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要?撐住。

    “但是……”

    白蘇話音刻意的頓了頓，目光里閃動著盎然的興致和挑釁：“我很好奇，像方小?姐這樣的人，究竟會不會開槍呢？你……敢么？”

    心理?戰。

    方珩抿了下唇，神色不變：“白小?姐想要?試試么?！?/br>
    白蘇“哈”了一聲，問她：“你想要?什么承諾？”

    “離她遠一點，別再來打擾她了，她已經吃了很多苦了。我不想再看她回到那樣的生活里去，她還是個孩子，放過她……”

    “哦，對，是這個?！?/br>
    白蘇打了個呵欠，然后笑?，聲音卻不帶半分笑?意：

    “不可能?！?/br>
    “！”

    如此挑釁式的拒絕，也讓方珩微微愕然，這人都?不怕死的么？

    “我說?過了，她這一輩子，早就已經計劃好了。每一步，會怎么走?，該怎么走?，什么時候該殺什么人……”女人看著方珩的臉，一字一頓：“什么時候，會死在什么地方，都?已經被安排好了。她只是一個按部就班的棋子，你見過哪個演員一邊演戲，一邊改劇本的？”

    “……”方珩手指收緊。

    “方小?姐應該聽說?過，在南邊的海上，有一些’自由島’吧？那里是逃犯的天?堂，無政.府、無國.界、無管.制，駐扎著自.由.武.裝，時不時的和周邊有小?規模的交.火，和金三?角那邊的貿易頻繁，有的時候公然挑.釁.起.□□來，□□.軍的直升機、火箭炮都?攻不下來呢……”

    方珩沒說?話，槍.口依舊對準女人，只是拿槍的手在輕微發顫。

    她絕想不到，女人輕飄飄的一開口就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這到底是個人么人！雇.傭.軍？金.三?.角？跨.國.逃.犯？

    方珩想的還是太簡單、太過淺顯了，她原本以?為女人只是黑.道?.人.物，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和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有接觸。

    那是……她只在新聞里聽過的地名。像菲.律.賓的巴.拉.望、棉.蘭.老.島……那里可以?有私.人.武.裝.的，有著名的.雇.傭.軍，只要?有錢，單兵榴彈炮都?能給你弄到手。在那些地方，除了軍.方和反.□□.武.裝.之.間.周.期.性.的.武.裝.沖.突，還經常發生了致命的爆.恐.事.件。據統計，自20世紀60年?代末，已經有超過16萬人，死于□□.軍.和.叛.軍.之.間.的.沖.突.戰.爭，還有數百萬的無辜居民流離失所……

    有陽光就有陰影，這世界不是所有地方都?光明亮堂的。但方珩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離那些報紙新聞上的東西如此接近……

    她只覺得后背一陣發寒，不自禁的輕輕的空咽了下。

    可女人卻突然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怕……”

    她聲線曖昧溫柔，卻帶著一絲嘲諷，像是在說?：這就怕了么？

    “怕什么，那些啊，和我實?在是關系不大……”

    “……！”

    方珩恨恨咬了咬牙，關系不大？沒關系那你突然說?個什么！

    對方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白蘇突然笑?了，她舔了下唇，像是含著血：

    “但是，和那她有關系的啊……等到了時候，我會把她’送’到那里去，要?知道?，在哪里，小?姑娘可是很貴很值錢的，尤其是像她這樣兒?的女孩兒?，是比’黑金’還要?天?價的寶貝……”

    “你……你！”

    方珩猛的舉起槍，槍口頂著女人的太陽xue。再憤慨、再暴怒，卻終究也只能說?出一個“你”字來。她胸口急促的起伏著，眼底赤紅一片，像是發狂的母狼。

    女人稍稍偏了偏頭，皺著眉讓開了那幾乎已經貼上額角的槍.口，表情卻依舊是淡淡的：

    “方小?姐，這是命。恕我直言，就憑你是完全完全阻止不了……”

    “未、必?！?/br>
    “你想把她藏起來么？”女人呵呵笑?著：“方小?姐不要?天?真了?！?/br>
    方珩顫著手，端著那槍，緩緩的搖了搖頭。她聲音很輕，像是囈語，又像是呢喃：

    “如果你死了……”

    “……”

    “如果你死了！”

    女人的面色也終于提起了幾分凝重來，她呼出口氣：

    “方小?姐這個念頭是很危險的，你應該不會不清楚你現?在這是在犯罪吧……”

    可方珩就像是聽不見對方的話似的。

    她繼續機械的搖著頭，口中依稀還能聽到細碎的音節：

    白蘇瞇眼，冷冷的看著她，輕佻的唇角扯出一句：“你這可是殺人?！?/br>
    “對，對，是啊，你說?的沒錯……沒錯……”

    方珩像是瘋狂之后的猝然失力：

    “這是……殺人?！彼f?著，瞳孔猛地一縮。

    她扣下了板.機。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全身都?在抖，卻穩穩的扣動了扳.機。

    只是……

    咔嗒——

    “！”

    扣.動.扳.機后，竟然只有擊.錘落下的聲響，并沒有火.藥在槍.管爆破的轟鳴！

    沒、沒有裝.彈！

    竟是一把……空.槍！

    可方珩明明見到它被上好了保險的，拿到手里重量也不輕，但竟然是一把……空.槍！

    一切都?明白了。

    這依舊是女人的一次布置，而她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