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兆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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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容兆懶聲應,“先走?!?/br> “你怎么酒量比我還差???” 容兆微微搖頭,轉身離開。 踏下天階時,神識中復又響起傳音:“喝醉了?” “是啊,喝醉了?!?/br> 容兆似已習以為常,聲音比先前更懶怠,慢條斯理地轉著手上束腕,濃長眼睫垂下,眼神卻清明,哪見半分醉意。 “喝醉了倒是又愿意理人了,云澤少君還真是難以捉摸?!蹦侨舜蛉に?。 “烏宗主是庸人自擾,”容兆眉心微蹙,腕間的熱度他本已適應良好,也不知是否這幾日與那人接觸多了,竟又亂起來,“何必呢,不捉摸便不會覺得難以捉摸?!?/br> “很難,”烏見滸道,也是那般疏懶腔調,“畢竟你我所修,皆非無情道?!?/br> 喧囂褪去,唯余月華似水,溫柔傾下。 容兆停步,有瞬息晃神,被身后妖仆的聲音喚回:“公子,您走這邊?!?/br> “烏宗主與我說這些,是在談論風月?”容兆系緊束腕,不去在意那些,繼續朝前走。 “就算是吧?!?/br> “挺荒謬的?!比菡椎?。 烏見滸笑了聲,自覺換了個話題:“你方才一走,你們少宗主身邊那位管事似乎很是不滿,就差沒把看不慣你不敬少主、擅自離席寫在臉上。 1 “云澤少君,你們元巳仙宗這些人,沒怎么將你這位宗主首徒放在眼里吧?!?/br> “無足輕重之人,”容兆輕蔑道,“何須在意?!?/br> “云澤少君當真豁達,”烏見滸順勢恭維,“難怪世人都稱頌云澤少君你君子皎皎、霽月清風?!?/br> “烏見滸,沒人說過你很煩嗎?” “是挺煩的,”烏見滸痛快承認,“難為你愿意聽?!?/br> “……” “容兆,”他忽又問,“當真喝醉了?” 容兆不答,烏見滸便兀自說道:“你的酒量不至如此?!?/br> “你怎知我酒量如何?” “我自然知,”那人語調親昵促狹,“你真喝醉時可不是方才那般?!?/br> “那是怎樣?” 容兆帶著人已經回到北苑,停步在一片竹林前,他隨意一揮手,眾妖仆一言不發地退下,剩下他一個轉身,悄無聲息地沒入夜色里。 “自然是,”烏見滸的嗓音也似沾染了夜的濃稠,如在容兆耳畔,“嫣語嬌態、桃紅面醉?!?/br> “烏見滸,”容兆在夜下疾行,輕易避開那些無處不在的護殿法陣,朝蕭如奉寢殿急掠去,“嘴巴若是閑不住,可以自己給自己禁言?!?/br> “傳音不用嘴?!?/br> “那你也閉嘴?!?/br> “容兆,”烏見滸音色沉啞,更似喝醉了的那個,“你若真醉了,要不要我去陪你?” “你能陪我做什么?” “都可以,”烏見滸蠱惑他道,“漫漫長夜,孤枕難眠,倒不如重溫舊夢?!?/br> 容兆已落地在蕭如奉的寢殿前,閉目凝神,識??焖賿哌^整座寢殿。 確如他所料,今日壽宴,人都在崇天殿那頭,這一處的守衛比平日少了大半,留下的這些人也多不在心思,喝酒賭錢偷懶?;叽笥腥嗽?。 “不了,”容兆興致索然,“漚珠槿艷、不必多懷,既知是夢,還是早些清醒得好?!?/br> 話音落,他果斷屏蔽了神識傳音,飛身入殿中。 幾個喝著酒的小妖只覺背后一陣寒意,不待回頭,便已蒙昧不知人事,木愣愣地起身,退去了殿外。 容兆冷眼掃過四周,偌大寢殿內零星幾盞宮燈,隨拂進殿中的夜風窸窣擺動。 光影之下,盡皆奢華。 蕭如奉這寢殿里不知藏了多少寶貝,容兆耐著性子在其中翻找,那枚日炎天晶鈴是蕭如奉時常佩戴的,必然不會藏在太隱蔽的地方。 他逐漸往內殿去,這邊未點燈,他不敢用照明靈器,如此想要搜找東西,也非易事。 一刻鐘后,身后宮燈驀地一盞接一盞亮起,外間已有腳步聲和隱約人聲傳來。 容兆快速四望,瞥見角落處的一道玉屏,旋身躲去了后方。 喝醉了的蕭如奉被人攙扶進來,坐上榻,一眾妖仆簇擁在旁伺候。 片刻,他耷著的眼抬起,醉意朦朧地望向容兆藏身處,頓了頓,揮手示意。 有妖仆一步步走近,容兆屏息,掌間纏上靈力,隨時準備釋出。 身后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拉他過去。 妖仆繞過玉屏望進來。 