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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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著自己的袖子去擦寒梓的臉,怎么擦也擦不干凈,怎么也擦不干凈:“寒梓瑜,本尊不要你死,你不能死,你敢死我滅了天下給你陪葬,你不許死?!?/br> 他聲嘶力竭,似乎怕他聽不懂,又吼了出來:“你敢死,我要天下給你陪葬!” 寒梓瑜全身痙攣,血轟然一下涌出:“十年之約就作罷了” “你說什么,你說什么?”北逸將耳朵貼在他唇邊。 他腦袋嗡嗡作響,他聽不進去任何東西。 “我,我放過你了,你也,也放過自己,不要濫殺無辜” “十年,十年之約就作罷了,對,對不起,是,是我誤會你?!?/br> 北逸通紅的眸子里映著的全是面前的人:“你說什么,放過我,放過我什么,十年,什么十年?” “放過誰?” 北逸捶著地笑了起來:“放過我?” 他頹然倒地,天邊的鳥兒飛過:“哈哈哈,對不起我什么?” 他坐起來,抱起芭蕉樹下的寒梓瑜:“跟我回家吧?!?/br> 第38章 本尊同師尊泡溫泉 懷中的人早已沒了呼吸,一身白衣被血染紅。 北逸來到望崖巔時已是黃昏,他輕輕推開白水宮的宮門。 李林甫急忙跑來:“尊主,您的傷?!?/br> 北逸徑直向里走去,推開門扉,將人放在床榻上:“睡吧,本尊陪著你,明日一早本尊叫你起床吃飯?!?/br> 靜謐的屋內僅有他自己說話的聲音。 北逸摸了摸寒梓瑜的臉,打了一盆水擦拭干凈:“干凈了?!?/br> “天黑了,同本尊入睡吧?!?/br> 北逸睜著眼,抱著寒梓瑜度過一整夜。 三天三夜他不曾合眼,抱著一具尸身喃喃自語。 “尊主,您的傷?!?/br> 胡茬凌亂,發絲糾纏,臉色發青,他恍然轉頭,才意識到天亮了:“天亮了,起床吧,和本尊一同用早膳?!?/br> 李林甫輕聲道:“尊主,寒仙尊已經去了三日,您,您節哀?!?/br> 北逸這才發覺寒梓瑜的體溫已經涼得冰人,他渾身麻木,挪動一下腿,血液逆涌,一口血在嘴里囫圇又生生咽了下去,魔氣盡散他再也沒有復活一個人的能力了。 北逸倏然想起什么,松開懷里的人,連滾帶爬地向著門外跑去,白水宮的蓮池里他藏了一些魔氣,他要取出來復活寒梓瑜。 又是一個深秋,蓮花早已敗落,他拔掉那些枯枝落葉,淤泥沾染雙手也禁錮他的腳步,拔了一半之后他又緩緩將所有的枯枝插回淤泥中,他還要等到下一年蓮花盛開,馬上就要迎來他們之間的第五年了,他要寒梓瑜看到芙蕖亭立。 李林甫在屋內遠遠看著院內的魔尊如瘋魔了般將蓮花根全部拔掉又耐著性子一點點插回去,他想這花應該不會活到第二年的夏季了。 床榻上身著白衣之人滿身鮮血,就像他在尊主大婚之日所見的一身紅衣的寒仙尊,他那時想不通堂堂寒光仙尊怎么會如此荒謬地嫁給殺戮重重的魔尊,可這四年來的相處他似乎明白了,寒仙尊愛上了這位不近人情堪稱狼心狗肺的師侄。 他實在不忍心再看一眼,僅一眼便滿心酸澀,如果寒仙尊不曾遇到魔尊憑仙尊那一身修為再不久應該就能升仙,可事實總是令人唏噓不已,不僅沒有升仙還落得這么一個下場。 蓬溪閣之戰他未去,可聽得他人言語,寒仙尊散盡渾身修為更是以魂魄獻祭兩把神器吸收了所有的魔氣,催發內元以僅有的靈力煉化魔氣,魔氣消散的那刻寒仙尊身死魂滅。 李林甫聽時眼角泛酸,直到此刻看到寒仙尊的尸身他那眼眶里的一滴淚還是滑落了,這世間唯一還惦念尊主的人故了。 他眼看著瘋瘋癲癲的北逸從泥濘的池塘中摸出一件玉瓶,細細地擦著瓶身的泥漬。 北逸緊握著瓶子,眸中一絲淡泊幾分哀傷,他環抱著自己蹲坐在床榻前:“寒梓瑜” 沒人回應 他起身摸了摸寒梓瑜的右臉,那道疤絲毫沒有破壞掉這人清冷的氣質,反而多了易碎感。 他緊攥玉瓶,拔開瓶口,魔氣縈繞在北逸手腕間,這是殺了幾百人煉化的一些魔氣,魔氣被他拿到魔域煉化過,凡是接觸魔氣之人非死即傷。 他凝住魔氣往寒梓瑜內元處推送,魔氣接觸到寒梓瑜的那一刻他松了手。 “李林甫,他累了吧?” 李林甫彎腰小心翼翼靠近北逸:“尊主,寒仙尊是心甘情愿的,您不必這般自責?!?/br> “他心甘情愿?”北逸細細琢磨這句話,魔氣在他掌心中散發著血腥味。 北逸猛然抬頭:“心甘情愿去死逃離我的掌控嗎?” 他緩緩回眸看向李林甫,可這話卻是問得床榻上的人。 “還是心甘情愿用死感化我?” 無人回應 李林甫親眼看著北逸將魔氣召回玉瓶,又以血將魔氣引入體內,從此世間再無魔氣。 北逸頹然倒地,輕輕呢喃:“寒梓瑜,本尊放過你了?!?/br> ...... 溫泉的水猛然發燙,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前世當真這般不舍嗎,北逸也注意到了自己與前世的差別,對一些事的感覺大大不同。 北逸起身挪了一下位置,他這處的水實在燙,挪動后才發覺整個溫泉的水毫無差別燙得人好不舒服,這里應該也算不上溫泉,雖是熔巖漿水卻是靠人力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