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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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先前那場亂斗,這仙盟大會開了整一日,散場時夜幕都已落下。 回去山中驛館,事情還沒完,容兆尚有另一件事要做——清理門戶。 當著眾長老的面,辛孟被他的人拿下,按跪在地動彈不得。 那小子掙扎不停,尖聲喊著要他師尊救他,被容兆直接禁聲。 鄧長老青著臉:“宗主這是何意?” “你說是何意?”容兆的嗓音里凝結冰渣,“他將我道侶之事告知諸位長老便也算了,透露給外宗之人,散播我這個宗主的私隱,鬧到仙盟大會上,我不能治他?” “可那位本就是——” “是什么?” 鄧長老被堵得接不上話,他們其實也不想將事情鬧到仙盟眾家前,畢竟事涉宗門聲譽,即便今日那些人被容兆二人聯手震懾住了,但背后是如何議論他們這位宗主,議論元巳仙宗的,可想而知。 戚長老幫腔道:“也未必就是他透露出去……” “不是他那是誰?其他弟子,還是各位長老你們?”容兆問得毫不客氣。 對方面色變了變,格外尷尬。 一旁許長老沒好氣道:“自然不是我等!不如讓他自己說,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容兆垂目,冷冷看去,被按在地上之人猶在掙扎,終于得解禁聲時,張口便喊冤。 容兆緩步上前,被按著腦袋的辛孟只看到視線里他的白靴緩緩走近,暗暗咬緊牙根,艱難抬頭,對上容兆陰鷙眼眸,不覺一怔,然后便像被惑住了一般,顫聲改了口:“是、是我……” “我道侶之事,是誰告訴你的?”容兆寒聲問。 “我不知道,是、是一張字條,不知道誰送來的,那上頭寫的,還說宗主那時在慶陽鎮,我才找過去?!?/br> 在惑術作用下,辛孟終于老實,說了實話。 “將事情透露給外宗人的,也是你?” “是……” “為何要這么做?” “我嫉妒宗主,想著借此事扳倒宗主,若是我師尊能做元巳仙宗的宗主,日后我定前途無量?!?/br> 辛孟深垂下頭,被惑術亂了心智,不知不覺說出了內心之言。 “你胡說八道什么!”鄧長老高聲呵斥,氣急敗壞、惱羞成怒。 容兆眼底深黑退去,無人察覺。 他轉眼看向鄧長老,似笑非笑:“原來鄧長老是這般想的,想要取宗主位而代之,難怪百般挑剔我的不是?!?/br> “自然不是!”鄧長老爭辯道,“全是這孽徒心生妄念,我從未這么想過!” 余的人此刻便也不好幫腔了,仿佛說什么都不對。 “那便當做不是吧?!?/br> 容兆無所謂地道,旋即也不與人商議,直接下令:“將這不守宗門規矩的弟子拖下去,處以極刑?!?/br> 辛孟的哀叫聲遠去,無人再為他求情,容兆擺明了要殺雞儆猴,且理由充分,已容不得人置喙。 長老們無不難堪,容兆并不理會他們,解決了事情多的話一句沒有,徑直回去了住處。 烏見滸在廊下等他,容兆停步院門外,隔著滿院月華與他遙遙相望,嘴角浮起點笑,側頭又與外頭守著的妖仆說了幾句話,這才邁步進來。 步至廊下,烏見滸朝他伸手。 抬手搭上去的瞬間,他被烏見滸拉入懷,抱了起來。 容兆悶聲笑,雙手圈住他脖子,被他抱進屋中。 坐上榻,額頭相抵著親昵蹭了片刻,烏見滸開口:“事情解決了?” “是啊,一個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認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死得倒也不冤,”容兆靠向身后軟墊,眸色微寒,“不過有個事,倒是叫我意外?!?/br> “何事?” “他說是有人給他送了字條,告知了他你的事,和我們那夜的行蹤,我方才問了人,那夜我們走后,蒼奇來過一趟,也問過我去了哪?!?/br> 烏見滸挑眉,意外又不意外:“你懷疑你那師弟?” “不好說,等之后再叫人細查,先將眼前最大的麻煩解決了?!?/br> 烏見滸笑了聲:“我還以為你們師兄弟情深,你當真十分信任他?!?/br> “我父親當年也很信任奚莫華,結果你知道了?!比菡椎?,當是沒聽出他語氣里的酸意。 “嗯?!睘跻姖G倒是篤定事情大抵是那位做的,不過說來還得感謝他,今日局面正合了他們心意,那位卻是白折騰了一場。 他手指卷起容兆一縷發絲:“云澤少君,你今日為了我與天下人作對,我倒是無以為報了?!?/br> “不要你別的回報,以身相許便好?!比菡籽劾镉钟辛诵?。 烏見滸便也笑著,湊上去吻他:“好?!?/br> 之后幾日,他二人閉門不出,專心為救世之事做準備。 鎮日靜心苦修,將才凝煉出的劍炁淬礪得更凝實。 如此安然無事,過了三日,眾人再聚九霄天山頂。 一百當世修為至高之人步上祭臺,至容兆指定位置坐下,共同施法。 