面前柜門已然闔上,只能從縫隙間覷見妖仆若有所思的臉,容兆蹙眉,后背緊貼上一人胸膛,那人抬手捂住他的嘴。 被早已熟悉的氣息裹住,容兆眉頭雖未松,卻已定了神。 妖仆的手搭上柜門時,他抬手自指尖釋出一簇靈力,沒入對方額心。 那妖仆怔住,恍惚一瞬,垂下手,將玉屏移開了些,轉身離去。 蕭如奉大約醉得不輕,聽聞稟報不見異端便算了,靠著坐榻松弛身體,重新耷下眼。 容兆卻不敢放松,蕭如奉突然提前回來,讓他始料未及,更者,與他同擠在這一方逼仄置物柜中的,還有個他意料之外的人。 身后之人微微側過頭,松開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另只手禁錮在他腰間不動,壓得極低的一聲笑貼近耳邊。 神識中響起烏見滸揶揄聲音:“云澤少君不是喝醉了?還能偷摸來這里做壞事?” “你也不差?!比菡祖偠ɑ?。 若論表里不一,他倆算是棋逢對手,誰也別埋汰誰。 明明一路與他插科打諢,卻先他一步潛入這里,容兆暗自思量這人來此的目的,不覺心生警惕。 “你方才,在找什么?”烏見滸問。 “無可奉告?!?/br> 門縫間進來一點微光,映亮容兆格外沉定的眼。 烏見滸偏頭,見他依舊眉峰緊鎖盯著前方:“真不說?說出來不定我可以幫你?!?/br> “烏見滸,”容兆打量著蕭如奉的一舉一動,分出點心神應付他,“若你我找的東西,是同一件呢?” “也是,”烏見滸不怎么經心地說,“若真是同一件,那便沒辦法了?!?/br> 容兆輕哂:“各憑本事吧?!?/br> 榻上蕭如奉喝了半碗醒酒湯,有人進來,是那位大皇子蕭檀。 只見他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父親?!?/br> 蕭如奉闔目淡漠問:“我交代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這段時日陸續見了些人,”蕭檀低聲答,“那噬魂蠱確實可用,奈何我修為太低,蠱蟲對那些修為境界比我高之人并不奏效,我已盡量挑了合適的人選,父親若只為在那些大宗門里安插幾個探子,已然夠用?!?/br> 蕭如奉皺著眉,并不滿意:“幾個低階修士,能有多大用處?你折騰了這么久,就只弄出這些?” 蕭檀唯唯諾諾不敢再接話,蕭如奉罵道:“廢物?!?/br> “噬魂蠱”三字一出,容兆眼神略動,竟是沒想到——蠱術也是邪術的一種,煉蠱易虧耗丹田、折損靈根,正道修士從來看不上這些,蕭檀身為羌邑大皇子,卻修習蠱術,可見其在羌邑地位之低。 這噬魂蠱顧名思義,以蠱蟲cao縱人神魂,是蠱術中最陰毒的一類,蕭如奉讓蕭檀做這些,想來一旦東窗事發,這蕭檀必成棄子。 “蕭如奉這人,野心不小?!?/br> 烏見滸傳音過來,言語間不掩鄙薄。 “身居高位,自然有野心,我以為烏宗主與他感同身受?!比菡鬃I誚道,若那夜烏見滸所見之人果真是蕭檀,蕭如奉這所謂野心,到頭來只怕要為他人做嫁衣。 “那就是吧,”烏見滸一只手攬著他的腰,他們貼得近,姿態近似親密,“云澤少君你呢?” “我如何?” “云澤少君有無不能對人言的野心?” 溫熱氣息就在頸側,容兆回頭,對上烏見滸藏了戲謔的眼,停了一息,微微側向他。 “你猜?!?/br> 輕吐出這兩個字,容兆也笑了聲,語氣和神態都透著點難以言說的味道。 烏見滸尚在回味,容兆的目光已落回前,嘴角笑意轉瞬收斂,不咸不淡道:“烏宗主方才自己說的,元巳仙宗那些人不將我放在眼中,我這個宗主首徒地位尷尬,談何野心?!?/br> “要不要我幫你?” “不了,烏宗主的胃口太大,我滿足不了?!?/br> “那可惜了?!睘跻姖G遺憾道。 外邊蕭檀已然退下,蕭如奉頗覺頭疼不適,吩咐人:“拿日炎天晶鈴來?!?/br> 容兆循聲看去,妖仆自蕭如奉臥榻側的暗格里捧出一個烏木盒子,打開里面果然是那枚天晶鈴—— 方才他已在臥榻旁仔細搜找過,大抵那暗格上有蕭如奉親手設下的障眼結界,故而未能讓他尋獲。 蕭如奉拿過天晶鈴,握入掌心細細感知。 容兆快速思索著要如何拿到東西,蕭如奉卻只點了個妖仆留下伺候,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殿中宮燈漸次熄滅,只留下臥榻邊唯一一盞,蕭如奉被那高大強健的妖仆抱起,往臥榻去。 他二人糾纏在一起時,容兆愕然一瞬,神識中響起烏見滸短促笑聲。 “這蕭如奉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