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古代當將軍背后的人兒、生活對我下手了、陛下的人參精跑路了、平凡人重生末世前一周、瘋批攻重生,師尊休想逃、重生之小師叔太撩人、霸道帝君懷了我的崽[穿書]、炮灰也有求生欲[重生]、嬌養病美人夫郎、炮灰女配她靠內卷自救
江子棠看向凈華,他早就知道凈華雖然看起來嚴肅冷靜,不茍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其實最是心軟,只要被他認可、被他接納,那他就會給予那人這世上最溫柔的包容和最堅定的支持。 江子棠呼了口氣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br> “從前,有一個姑娘,小的時候父母雙亡,于是她從小便得自己養活自己,當時左鄰右舍對她也很照顧,生活雖不富足但平靜恬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遇到一個跟她一樣好的人,好好地幸??鞓返剡^完這一輩子?!?/br> “可惜生活不能盡如人意,要叫她因為自己的善意受盡苦難?!?/br> “有一天她去河邊洗衣服,看見河岸邊躺著一個男子,身上有多處傷口,深淺不一;白著張臉,皮膚也被河水泡得發皺。她將人帶了回去,請了大夫來醫治,熬了藥精心照顧著,將那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br> 那男子睜眼醒來的一瞬間便撐著床直起身來,渾身肌rou繃緊,戒備不已。 下一瞬他便聽見一聲驚嘆。 “呀,灑了?!?/br> 他定睛一看,只見黑色的汁水被灑在了床鋪之上,他蓋著一床淡藍色的被子,被子上有好幾處補丁,那補丁不是普通蓋在上面,而是被縫補成了各式各樣的花朵。他再抬頭望去,只見床邊坐著一個姑娘,手里端著一個碗,笑意盈盈:“你醒了呀?!?/br> 她舉起手中的碗:“還好我抓得緊,不然就得買新碗了?!?/br> 那男子明白過來也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br> 她道:“沒事兒,我一會兒洗了就好。我重新給你倒一碗吧,大夫說你這傷太嚴重了,得喝半個月的藥呢?!?/br> 她出去倒藥,他便打量起周遭來,是很普通的瓦房,房間不大,里頭的家具除了他躺著的這張床,只有一個普通的木質衣柜,一張小桌和一把凳子。桌子上擺的東西也很少,只有一把木梳和幾支木簪。 意識到這個房間是那位姑娘的閨房之后,他立馬掀開被子想下床,但腿卻疼痛不已,使不上勁。他想起,當時有幾刀便砍在他的腿上。 姑娘很快端著藥進來,見到他起來忙道:“別動。大夫說了,你這腿還好沒傷到骨頭,但是得好好靜養,大夫不讓你走動?!?/br> 她在那張凳子上坐下,將藥遞給他道:“你現在醒了,應該不用喂了吧?!?/br> 他接過藥,帶著疑惑:“我有仇家,你為何還敢救我?你不怕嗎?” 他身上那些傷是很明顯的刀劍傷,她不會不知道,貿然救他難道不怕引火燒身嗎? 她緩緩點點了頭,輕聲道:“怕的。但我不能見死不救?!?/br> 她抬頭看他,眼睛很清澈干凈:“你現在醒了,可以告訴我你的家人嗎,我叫他們來接你?!?/br> 他想了想說:“我沒有家人?!?/br> “于是那人就這樣賴下來了,幾個月后他們在一起了,又過了兩個月,有人找了過來,那姑娘才知道那人并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相反他家大業大,府里上上下下幾百人。她原諒了他的欺騙,跟著他回去了,那之后,她再也沒有能夠從那個富麗堂皇的監牢中逃出來,直到死在那里?!?/br> “死在這樣一個陰風哀嚎的夜里?!?/br> 吹雪山莊,陸凡那把鮮少離身的劍被擱在臥房兵架上,書桌上擺著一把木簪,普通粗糙,還沒打蠟油,只是個半成品。他找出砂紙來,細細打磨,將木料從粗糙打磨光滑并不是什么技術活,但卻要一點一點慢慢磨,需要很多的耐心。 暖光鋪在地上、打在他的臉上、落在他的手上,隨著他的動作進行光影變幻。等他將木簪打磨得足夠光滑了,外間的太陽光也翻過窗戶躺在了地上。 他捏著簪花處抬手,像是要為誰挽發戴簪。 但是房間里除了他沒有別人,他的發簪插在空氣里,空落落的,沒有受到一點阻力。他明明站在這間寬大錦繡的房間中,卻仿佛回到了當初那間簡陋的瓦房。 他不能下地,閑著無事便給她打磨木簪,她可以帶去集市上賣。那天他故意留了一個,等她回來時插在她發絲間:“以后我給你買最貴最好的簪子好不好?還有綾羅綢緞、珍珠寶石、金銀玉器,你想要嗎?想要我都可以給你?!?/br> 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事,等傷好了他就得回去,更何況陸保一定在找他,等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得不回去。他知道這一天很快就要來了,他偷來的這段時光如此寶貴,他不想失去,他要帶她一起走。 回去后他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只要她想。 她抬起手摸了摸頭上的發簪,看著他的眼睛對他笑:“沒關系啦,這個我也很喜歡?!?/br> 他追問:“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呢,不喜歡嗎?” 他知道自己卑鄙,欺騙她在先,現在又想用這些外在的東西引誘她,綁住她。 她略微思索:“也不是不喜歡?!?/br> 他眼睛一亮,又聽她道:“但是如果你因為這些身外之物壓力太大,太累,或者違背自己的心的話,那我就不喜歡?!?/br> 陸凡模仿著從前給她戴發簪的感覺,插入三寸,然后松手,發簪無人承接掉到地上,叮當一響。 “你為什么不肯為了我改變呢,青兒。難道我也是那身外之物嗎?” 寒冬臘月,但并未下雪,陸凡推開窗,窗外的桃花樹也沒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