靈光于祭臺中心匯聚,以祭臺為壇,逐漸成陣,陣眼便在這祭臺正中央,聚靈于其中。隨著施法進行,巨大法印自陣眼中升起,浮于半空高速旋轉,輝光耀目,正在不斷擴大。 眾修士持續掐訣,不斷以靈力打入陣中,每施法一次,那法印威力便暴漲一分。 容兆與烏見滸站于后方,靜候時機。 容兆不知為何心里隱約生出些許不安,轉頭望向身旁烏見滸鎮定側臉,輕聲喚他:“烏見滸?!?/br> 烏見滸回頭。 “一會兒盡力而為,但別勉強,若是生出危險,我們各自顧好自己就行?!比菡着c他交代。 烏見滸點頭:“好?!?/br> 修士們最后一次施法,那道法印徹底生成,沖霄而起,直打向天際,撞向那無處不在但無影無形的世界結界,霎時山搖地動、天地換色。 法印成功貼住了結界,向著四方急速擴散,轉瞬籠住了整片天際。 在那樣的輝芒照耀下,結界凝出實質,真正顯現在世人眼前。確如容兆所言,以天極峰頂上方為中心,龜裂紋路四散蔓延。 下方觀望之人無不驚駭,這一刻他們終于不得不信,這滅世之難,實為天災。 容兆與烏見滸同時飛身而起,長劍破空、劍嘯九霄。 劍炁以摧枯拉朽橫掃千軍之勢推開,漫天徹地,借著那道法印為媒介,逐漸融進結界之中。 即便那日已見識過一回,今日在這樣驚天的劍勢威壓下,下方眾人依舊感受到由衷而生的膽寒,直叫人毛骨森竦。 那倆人不斷釋劍,一遍復一遍,終于有眼力好之人驚呼出聲:“起作用了!” 眾人定睛看去,劍炁融于結界之中,那些斑駁裂紋正在修復收縮。 一時無人不激動,眼里俱都燃起希望。 整整一日,容兆從未覺時間這樣漫長,至日暮時分,他早已精疲力盡,烏見滸也一樣,好在最后一條裂紋也即將消失。 最后那一劍釋出,如長虹貫日、氣吞萬里。 卻在這時,一道出其不意的殺戮之力自下拏風躍云而至,直沖他們。 他二人才松懈的心神瞬間繃緊,疲憊卻讓各自反應慢了半拍,來不及再提劍迎擊。 下一息,容兆被烏見滸用力拉入懷,如當年在那幻境中一樣,烏見滸擁著他轉過身,以背相擋。 殺戮之力貫穿了烏見滸身體,凝于結界下方未散的混沌之氣趁勢瘋狂涌入。 渾身是血昏死過去前,他在呆愣住的容兆耳邊說出最后一句:“對不起,又騙了你?!?/br> 第69章 幾欲成狂 = 容兆抱著烏見滸自空中墜下,像抱著個自血里撈出的人,漫天漫地的血似霧模糊了他的眼。他在渾渾噩噩間伸出手,顫抖的指節探至烏見滸鼻尖,只探得一點微弱氣息。 心臟的跳動也是,仿若停止一般,再往下,丹田俱碎,已無轉圜可能。 下方之人震驚看著這一幕,背對他們的容兆踉蹌站起,將烏見滸交給他的親信侍從,轉身。 血絲密布的眼里壓著滔天憤怒,其下殺意凜寒徹骨,像數九隆冬里結了千萬載的海底深冰,遇地心之火,亟欲爆發。 他的嗓音也沉在那樣的冰封里,嘶啞冷厲:“誰干的?” 靜默中,唯有山風哀鳴呼嘯。 祭臺下方之人或許看不清,但這一百共同施法的修士,必定清楚是身邊誰動的手,也只有他們當中人,有能力送出那樣的殺戮之力,卻在這一刻集體選擇了沉默。 容兆緩緩閉眼,再睜開時,眼中血色蔓延,燒得眼尾一片紅,恍若與他身后那些過分炫目的晚霞也融為一體:“不說也罷,那就當是你們一起做的?!?/br> 劍尖抬起,終于有人承受不住那樣的緊迫威壓,脫口而出:“是、是七曜宗宗主!” 容兆目光落去,說話之人提高聲音:“他的位置就在我右前方,我親眼看到是他出的手!” 極致冷凝的視線掃過,最后停在他說的那人身上——七曜宗宗主裘炎,當日南禍收復元巳仙宗失地后,容兆第一個派人去援助的對象,便是七曜宗。曾經對他千恩萬謝、感激涕零之人,此刻緊握拳頭、面色鐵青立于前方,雙唇壓平成一條直接,對視時終究撐不住偏移的視線卻透露了他的心虛。 容兆手持長劍,一步步走上前,烏發纏繞發帶于風中狂舞,遮了他半邊面,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情。卻見他白衣染血,連足尖都沾了血,不是他的,卻似他整個人自修羅煉獄中走出,化身厲鬼惡煞,只為取人性命而來。 唯獨云澤劍還是干凈的,今日他本不想劍再見血,偏有人不愿放過他們。 這一刻所有人都似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退開,空出道給他。 七曜宗那位臉上漸浮起慌亂恐懼,猶在強撐著:“我親子為灝瀾劍宗人所殺,我只為報殺子之仇……” 但那一道殺戮之力,分明是沖著容兆去的,比起烏見滸,他或許更恨欺騙戲耍世人的容兆,可惜還是差之毫厘——死本也不可怕,在方才動手之時,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容兆此刻的神情,卻明明白白告訴他,不會讓他死得那么輕易痛快。 恐慌生出,在氣勢上,他就已經輸了。 “出爾反爾、恩將仇報,死不足惜?!?/br> 一句話,宣判了對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