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太子搶婚后 第55節
凌霄猛點頭:“屬下撥了一批近衛過去,一路跟著呢?!?/br> 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察到眼前刮過一陣風,人已走了老遠。 森寒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備馬,出宮!”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沈靈書蜷曲著身子,緊閉眼眸,呼吸微弱,不住的發顫。 史詩琳急得不行,也跟著掉眼淚,可車夫又不能觸碰書兒的身體,她思來想去下了馬車打算去找宮女來幫忙,可剛下馬車便瞧見宮門口正走來一道明黃身影。 史詩琳如同見到救星般,高聲喚了喚:“太子殿下!” 陸執不見沈靈書,眼色一怔,旋即快步朝這邊走來。 他掀開車簾,看見奄奄一息的小姑娘,眉眼冷得像是凝結上一層霜。 陸執將人抱出來時,翻開她的掌心,白皙的軟rou上滿是半月牙指印。 一股細密如針扎般的痛感噬延全身。 不待他心疼,懷中傳來微不可聞的聲音:“陸執,我肚子疼……” 那一刻,陸執呼吸停滯,聽得心就快要碎了。 第39章 逃跑 “忍住, 裊裊乖?!?/br> 耳畔傳來陸執的安撫聲,沈靈書意識渙散,漸漸什么也聽不清, 她拼著最后一點意識附首在陸執耳邊說了幾句話便昏了過去。 是夜, 明德殿內燈火通明,宮女點了十幾根蠟燭將屋子照得猶如白晝, 端著熱水帨巾的侍女出出進進,每個人幾乎都是小跑著去做事。 不因別的,只因這宮內的主子臉色陰沉似水,無人敢觸他的霉頭。 江太醫在一旁診脈, 心隨著更漏流轉一點點涼了下去。 從醫四十載, 他從未遇見過如此脈象,沈姑娘的脈象弱他是知道的, 素來也比常人跳動的稍微慢一些,可如今他竟然找不到脈象。 醫書記載, 脈無則心止, 這是死脈??! 可人尚還有薄弱的呼吸,身體也是燙的,軟的, 并沒有將死之人的樣子。 應當是中毒了,可是不知道是何種毒藥, 貿然調制解藥,恐遭反噬。 江太醫滿臉愁容,不知該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 可再怕, 也得硬著頭皮去交代。 江太醫跪著說完了沈靈書的病情, 認命的等著審判,自從上次給沈姑娘上藥, 他便知這人是殿下心尖的人,救不好沈姑娘,他也難辭其咎。 高座上的陸執眸光冷凝,咬牙狠聲道:“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先護住她的命,解藥的事孤去想!” 江太醫忙不迭道:“微臣遵旨?!?/br> “凌霄?!弊腊盖耙宦暲浜?。 侯在殿外的凌霄頓時走了上去,不待陸執開口,便將所查一一稟告:“殿下,沈姑娘上午同尚書府的史姑娘一同出城散心,途徑一佃戶家喝了點茶水后又返京去福心齋用了點心,現在佃戶,福心齋老板都帶去了大理寺,祁大人查完便來?!?/br> 陸執手抵著眉心,睫羽下一片陰影,眸底竟是一片猩紅。 “史詩琳呢?沒帶過去一起審?” 凌霄有些猶豫道:“大理寺親衛去尚書府了,誰料史從文不放,將府門圍得死死的,還仗著自己是兵部尚書,有調遣之權,將巡防營的兵挪到家門前充當私兵對峙!” “孤看他是不想活了?!?/br> 陸執起身,將腰牌砸過去,語氣一片森然:“你帶著近衛營的人,親自去。還有城郊那片農田,帶人去翻?!?/br> 裊裊昏迷前曾說在那片稻田里聞到了濃重的鐵銹味,想必是史從文這個兵部尚書私下煉鐵制造兵器了。 凌霄走后,便傳來女子氣喘連連的聲音。 陸月菱帶著盼煙朝殿內一路小跑,盼煙手里還捧著一個織錦盒子。 “阿弟,裊裊她如何了?母后生前留下的丹藥盡在此盒中,你快讓太醫看看!” 太師椅上的男人看見那藥盒猛然起身,卻眼前一黑,身形踉蹌。 從清晨到現在,滴水未進,他臉色隱隱透著白,唇無半點血色。 陸月菱急忙上前扶了一把,鳳眸也跟著紅了一圈,柔聲道:“你要撐住,不然就沒人能為裊裊做主了!” 姐弟二人帶著藥盒走到暖間榻前,江太醫接過盒子打開,里邊呈著五顆顏色各異的靈藥,藥香撲鼻,他識得這里邊配料都是千金難求的藥材,可如今不知沈姑娘中的是什么毒,他一時間…… “很難么,嗯?” 陸執眸子緩動,聲音冷的刺骨,沉聲問。 江太醫猶豫著不敢下藥,怕一記藥喂下去床上的小娘子便一命嗚呼,到時他這把老骨頭也要跟著陪葬! 一籌莫展之際,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今日東宮怕是人來的最全的時候,殿外那郎身如玉的身形正是大理寺少卿祁時安,只不過他身邊還跟著一位柔弱的女子。 