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談吐、行為、微表情、話術、測謊、共情…… 余燼學的很認真,加上白蘇的教學方法,她的接受度很高。很快,她就能拆穿故作淡定的人內心的顫抖;識破偽善的人面上的假笑;清楚噓寒問暖的人的別有所圖;她甚至可以判斷拿槍抵在她額頭的人,有沒有膽量扣下扳機…… 白蘇很少夸人,卻對她說“做的還可以”。這對于“她們”那個群體來說,已經是一種很高的褒獎了。但余燼卻覺得還不夠,對她而言,有一個無解的難題。 從始至終,她就從沒有弄清楚過這人在想些什么。從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天起,她就是個迷。她經常下意識的模仿著這個女人的言行,但沒有用。 白蘇是她永遠都成為不了的一匹狼。 * 方珩原來是有男朋友的。 余燼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如果說,方珩對此時此刻一無所有的她的種種舉動,是有所圖謀的話,那么就只能是那個了。想要分開她雙腿的人也不在少數。男人有、女人也有、和她一般年歲的有、她能喊“叔叔、阿姨”的也有。甚至在離開了那里,到了這個地方,依然還有。 來這里的第一天,剛進監舍,監舍長李思虞說,新來的要有新來的樣子。 噢,這是要定規矩了。 余燼縮著脖子站在門口,低眉順目的。那時候,她的劉海還沒現在這么長,即便垂著眼睛也能看到身前或站或坐,衣服或挽起、或歪系著扣子、甚至敞著口,露出胸前大片風光的幾人。她頭垂的更低了,在其中一人一腳踹上了門,在她身后極近處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的時候,她身子微微“發抖”,引來了幾聲嗤笑。 “嘖……又他.媽是個兔子?!笨亢笞髷档诙€人笑了一聲,說道。后來余燼知道這人叫張煜,之前踹門的叫鄭子心。 聽了這話,周圍的人起哄聲、笑聲都更大了些。余燼那時候還不知道“兔子”是什么意思,她還能聽到身后走廊里傳來吹口哨的聲音,鬼叫著:“怎么著,七舍開趴體……還是開葷???” 然后是警衛員咆哮:“都給我保持安靜!”但收效甚微。 “唔……余……雞???”李思虞一手去掰她的臉,一手去扯她胸牌,故意讀錯又惹來了一陣哄笑聲。 “新來的……鄭子心你有毛病啊,你推我干嘛?”李思虞正要說話,被人從后面搡了下肩膀。 “這回老子第一個,別扯幾把了,讓她做值日就得了啊?!编嵶有恼f。 “呦呵,看我們子心誒……”一旁的張煜諷刺。 后來余燼才知道,所謂的新人立規矩是指,在來到這的第一天不準穿衣服,聽這些人逼.逼。余燼分析過,覺得這倒確實不失為一種有效的立威方式,還是有心理學依據的。 人在感到羞恥、屈辱的情景中,會更容易臣服與他人,通過這種手段打壓新人的自尊自信,從而在精神上施壓,讓人提不起反抗的心理。 當時的鄭子心倒是陰差陽錯的幫了她一把,以至于她的“軟弱”形象,多維持了一個下午。 不過做值日也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往地上故意丟垃圾難為她。甚至還故意潑水在她身上。 余燼默默的掃地,或是蹲在地上用毛巾擦拭水漬,仿佛沒發現眾人的刁難。一群人漸漸的也就覺得無趣,于是,也歇了作弄的心思。欺負沙包完全沒有一點成就感,還累。 當年她們每個人都是從新人過來的。被刁難的時候,性子硬的氣急敗壞動了手,然后被一頓群毆徹底老實;要么被作弄哭了,也就止息了。但這位,完全不給一點回應。直到幾人后來發覺,這人該不會是個啞巴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很蠢。 本以為一天就要這么過去的時候,卻總有未料及。 熄燈的時候,鄭子心上了她的床。 余燼依舊只是在黑暗中皺了皺眉,然后縮到墻角,翻過身不理會??缮砗蟮娜藚s完全沒收到她“不感興趣”的信號,伸手過來摟她,扯她衣服。 “……” 沒辦法了。余燼心想。 黑暗里傳來輕微的□□聲,旁人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都默默裝作沒有聽見。 “鄭狗.逼你妹,你悠著點老子睡覺?!睆堨献н^杯子蒙住了頭。 沒人回應。 但所有人都很疑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這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余燼沉默著堵住鄭子心的嘴,擰著她胳膊在地上摔了三次之后,對方學乖了。 第012章 寶寶 浴室里開始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尹澤辰有些走神了,他突然有點厭煩這兩個小屁孩,如果不是這兩個人在這,他或許可以……可以…… 方珩以前總是對他客客氣氣的,哪怕去她家拜訪的時候,自己和她的那些朋友好像也沒什么分別。她甚至不會邀請他去她的的臥室。 他從來都止步于客廳,他的位置也從來都像一個客人。 這是難得與方珩在比較私密的空間里共處,對方甚至還當著他的面去洗澡了,如果沒有這兩個礙事的家伙,他幾乎要懷疑方珩是不是在暗示他些什么了。 但他只能在這里坐著,就算靠得近一些都不能,那樣有失體面。這里一個是方珩的表妹,一個是方珩……鎖起來的小孩兒,當著哪個都必須注意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