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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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謝家的大門合上,楚翊才收回視線。 他看向守在謝府門口的侍衛,開口道:“傳本王的命令,所有人都撤了?!?/br> 她心中還有那個男人一席之地,若辦不成葬禮,無法發喪,他怕這件事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心結。 他希望,她能盡快忘了謝景玉…… “王爺,方才有人來報?!背绦蜃呱锨?,壓低嗓音道,“王爺之前不是讓人去查秦大夫嗎,屬下的人全京城打聽了半個月,倒是打聽出了三四位秦大夫,但都不是宮中老御醫?!?/br> 楚翊想起來。 在謝家大小姐謝娉大婚之時,他從謝景玉口中得知,云初曾為謝景玉請了一位秦老御醫。 兵書中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因此,他特意安排人去找秦大夫,目的是打聽謝景玉的身體情況。 就這么一件小小的事,查了半個多月,竟然都沒查出來。 “屬下換了個思路去查?!背绦蚶^續開口,“花了點銀子,讓謝家下人見過秦老御醫的人,每人畫一張人像,然后再去衙門找畫師合成一副畫像,終于讓屬下找到了,原來所謂的秦老御醫,竟然是京城豆腐巷一個賣豆腐的老頭。屬下讓侍衛帶著老頭去喝茶,從十兩銀子,加到一千三百兩銀子,廢了足足三個時辰,老頭才松口透露,原來是謝夫人找到他,請他冒充宮中御醫……” 一向面容冷沉的楚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云初請一個賣豆腐的人為丈夫治??? 也就是說,她根本就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好起來? 她為什么會做這樣的事? 一個一個問題從腦中浮起來。 但容不得他多想。 他立即道:“那個老頭,現在何處?” 他手下的人能查出來的事,別人應該也能查出來…… “那老頭吐露事情后,就被控制住了,等候王爺發落!” 楚翊抿了抿唇。 事關云初,由不得他不小心。 這個老頭,說他出賣云初吧,卻花了一千多兩銀子才撬開他的嘴,要知道,賣豆腐一個月也不過才二三兩銀子的收益而已。 說他沒有出賣云初吧,最后還是威逼利誘,將背后的人供了出來。 殺之? 似乎不妥。 不是他心慈手軟。 而是,若哪一天,云初知道他殺人不眨眼,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他頓了好一會才開口:“將這個老頭舉家送去洛川?!?/br> 洛川,是他的封地,是屬于他的勢力范圍,待在洛川,他的人盯著,能確保萬無一失。 程序立即領命去辦。 守在謝家門口的人,當即就散了。 謝中誠滿臉都是不可置信,這個兒媳就是大半夜出去了一趟,就解決了謝家大麻煩,由此可見云家在京城的地位。 如果她早些行動起來該多好,景玉就不會喝酒過多死去了…… 可現在,他沒辦法去指責這個兒媳,他怕她真的撂挑子不干…… 謝中誠強撐起身形來執掌大局,只是府里的下人都跑光了,能用的人太少了,許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動手。 他讓幾個姨娘給府里掛上白帆白色燈籠,他親自去買了能力范圍內最好的棺材回來,和元氏一起,將謝景玉放進了棺材之中。 “玉哥兒,我的兒??!”元氏哭得肝腸寸斷,“這輩子你受苦了,下輩子做個清清白白的人,順順當當到老……” 棺木一寸寸合上,元氏癱軟在地。 姨娘們捂著臉痛哭,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也跟著痛哭,屋子里蔓延著嗚嗚哭聲。 云初站在棺木前,看了謝景玉最后一眼。 待得棺木完全合上,她點燃三根香,插進了香爐之中,至此,他們之間的恩怨,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謝景玉死亡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本來謝家這段時間就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一樁樁的事,不斷踐踏老百姓的底線,如今謝景玉死了,眾人只覺得大快人心。 “貪污銀子,死了活該,得了個全尸,倒便宜他了?!?/br> “我說他怎么敢納何家女為姨娘呢,原來是想向何家人討教貪墨的經驗啊,嘖嘖!” “謝景玉和何家女生的三個兒女,大兒子弒母,大女兒算計安靖王,小兒子殺了親曾祖母,看來是根上就爛了?!?/br> “哪怕有云家嫡長女這么好的主母教養,也沒能掰過來,可憐了云家大小姐?!?/br> “……” 第175章 苦役三十年 謝家大門口許多人圍觀議論。 但沒有一個人走進門來,沒有除了謝家以外的任何一人在靈堂前為謝景玉燃上三炷香。 熱熱鬧鬧的大門口。 冷冷清清的靈堂前。 元氏哭得幾度暈厥過去。 謝世允四歲,謝嫻三歲,還在什么都不懂的年齡,只知道跟著哭,更別說才幾個月大的謝世康了。 三位姨娘跪在蒲團上,無聲的流著眼淚。 她們除了傷心難過,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她們依附的是謝景玉,如今男人死了,那后半輩子該怎么辦? 她們不由自主仰頭看向站在邊上的云初。 現在,她們能依靠的人,只有夫人了。 云初一身素白的衣衫,頭上戴著白色的花朵,整個人素凈到了極點,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很是沉靜。 謝景玉死后的第一天,就在眾人嗚嗚的哭聲中過去了。 謝中誠心中生著暗氣。 嫡親的女婿死了,云家竟然沒有派人前來吊唁! 云家不上門做樣子,街坊鄰居,和平日里來往的好友,哪個敢來送景玉最后一程。 說來說去,都是云家的錯,是云初的錯。 若云初要求云家人上門,云家會不管不顧嗎? 謝中誠看向云初的眼神,帶著nongnong的惱怒,但他什么都不敢說。 天色漸漸黑了,謝中誠正要開口,讓云初守夜之時,就聽見大門口突然傳來了疾馳的馬蹄聲。 他心中一喜,應該是云家來人了。 他起身就出去迎接,卻見那高頭大馬之上的人,正是之前下旨封了謝家的那個官兵。 那個官兵坐在大馬上,掏出一個卷軸,冷聲道:“謝家人,聽旨!” 謝中誠兩股顫顫,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上。 緊接著,云初走出來,幾個姨娘扶著元氏,一道跪在了大門口。 “……經朝廷徹查,戶部郎中謝景玉貪墨戶部官銀共計一萬三千四百五十六兩,案件查實,人證物證俱全……賜謝景玉秋后問斬……” 元氏大哭:“我兒已經死了,他死了啊……” “若放在前朝,就算他死了,也得拖出尸體去問斬?!蹦枪俦鴮χ食堑姆较蚬笆?,“是當今圣上仁慈,做不來這等事!呵,人死了,可不是說就一筆勾銷了,得就由其血親來承受朝廷的責罰!” 謝中誠的心中浮起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謝景玉之父教子無方,縱子貪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特賜三十年苦役!” “苦、苦役,三、三十年……” 謝中誠差點昏厥。 他都快五十歲了,服役三十年,那就八十了,一個人正常都難活到八十,服苦役的人更不可能。 據他所知,服苦役不是簡單的修路開河,而是去前線修戰壕,修城墻,常常會被當做人rou盾牌推上戰場。 服苦役的都是犯罪,前線的戰士根本就不會將苦役人當成人,甚至連豬狗都不如…… 這還不如直接讓他死了算了。 兩個侍衛走上前,將謝中誠拖起來,手腳鎖上鏈子,一個木制的枷鎖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不要……” 元氏雙手雙腳爬行到了那官兵的馬下。 “求求官爺放我們家老爺一條生路吧,求求了……” 馬蹄子抬起來,將元氏一腳給踢開了。 “都聽著,還沒說完!”官兵冷聲開口,“謝景玉貪污官銀一萬余兩,非死能贖罪,父債子償!本朝有令,貪一罰十,共計償還十三萬四千五百六十兩,加上謝家納何家女隱瞞不報的三萬,共欠朝廷十六萬四千五百六十兩!” 聽到這個數字,謝家人每個人臉上都是震驚。 容不得他們多想,那官兵就冷喝道:“謝家子何在!” 聽雨動作飛快的抱緊了身邊的謝世允,陶姨娘也抱緊了懷里沉睡的孩子。 見謝家人沒有動作,那官兵一個眼神示意,幾個侍衛走上前,直接將那兩個孩子給拎出來了。 “姨娘救我!”謝世允嚇得小臉慘白,“我不要!不要!救命!母親,救救我!” 他知道自己的姨娘改變不了什么,于是求救似的望向云初的方向。 云初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半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