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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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進揚州的時候,也有人快馬加鞭從揚州離開,一路不歇跑死了兩匹馬,累得受不住時才在一個驛站小歇了一晚,人太累的時候警惕性就會降低,更何況這是官家的驛站,不一會兒他就睡熟了過去。 夜深無人,本是人人都在被窩中會周公的時候,有人卻踮著月光輕手輕腳走進了那人的房間,從他身側的包袱中翻出了一份信件。 不過幾分鐘,信件就被謄抄了一份,使者無知無覺帶著原件繼續北上,這份謄抄件卻輾轉擺到了江子棠的桌子上。 燈光明亮,印在信件上,將信件上的每個字都照得清清楚楚。 信件是大梁朝秘密送往契丹的,信件上寫的是“大梁愿和契丹互為兄弟之邦,前后夾擊,擊潰大齊,事成后大梁愿向契丹獻上燕北二十四鎮,互幫互助?!?/br> 燕北二十四鎮乃是北方險地,度丹便是其中之一。燕北二十四鎮一直是拒外夷的天險之地,人口和土地也很可觀,具有重大的戰略價值和經濟價值。從古至今,北方的游牧民族和中原的農耕民族沒少為了爭奪這塊地界而打戰,無論雙方是哪個政權。 但現在大梁被逼急了,哪怕割讓燕北二十四鎮也要和契丹聯手打大齊。 和這封密信一起到的還有百孟庭的一句話——攔,還是放? 燈影幢幢,墻上的影子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兒清晰,一會兒只有一團黑影。筆桿旋轉之間,那宣紙上空白一片。 良久,江子棠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微微側過身,只一字,落筆極快,寫完便翻折提筆宣紙裝入信封。 凈華道:“寫的什么?” 江子棠正在給信封滴蠟封口,聞言手一頓,又很快道:“我讓百孟庭攔下他?!?/br> 凈華壓根沒有任何懷疑,甚至沒提出看一看便點了點頭:“恩。燕北二十四鎮絕對不能割讓?!?/br> —— —— 在揚州的大梁官員近幾日內陸續死了幾個,大梁將這事瞞了下來,南方百姓都還不知道,只是揚州府衙的守備又加強了。 據推斷,做這件事的應該黑云門,為首之人當是陸嶺。 陸嶺被陸凡囚在小吹雪山莊,但陸嶺早在半個月前就離開小吹雪山莊了,至今未見行蹤。 他不見后,大梁這邊就出事了,這手筆像極了黑云門。 揚州府署守備森嚴,江子棠閑逛過去,前門后門各站了六個人,睜大了一雙眼看著過路的每個人都像看見在逃多年的通緝犯。 死了幾個官員,他們越發風聲鶴唳。 江子棠腳步輕快,四面望望,對面街上的窗戶每扇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一絲風都進不去。直將揚州城區、郊區和農村逛了一通,江子棠才回到了揚州分舵。 揚州分舵明面上是一家藥鋪,從正面進,過巷道,穿院墻,到后房。春雨下了兩天,到今日倒是停了,但地面上水洼還沒來得及干,院壩上的青苔雜草也還是濕噠噠的,埋進黃土里,黏在磚縫里,貼在人的鞋底上。 滑膩膩,軟趴趴,濕噠噠的。 像極了潮濕氤氳的天氣。 拾級而上,在最后一個階梯那里將鞋底清理了,才進了房,分舵舵主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他指示,桌子上準備了熱茶和揚州的名小吃。 江子棠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終于開口:“找到陸嶺他們了嗎?” 這幾天分舵和百聞閣他們也沒閑著,一直在打探大梁朝的消息和陸嶺他們的下落,只要他們的目標是大梁皇帝和那些官員們,查起來也不算費勁。 果然那舵主報出了一個地址,就在離此處不遠的一處宅院。 “要動手嗎?” 江子棠右手攤在桌上,良久抬起稍許,很小的一點弧度,又頓在空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舵主大氣不敢出一口,只是等著。 終于見那手繼續往上抬,舵主得了令正要吩咐下去,只見那手卻被另一雙大手按了下去。舵主吩咐的話卡在喉嚨里,詢問般地看向江子棠。 凈華卻道:“勞煩陳舵主等等,我同他說幾句話?!?/br> 江子棠垂了眼,無聲應允。 陳舵主識趣離開,離開時將門一并帶上了。 雖然不在接診的外屋,但倉庫里儲存了很多藥材,積存的藥材和擺在院落熬制的藥水味隨著一陣陣春風飄進來,圍在人的周圍,苦澀中倒是夾雜著一種獨屬于藥材的清香。 凈華坐在江子棠的旁邊,問他:“你覺得怎么才能快點結束這場戰爭?” 江子棠端起手中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微撇,茶水放置半晌已經涼了,隨意擱在桌上道:“管我什么事。這場戰爭往近了說是陸凡不本分,往遠了說是大梁自己沒能斬草除根?!?/br> “若是與你無關,這段時間你又是在做什么?” “你能不知道?”江子棠自問自答,“當然是想讓陸凡一敗涂地?!?/br> 凈華道:“我知曉。這段時間我看了許多,陸凡他們那封討粱檄文并非胡亂編造,里面所言非虛?!?/br> 江子棠道:“那又如何?陸凡他又是什么好人嗎?他一路爬上來又犧牲了多少人你數得請嗎?我師父你師父,我娘親你家鄉那么多人,誰不是因他而死?!” 江子棠情緒激動,眼眶發紅,一連串的反問拋過去,不僅是問凈華,也是要叫他自己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