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讀心后嫁給了心機男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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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酒清冽,謝韞當水喝,謝姝也喝了不少。 直至夜深人靜,謝姝才起身告辭。兩人離得近,她也不用人送,自己扶著門出去,被外面的熱氣一沖,梅子酒的后勁也上來了一些。 突然,她像是心有所感般朝院門外望去。透過厚重的銅鎖木門,再穿過門外的暗夜與樹影,一道修長的身影映入她眼簾。 她晃了晃腦袋,又看了一眼。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那人仿佛在看她,還朝她招手。她閉上眼睛,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多了這么一個異能。 這是什么人哪,能聽到人心也就算了,還神出鬼沒的,大晚上的不睡覺,陰魂不散地跑出來嚇人。 她深吸一口氣,往外走。 “二姑娘,您去哪?”多樂出來,喊住她。 她頭也不回,“我喝得有點多,出去透個氣?!?/br> 多樂趕緊提著燈籠跟上。 主仆二人出了院子后,她讓多樂沒再跟了。 “我到前面吹一吹風,你在這里等就好?!?/br> 多樂覺得前面有點黑,將手里的燈籠遞給她。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走遠。 她一邊朝前走,一邊想。 【幸好這是最后一次了?!?/br> 最后一次? 蕭翎緩緩垂眸,遮住眸底的寒煞之氣。 待人走近了,他聞到很濃的酒味。 “喝酒了?” 【嗯?!?/br> 她沒張嘴,但“嗯”的同時點了點頭,因為酒氣上來了一些,兩頰泛紅眼神也略顯迷離,看著有幾分嬌憨之氣。 【我和謝大姑娘一起喝的酒,是梅子酒,不礙事的。世子爺,明日我就要離開王府了。您來得正好,我便借此機會和您道別吧?!?/br>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離開?” 【看您這話說的,我只是來王府做客的,難道還能在王府賴著不走不成?叨擾這么多天,我見識過王府的富貴,我見識了后宅的復雜,也算是不虛此行?!?/br> 所以這些過往云煙的富貴,還有煩不勝煩的算計,從今日之后,她會統統拋在腦后。 蕭翎看著她,眼神漸暗。 “你可以不是客人?!?/br> 這會兒的工夫,謝姝覺得更熱了,酒氣隨著暑氣不斷上涌,看上去更是粉面桃腮。 梅子酒果味濃而酸甜可口,不知其后勁者貪其果香甜味,輕視其沒有烈酒的醇厚,不自覺就會喝多。 一旦后勁上來,反倒洶涌。 此時她的腦子好像有點亂,一直在想她為什么不是客人。她不是王府的客人,難道還是王府的主子不成? 【世子爺,雖然我兩輩子加起來比您年長,您叫我一聲姨也行,但我也不想占您這便宜,這認親戚的事就算了?!?/br> 何況這外甥也太大太嚇人了,她實在是無福消受啊。 蕭翎又好氣又好笑。 “若真論起來,我能識人心,別人一輩子看不破的事情,我須臾間便能看穿。如此說來,我豈不比一些活到七老八十的人懂得更多。照這么說的話,以我所知而論年紀,我比你大?!?/br> 謝姝只能裝傻,插科打諢開口道:“那我應該叫你……叔?” 蕭翎:“……” 這下終于張嘴和他說話了,但卻是叫他叔! “誰說我要當你叔叔?” 謝姝因著他陰沉的臉色,莫名其妙心情大好。加之酒的后勁一上來,她好像體會到什么叫做酒壯慫人膽的感覺。 【世子爺,您可真難侍候,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叫您叔您都不樂意。您不是不要meimei嘛,否則我叫您哥也成啊?!?/br> 說完,她酒氣更上頭,身體也跟著晃了晃。然后她感覺有人一只手扶住了自己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 四目凝望,熱氣氤氳。 草叢中傳來蟲鳴聲,先是試探著叫叫停停,許是沒人打擾,那蟲子以為這方天地自己最大,便開始不管不顧地放聲鳴叫。 這叫聲在她耳中不斷放大,她腦子里仿佛很空,又仿佛充斥了太多的東西,一時亂成一團,理不清也剪不斷。 “世子爺,天不早了,……要回去了……”她壓著聲,每一個字都泛著酒味。 