陸月菱最先轉過身,鳳眸帶著探究,視線落在那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一身湖藍色織錦曳地羅裙,外披著月白色披風,容貌清麗,稱不上美,卻透著幾分嫵媚,緊緊跟在祁時安身旁,倒顯出幾分郎才女貌,登對的意味。 陸月菱脊背悄然挺直,抿起了唇角,別過視線。 祁時安彎身行禮后,走上前道:“殿下,內子祖上行醫,頗通藥理。她帶了祖傳的續靈散,可解萬毒,不妨讓她試一試?!?/br> 陸執看向那婦人,又看了看祁時安,眸光遲疑。 這婦人給祁時安帶過高帽,滿頭滿臉的不正經,這種卑賤之人如何碰得他的裊裊。 然則祁時安神色堅定,朝他點頭,示意放心。 陸執語氣低?。骸傲T了,你且去試試?!?/br> 薛瑩走到最前邊,蹲在羅漢床前,探了探脈象,神色略凝,但還是胸有成竹般從懷中掏出一紙包,殿內有宮女遞來水碗,她將那藥末化于水中,全都喂進了沈靈書嘴邊。 對上身后眾人遲疑的神色,薛瑩解釋道:“此散是我父窮盡畢生所學而制,只要還有一口氣便能吊回,只是這位姑娘身子虛空,怕是要養上幾日才能醒來。當年我父救夫君時,便是內服此散,外治皮rou傷,才救回夫君性命?!?/br> 陸月菱掀了掀眼皮。 嘖,夫君,內子。 甚為恩愛。 陸執眼色低沉,沒說話,只食指點了點桌面:“出去?!?/br> 人都出去后,他重新坐回榻前,心臟處仿佛缺失了一塊般,攥著勁的疼。 絲衾下的小姑娘臉白如紙,額前劉海兒被汗水打濕,脆弱的躺在那,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了無生氣。 陸執握著她的手,眼角微紅,聲音幾近哽咽:“裊裊不怕,孤在?!?/br> “裊裊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裊裊只是困了,想睡一覺?!?/br> “我陪你睡?!?/br> 說到最后,他把臉埋在沈靈書的掌心,任憑細密的濕潤從她指縫中流淌下去。 明德殿外,青年夫婦臨階而立,女子微微仰起頭,男人神色不明,兩人似是在交談。 盼煙瞧著公主看得失神,小聲問道:“殿下,咱們此刻走嗎?” 陸月菱一瞬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唇邊輕輕“嗯”了聲。 兩人順著玉階而下,陸月菱有意避開,特選著靠左一側緩緩行走。 夜涼如水,徐徐晚風將檐下宮燈吹得斜晃。 視線晦澀,盼煙小心翼翼扶著她。 陸月菱小心的看著腳下,卻不妨瞧見了緋色的官袍袍角,那黑色長靴就擋在她下一步臺階上。 她抬起頭,美眸漸漸瞪圓,緊張的說不出話。 祁時安視線落在她單薄的肩上,清冽的聲音略帶著急促:“等會,我送你?!?/br> 陸月菱瞥了眼他身后怯生生的夫人薛瑩,聽不見一般朝右邊挪了下腳步。 “聽不見?”男人語氣有些微抬,高大的身影杵在她前邊。 小公主臉憋得通紅,銀牙咬了咬:“祁大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祁時安黑眸如夜,語氣稀松如常:“知道?!?/br> 四目相對間,似水的夜色自他眉間流淌至她眼底。 這人不要臉皮到極致,當真自己的夫人面前就、就同她說這種話! 身后薛瑩怯生生的走上前,適時插.入兩人話題,微微福了福身子:“公主殿下萬福金安?!?/br> 見陸月菱沒理她,薛瑩溫聲解釋道:“殿下勿要怪大人,民女已與大人和離。方才便是與大人告別,明日民女便會返程老家,再不入上京半步?!?/br> 說完,薛瑩深深的拜了拜祁時安,轉身踏入夜色。 雕梁畫柱在眼前飛速的倒退,薛瑩拍了拍胸脯,終于緩了一口氣。 能用續靈散換她一世富貴,不用坐牢子,對她來說已經莫大的寬恕。若祁時安真的一紙狀書把自己送進了刑部,把她背著他偷人的事全部公之于眾,想必等著她的只有一死! 上京漸欲迷人眼,她再也不來了。 祁時安看向眼前女子,眼神促狹:“阿菱現在可打消疑慮了?” 含雜著調侃又親昵的語氣羞得陸月菱耳根通紅。 她惱羞成怒,咬音道:“本宮何時有疑慮?本宮聽不懂祁大人在說什么,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祁時安唇邊輕哼了聲,大掌攥過那雪白腕子便朝一旁長亭走。 “祁時安,你放手!”陸月菱惱怒于他的觸碰,卻又不敢大聲喊被侍衛聽見。 半推半就間,身子被他抵在長亭的廊柱下。 祁時安大掌扶著她的細腰,語氣低?。骸斑@廊柱三人合臂尚且抱不住,阿菱不必擔心有人看見?!?/br> 陸月菱美眸瞪著她:“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