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太子搶婚后 第102節
“我知道了,你快快起?!?/br> 一炷香的功夫后,兩人朝院子外走,林窈親昵的挎著沈靈書的胳膊,陽光落在兩人身上,一個嫵媚眣麗,一個清秀靈動。 林夫人在花廳看見這倆姑娘走進來時,保養極好的面皮也不可察覺的動了動。 她家窈窈也算是頗有姿色,可是站在這沈娘子身前,卻遜色的不是一點點,怪不得太子殿下昨日初次登門就直接說明了來意。 直到殿下說封窈窈為嘉平縣主的時候,她們便知道,東宮與相府的這門婚事,十有八九是黃了。 守著這么一位華容婀娜,灼若芙蕖的娘子,這整個上京城,還有誰能入他陸執的眼。 “給母親請安?!?/br> “給母親請安?!?/br> 為了不被別有用心的下人探子聽了去,沈靈書在林家便也入鄉隨俗,喚林夫人一聲母親。 林窈說明了來意,又特地把沈靈書推出去后,林夫人這才松口,只道,“快去快回,最近京城內外都在忙著迎接祁國來朝,鴻臚寺,工部,京兆府的官員滿街都是,你們務必要在日落前趕回來?!?/br> “是?!?/br> 香車自林府巷子緩緩朝城郊行駛,臨走前,沈靈書把采茵留在了府中并讓她放飛了一只鴿子。 半個時辰光景,馬車停在了離城門不遠的青云寺山下。 林窈指著青云寺后門,美眸凝道,“昨日我就是在這個門看見他的背影的?!?/br> 寺門巍峨宏大,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往來香客并不多,門前偶有佛僧在掃地。 沈靈書偏頭問,“你知道他叫什么嗎?” 林窈想了想,搖頭。 她又問,“那相貌呢,還有身高體量,這些還記得嗎?” 林窈點頭,“他很高,就差不多和太子殿下那樣,皮膚略帶著點蜜色,肌rou線條很膨脹咳咳……眉骨很高,眸色隱隱泛著金,我有點記不清了,不過若是他站在我眼前,我肯定認得出?!?/br> 金色。 沈靈書總覺得哪里很熟悉,她好像見過這樣的瞳色。 她驀地想起那間藥鋪遇見的祁國姑娘,云霜! 沈靈書突然意識到,林窈的心上人可能是祁國人。 她們剛剛出門這一路,朱雀大街上就出現了很多祁國人,眼下人多眼雜,又在城郊,青云寺這么大,沈靈書隱隱覺得不安。 何況她們要找的還是祁國人。 雖然出門前,她已經讓采茵遞鴿子給陸執,可若出了點什么事兒,陸執就算趕過來也要一段時間。 想到這兒,沈靈書轉頭林窈囑咐,“窈窈,我是第一次來,想去供奉一些香火錢,你在這等我一下?!?/br> 林窈點頭,“那我去進門后左邊那處石榴花林等你?!?/br> 沈靈書走到正殿前的香火箱前捐了十貫,又替林窈捐了十貫,有僧人拿過香客畫冊,沈靈書提筆在上邊依次寫上了自己和林窈的名字。 她希望,最好是自己想多了。 做完這些后,她一個人朝左邊的花林處走,石榴花火紅明艷,成簇成簇的綻放,像是黃昏漸起,天邊紅透的晚霞。 一片紅色花瓣從眼前飄落,她突然想起有次宮宴,采茵選了一件金線繡石榴花的衣裙,那時她說,石榴多子多福,喻意幸福美滿,她已經不期待了,隨意挑件素色即刻。然而時過境遷,再次看見這盛放的石榴花,沈靈書心底里突然生出了一些幸福的希望。 她想和陸執有一個好的結局。 她不想再和他走散了。 沈靈書彎身撿起地上一枝落花,唇邊輕輕哼著朝里邊走,目光尋找林窈,可看了一圈下來,她都沒看見林窈。 沈靈書拎起裙擺小跑了幾步,可這方圓幾里除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涼亭,連個人影都沒有! 