身體動了動,握著她腰的手卻紋絲不動。 “世子爺……” 蕭翎目光如劍,直入人心。 “謝姝,別裝糊涂?!?/br> 第37章 謝姝想, 這怎么能是裝糊涂呢。 何況人生在世,難得糊涂啊,糊涂一點又有什么不好的。凡事都要問個清楚明白, 有時候根本沒有必要。 她甩了甩頭,試圖將酒氣帶來的昏沉感甩出去。喝酒誤事, 還真是有道理, 她進王府第一次喝酒, 就遇到這么個情況。 【您讓我說什么?】 “謝姝,你明白我剛才那話的意思, 你可以不是王府的客人?!?/br> 蕭翎并沒有放開她,那握著她腰的手甚至還緊了一分。掌下是令人心悸的纖細與柔軟, 卻仿佛有著灼熱的溫度, 燙得人心猿意馬。 這個姿勢, 這個距離, 彼此糾結不清, 仿佛世間唯他們二人。 她突然打了一個酒嗝, 酒嗝中全是梅子酒的清香。原來真不是她的錯覺, 蕭翎真的對她起了心思, 只是這心思或者本身就是一種錯覺。 【你我才認識幾天?縱然你能識人心,你就覺得自己真的了解我嗎?】 “難道我們不是相互了解了嗎?” 【你以為我們同遭雷劈,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不同于世人, 你以為我們清楚彼此的一切,我們就是相互了解嗎?你是你, 我是我, 哪怕我們有著太過巧合的際遇, 卻終歸不是一路人?!?/br> “誰說我們不是的?” 【你這話就不講理了,話是我說的, 你不是聽見了嗎?你問我,我也回答了,結果你不滿意,你讓我怎么辦?】 怎么這么難侍候! 謝姝清醒一會兒,頭又昏沉起來。 早知如此,她就不喝那么多了。 蕭翎記得很多年前,當他一次次沉入水底時,溺水瀕死前的猶豫讓他開始掙扎,一時想求死一時想求生。 如同此刻,無比的矛盾。 “為什么?”他問謝姝。 【世子爺,我所求不多,唯求自在。您說,我在您面前,能自在嗎?】 “心意相通,難道不好嗎?” 去你的心意相通! 這是心意相通嗎? 謝姝都想罵人了,她單方面被人看透,這也叫心意相通! 【世子爺,既然您非要問個清楚明白,那我也就和您說說自己的想法。世間姻緣美滿者,在我看來有幾種,一是門當戶對,二是兩情相悅,三是兩者皆有。你我既不門當戶對,也不兩情相悅,絕非一路人?!?/br> “你不試一試,如何知道我們走不到一起?” 謝姝都快瘋了,這還說不說得清楚了? 【您設身處地站在我的位置上想一想,如果您是我,您愿意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另一個人面前無所遁形嗎?您或許覺得我與眾不同,其實我最是普通不過。您或許覺得我還有些用,但我又慫又膽小難當大用。我對您而言,不過是在花叢中偶爾看見的一株狗尾巴草,您以為我特別便多看了兩眼,等時過境遷之后您再看,便知自己此時不過是花了眼,一時鬼迷心竅而已?!?/br> 鬼迷心竅? 蕭翎想。 她確實是鬼,自己也確實被迷了心竅。但她絕對不是狗尾巴草,她是自己在永墮黑暗前猛然瞧見的一抹天光,像極那日的雷電。 “你怎知我是花了眼?” “我……”謝姝感覺自己酒氣又涌上了一些,“我眼花,我眼花,還不行嗎?” 她真的眼花了,眼前這張面如冠玉的臉裂變成了兩個,然后是三……停地晃來晃去,晃得她眼也花了,頭也更昏沉了。 【蕭翎你丫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你還要我怎么樣,我一個喝多了的人,你和我掰扯這些事做什么!】 她氣極噘嘴,這一嗔不僅嬌態畢現,醉意之中還帶著幾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妖嬈風情,宛如夜色中盛開的花,吸引著人去采擷。 蕭翎喉結滾了滾,掌心下越發似著了火。 他幽沉的瞳仁,已完完全全被眼前的少女占據,瑰姿艷逸惹人垂涎,千嬌百媚令人難耐,他像是受到蠱惑般低下頭去。 一時心急,而不得章法。 “張嘴?!彼穆曇舭档脟樔?。 謝姝被他磨得難受,腦子更是暈乎乎,聞言無比乖巧地照做,他立馬得寸進尺,如同食髓知味的兇獸。 那蟲兒不知何時停止鳴叫,似有若無的夜風吹散了一些暑氣,靜心去感受時,仿佛還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這絲涼意讓謝姝意識有短暫一清明,驚覺蕭翎在對自己做什么后,她用力一推時,竟然掙開了對方的箍制。 當下不管不顧,跌跌撞撞跑遠。 “二姑娘?!?/br> 多樂看到她,連忙提著燈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