誕生了一大批有能力名臣。 但是這些個皇帝和臣子相處的關系始終讓他覺得難受。和坐牢似的。 朱厚照秀氣的眉頭落了幾分,眼神之中有幾分凝思,隨后緩緩的開口,“東宮現在有詹事府的官嗎?有的話,給我叫兩個過來?!?/br> 詹事府是專門為太子服務的官方機構,類似于教師團隊的概念。只不過其中許多官,并不是那么實。 像大名鼎鼎的王陽明的父親王華是右春坊右諭德,屬于詹事府。但他同時也是翰林院的日講官。 太子現在還很小,也沒有正式開始讀書,所以相比于后者,前者幾乎就是個名頭,基本沒什么事。 詹事府的一把手吳寬,弘治八年回鄉守孝,大約也要到今年年底才能回來。人都不在一切還是照常。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 詹事府里有專門負責記錄太子言行的小官,叫左、右中允。 劉瑾想到的也是這兩個人,“回殿下,左右中允在,殿下要見他們?” 老太監心里有些許抗拒,皇太子開始主動接觸文臣,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就如同文臣不希望太子只接觸太監。 太監也不喜歡太子和文臣走得太近, 以至于在真實的歷史中,詹事府的官員還向皇帝告狀,說太監總是找理由讓太子請假,不來讀書。 “嗯,快去!” 深秋的微風有些許涼,但吹拂在身上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不久之后,身著青色官服的兩位……應該說是中年人了。 歲數不小了,官職還不算高。但是他們都是清貴翰林出身,又都在東宮,一旦改朝換代就是青云直上。 朱厚照坐在石凳上,這兩位照例叩拜,口稱:“臣左中允楊廷和、臣右中允張天瑞參見殿下?!?/br> 楊廷和? 這名字熟悉,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發現他鬢發也有絲縷白色了。 “平身吧。你們兩位,都是什么功名?” 楊廷和先說,他語速不疾不徐,“臣是成化十四年戊戌科賜同進士出身?!?/br> 張天瑞則回:“臣是成化十七年辛丑科一甲第三名?!?/br> 朱厚照點了點頭,仿佛他知道賜同進士和一甲第三名的區別似的。 只能糊著說:“都很好?!?/br> 言罷便讓劉瑾著人把書案抬了過來,上面是筆墨紙硯和一本《大學》。 他個頭小,只能把書案放得低些,同時讓劉瑾舉著書,翻開第一頁,照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下八個字: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隨后說:“這幾個字,兩位先生誰替我讀一遍?” 楊廷和和張天瑞互相看了一眼,殿下這是要讀書? 但他們心里都清楚,太子讀書是有很大的規矩的,絕不是他們兩個小臣在這私自就可以教的。 說句不好聽的,誰知道私下里你們教什么給太子?至明朝后期,就有臣子罵過一些閣老權勢過重,竟然連教授太子的內容都必須得給他們看過才行。 這些講究,他們兩個十幾年的為官生涯,不會這點敏感性都沒有。 但是皇太子這樣直接把他們兩個人召過來詢問,似乎又不能不答? 而且,太子召他們到身邊,尚屬首次,這等近身機會也是非常誘人。 楊廷和心思一動,便說:“太子詢問,不可不答?!?/br> 這是其實說給張天瑞聽的。 后面才是說給太子聽,“殿下,此句念:大學之道,在明明德?!?/br> 楊廷和讀了,他也跟著讀,之后轉向另外一邊,準備雨露均沾,“張先生,你可知道這句的意思?” 張天瑞說著便跪了下來,顫聲說:“殿下若要讀書,可奏明陛下。陛下降旨,禮部備東宮出閣講學儀,到時陛下和閣老為殿下挑選良師,必能事半功倍?!?/br> 朱厚照哪里聽不懂這話的意思,這位先生大概是對于文臣圈子的潛規則半分都不敢逾越,于是笑瞇瞇的說:“張先生說的對,那張先生便先下去吧?!?/br> 張天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無法從邊上楊廷和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但殿下已經說了,他也只能慘然應是,隨后退去了遠處,背身后還擦了擦額頭的汗。 私自教導太子,這事可大可小。 這一節,朱厚照又怎會不懂? 這根本也不是簡單的教與學的事。但他沒辦法,皇帝現在春天轉暖再讀書的旨意推不下去,被架在那邊, 為了解皇帝的套,只能再給他們一個套。 他略有深意的問楊廷和:“圣人之學不易,但楊先生飽讀詩書,定然也是讀了個通透,可愿為我解惑?” 楊廷和執禮,“殿下過譽,臣不敢說通透,只是自小便習《大學》,偶有所得。不過習字讀書,自有先后。文章字字句句皆相連,只解釋半句,不免首尾難顧。不如殿下再寫,臣再教,等到一篇皆可讀順,到時候臣為殿下釋義,殿下自然能融會貫通?!?/br> 朱厚照有些訝然,這個家伙……真聰明。 說白了,事情來的突然,楊廷和也不敢隨便亂教。 解釋含義會帶有私貨,到時候有心之人故意說你故意引導太子。 但是教怎么讀總歸沒事,即便朝臣追究,也可說只是通讀而已,雖然仍不合禮制,但是沒有大錯…… 爭取到這些時間,今天退去之后再由閣老選定太子的授業之師。 而他,既在太子面前露了臉,滿足了太子的要求,同時也不至于太得罪盯著東宮的眼睛, 主要是這個態度就是在說,我楊廷和不僅沒有故意逾越規矩,而是在太子要求的同時還盡量守規矩,我可不是想當幸進之臣! 朱厚照又問:“張先生擔心的事,你不擔心?” 楊廷和很是大義凜然的說:“殿下心向圣人之學,作為臣子豈有心懷他念,拒而不教的道理?殿下每多學一分,我大明江山便會穩固一分。與此相比,臣的榮辱得失,又有什么值得憂慮的呢?” 朱厚照聽完已經心服口服,再追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就此為止,他的目的也能達到。 于是轉而說起其他。 “說起來,楊先生是不是疑惑,今日我為何這番作為?” “殿下英明。臣,確有不明之處?!?/br> 話講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