忽然,她好像看見地上有什么閃了一下,走近一看,正是昨晚林窈給她看的蓮花玉佩。 糟了,糟了! 沈靈書意識到林窈被人擄走了,可是這里是佛寺,她們又是臨時起意來的,并沒有知道她們的行程,會是誰呢?而且寺門離這不遠兒,為何她沒聽見林窈的求救聲! 除非…… 沈靈書手腳冰涼,總覺得暗處有人在冷涔涔的盯著她。 此人帶走了林窈,想必也盯上了她。 沈靈書心跳加快,顧不得腳踝發軟,轉身就朝后跑。寺門前有僧人,她要先活下來,才能去救林窈! 她剛一轉身,便對上了一雙幽深陰鷙的黑眸,陰惻惻的視線如毒蛇一般鎖在她身上,沈靈書嚇得失聲尖叫,“啊,有鬼??!” 她忍不住腳軟,跌在了地上,額頭冒著冷汗,心口絞著勁的跳。 來人不疾不徐,一步一步朝她走著,仿佛看著一個待宰的獵物,幽森恐怖。 沈靈書手臂撐著,慌張的朝后挪著,被這么個怪物盯著,她渾身發毛,嚇得黛眉緊緊蹙著,唇邊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誰?” 男人低低冷笑了聲,視線直勾勾盯著她掌中露出一角的蓮花玉佩,彎身朝她伸出手撈去。 隨著他伸手的動作,沈靈書美眸眨了眨,漸漸失了焦,意識昏迷間她仿佛看見男人袍角上若隱若現的蟠龍紋。 第68章 選擇 青云寺后山門的一座禪院中, 門前有道童看守,視線凌厲,與普通佛僧面相大不相同。 不多時, 一著玄色衣袍的少年持劍入了院子, 道童看清來人后恭敬作揖,便將門打開。 陸運坐在窗下, 冷幽的眸子泛著一絲算計,落在了來人身上,“早啊,二殿下?!?/br> 祁宴視線環視了屋子一圈, 薄唇清冷, 隱隱不悅,“本殿要的人呢?” 陸運輕笑了聲, 站起身,修長的身影走到祁宴身前, 漫不經心道, “殿下急什么,人已經在我手中了,難道還能跑了?” 祁宴譏笑了聲, “想不到一別兩年,你還是這個德行, 本殿算是知道為何大鄴的太子是陸執,而不是你了?!?/br> “我若是嘉元皇帝,也一定不會讓你繼立大統?!?/br> 祁宴上午剛到上京城, 陸運便找上了門。早先邊境開戰, 他們二人交鋒過,陸運也知道他的秘密, 也知道祁宴這次提前來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姑娘,便約定好,陸運要玉佩,祁宴要那個姑娘。如今陸運拿到了玉佩,卻不交人,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陸運被他的話刺的臉上青白交加,骨子里那股自卑感又漸漸涌了上來,眼色遽然沉了下去。 他是宮女所出,一出生就沒了生母,被寄養在淑妃身下,八歲前,身上連一塊完整的地方都沒有,連太監都能踩到他的臉上罵,“下賤東西生出來的,圣人都不要了你,你還裝高貴給誰看?!?/br> 后來他投靠到蕭皇后身邊,成為了大鄴尊貴的二皇子,可如今面對祁國皇室嫡出,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覺得低人一等。 陸運手臂朝空中抬了抬,后邊的墻頓時打開,有婢女在里邊輕輕推動著屏風。 祁宴眉梢動了動,頓時快步朝里邊掠去。 他徑直朝前走,卻看見榻上躺著的身形,正是兩年前江陵河畔救他的那張人影。 陸運在他身后道,“二殿下,她中了我布下的軟骨散,若無解藥七日之內必定渾身筋骨軟弱無力,直至潰瘍腐爛,若想救她,如今我再加一條?!?