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77節
可這是能拖的事兒嗎? 柳煙鈺心煩氣燥,躺在床榻上跟翻烙餅一樣,有困意,但睡不著。 外頭忽然傳來凝兒略顯驚慌的聲音:“太子,太子殿下!” 她聲音很大,明顯是在提醒。 柳煙鈺唰地坐了起來。 未料及他生悶氣的情況下還會來。 她迅速下榻,連鞋子來不及穿,赤腳走到桌前,摸黑點上蠟燭。 剛點上,胥康便走了進來。 面無表情。 “殿下?!彼⒃谧狼?,微微氣喘。 胥康淡淡瞥了她一眼,抬手脫了外袍,脫掉靴子,直接上榻。 躺在床榻外側。 “殿下準備休息了?” 沒聽到回答,柳煙鈺莫可奈何,遂熄了蠟燭,赤腳走回榻前,摸黑自床尾上榻,小心爬到了胥康里側躺好。 這么晚了跑來,來了就上榻,應是有想法吧? 柳煙鈺緊張莫名地等著。 只要他過來摟抱自己,她肯定會依著他。 可等了許久,胥康一動不動的,就只是靜靜地躺著。 柳煙鈺納悶極了。都說這剛開了葷的男子就跟上了癮一樣,給點兒甜頭就瘋到不行。胥康是屬于剛開了葷又斷頓許久的,該是最瘋魔的時候。 他能忍??? 黑暗中,她偏了下頭,“殿下?” 胥康充耳不聞。 柳煙鈺覺得這么下去不是個法子。 他生氣,是因為自己有事不告訴他,可能真如曾澤安說的那般,胥康是關心自己心疼自己,所以她身處危險之時他希望盡早知情。 可他氣到不與自己說話,貌似有點兒離譜。 她想到民間的說法,夫妻吵架,床頭吵來床尾合。 雖然話有點兒糙,可理不糙。 她不能任由這場冷戰繼續。 她使勁抿了抿唇,慢慢側過身子,面對著胥康,沉默一會兒,慢慢伸出右手,先觸到他的衣擺,她輕輕拽了下,見胥康沒有任何反應之后,她的手探進衣服里,慢慢蹭到他的腰際。 手剛觸及他的肌膚。 啪的一聲,隔著衣服,他竟然抬手打了她手背一下。 柳煙鈺愣在那里。 她主動示好,他竟然打了她? 她似是不信,右手縮回來,身子前傾,直接將臉頰埋到他的胸口處。 只觸未觸之時,他一把推開了她。 推開了她?! 柳煙鈺怔愣當場。 她就不明白了,這個胥康倒底想干嘛? 該解釋的她已經解釋得非常明白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搭話,他置若罔聞,不理人。她腆著臉皮求歡,他一個愛吃rou的餓狼,竟然拒了她,且是二拒? 柳煙鈺氣結,直接翻個身,背對他。 他不理人?她也會! 第62章 柳煙鈺背對著胥康, 閉上眼睛,長長的眼睫不停忽閃著。 想睡,非常想睡。 可就是睡不著。 胸口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上不來氣。 太氣人了。 她難道說愿意自己服毒的嗎?不是沒有法子嗎?都知道皇上心悅曦妃娘娘, 廢后是無奈之舉, 是曦妃自己撞到槍口上, 皇上不得已而為之。曦妃都那樣了, 皇上還不是經常去絳紫宮? 曦妃下了那么大一步棋,犧牲九皇子來栽贓自己, 自己能怎么辦?就這么干等著被栽贓被陷害?只傳個信給他,等著他來救?他離著那么遠, 等趕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她尸體已經涼了, 讓他抱著她的尸體哭嗎? 他氣她不說,她說了如何, 不說又如何?他若真的心疼她, 這會兒不應該好好抱著她,安慰她嗎? 許久不見,他跟她置氣。 他是不是以為她愿意侍候他? 她能忍住不行親密之事, 他能嗎? 氣到不能自已, 柳煙鈺忽地坐起。 胸腔劇烈起伏。 片刻后,她索性自床尾下榻,穿上鞋子,披了件外袍, 走了出去。 床榻上的胥康一動不動。 她更覺生氣。 他都不問問她要去哪里。 她若是同那些使小性的女子一般, 生氣了,投湖了怎么辦? 他還擱那兒躺著裝大爺? 凝兒不值夜, 書兒提著燈籠上前一步,“太子妃,有何吩咐?” “曾澤安呢?” 有聲音由遠及近,“太子妃,奴才在呢,太子妃有何吩咐?” 燈籠映照出柳煙鈺肅著的俏臉,她淡淡問道:“在外查案這些日子,你一直守在殿下身邊吧?” 曾澤安點頭:“是的?!?/br> “本宮問你話,你可要據實回答?!?/br> 曾澤安不明所以,“是,太子妃?!?/br> 他對太子妃一向是有問必答,沒什么好隱瞞的。 柳煙鈺面無表情,淡淡問道:“你說,太子殿下在外頭是不是夜夜有女子近身侍候?” 曾澤安表情滯?。骸啊?/br>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么就聊到太子有沒有女人這事了? 他呆愣片刻,答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在外查案,一直是奴才近身侍候,從未有其他女人近身?!?/br> “當真?” “真得不能再真了?!?/br> 柳煙鈺:“青樓總有去過吧?” 曾澤安苦笑,“太子妃,太子殿下每日都忙著查案,怎會去那種腌臜地方?奴才可以作證,太子殿下沒有其他女子,絕對沒有?!?/br> 他這會兒整明白了,太子妃這是興師問罪呢,向他打聽查案期間太子有沒有跟其他女子在一起過。 柳煙鈺聲音不大,但低沉有力的,她相信屋內之人肯定能聽到,““曾總管,你怕是誤會本宮的意思了,本宮意在關心殿下身體,不在其他?!?/br> 說完,她便進了屋子。 胥康定力如此之大,怕是有吃外食的可能。 他吃不吃的她不管。 她只是好奇罷了。 得到曾澤安的肯定答復,柳煙鈺并沒消除疑慮,她是醫者,她看過的醫書里,胥康處在這個階段,是忍不住的。若是忍住了,那就表示他有其他法子。 進屋后,她沒有上榻,而是坐在桌前的椅子里,眼睛看向床榻方向。 院子里有燈籠,昏暗光線透過窗戶爬進屋內,她能隱約看清胥康躺在榻上的輪廓。 若她和他是尋常百姓,她這會兒定要將他拽扯起來,有話說話,想吵便吵,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彼此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躺在一張榻上。 好不了,又睡不好的。 難受。 偏偏胥康是太子,她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太氣了,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她不停喘著粗氣,雙拳緊握,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躺在床榻之上的胥康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更氣。 乍然聽到柳煙鈺中毒的消息,且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天,他當時便氣到不能自已,問清楚事情緣由之后,重罰了暗衛。之后又派人徹查此事,知曉是柳煙鈺自已給自已下毒之后,他的心情更是難以言說。 她將自已當成空氣了嗎?有事情不跟自已說,不告訴自已,不與自已商量,自已在她眼里就如此不堪,指望不上? 胥康氣到發瘋,可見到她之后,又舍不得發脾氣,只能悶聲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