/br> “我要借你祁國駐扎在驪山外的十萬精兵一用!” “若不然,你就看著心愛的姑娘痛苦的死去吧!” “卑鄙?!逼钛缒樕脸?,將林窈橫腰抱了起來朝外走,卻還是在桌上留下了那蓮花同心佩的另一枚里心。 祁氏一族的玉佩,當同心佩合在一起時,見此物尤見皇室。 祁宴走后,門外道童來報,“殿下,暗室里另外一個女人咱們何時動手,太子殿下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br> 陸運看著窗外,慢悠悠道,“不急,讓陸景宴再找會兒,你去把她頭上的發簪拿來?!?/br> —— 大理寺廨房,祁時安捧著一疊呈文進了屋內,陸執正低頭看工部和鴻臚寺繪制的最后一版驪山防輿圖,聽到聲音,他沒抬頭,只皺眉問,“查清楚了,刺客一事可是陸運所為?” 祁時安頷首,“兵部領用冊上近一個月沒有領用金雕翎箭的記錄,我又去庫房一一點過,也沒有。但是百禽園前兩天死了兩只金雕,被看守園子的太監小方子帶走埋了,那個太監我私下查過,是棲鳳宮總管的遠房親戚?!?/br> 此話落地,陸執抬頭,他放下手中狼毫,黑眸思索著,“陸運如今膽子大的很,都敢在皇城根下私自煉鐵,鍛造兵器了?!?/br> 祁時安將呈文和證據放在桌上,“如何處置,就看殿下決斷了?!?/br> 陸執起身道,“讓人把證據送到蘇公公那,他自會和父皇交代,現在你隨孤去一趟太常禮院?!?/br> 祁時安頷首,轉頭招呼一旁的心腹將案冊遞了過去,兩人正朝外走著,凌霄抱著劍匆匆從院外跑進來,手中拿著鴿子。 陸執從鴿腳上取下密箋后,冷下臉面,鳳眸沉凝片刻后,暗道,“糟了?!?/br> “備馬!” 不多時,兩匹長騎從大理寺飛奔而去。 祁時安撿起地上的字條,上邊只要略略一行字——巳時,青云寺,與林窈上香。 兩炷香的功夫,陸執和凌霄來到了青云寺后門,半個時辰的路硬生生縮成了一半,握韁的虎口被磨出了血痕。 陸執翻身下馬,徑直朝正殿走去,他先是看了眼香客名冊,在前一頁翻到了林書和林窈的名字,下邊赫然列了十貫,字跡娟秀,是裊裊的筆體。 他拿著名冊問下一旁小童,“你可見過有兩位姑娘來上香?” 小童看著那名字回想著,他點頭,“是有過,官人。其中一位姑娘去了后山的石榴樹林等著,還有一位姑娘在這捐香火錢?!?/br> 陸執放下冊子,匆匆去了左邊的樹林。 偌大的石榴花成片成片開著,快到晌午了,日光在上面鍍上了一層層耀目的淡金色,風吹起來,金紅惹眼。 陸執目光層層尋了過去,空無一人。 冷不防他腳底下硌了下,陸執低頭去看,是一枚鎏金嵌寶石金簪,他在江南買給裊裊的。 陸執握劍的手緊了又緊,任憑虎口處的傷口崩裂流血,仿佛只有這痛意才能提醒他,不要失去理智,不要失了分寸,裊裊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大人?!?/br> 身后傳來一個小道童的聲音。 陸執轉過身,眸光冷冽,透著一分殺意。 小道童雙手合十,瞧了眼四周,“大人不妨去后山那邊看看,聽說那有一顆百年柏樹,說不定大人可在那里見到想見的人?!?/br> 陸執偏頭睨了眼右邊的半山,再一回頭時,小道童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陸執薄唇扯了抹冷笑,沒有時間再去找凌霄,一個人單槍匹馬朝后山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