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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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柳樹邊,看著河里翻跳著的金魚,一時入了神。 直到身體僵到,動作受限,楚清問才醒過神,對著掌心哈了一口氣,忍不住出聲呢喃:“天也沒多冷,虧得楚清問還是修仙之人,怎么身體這么虛。小說是不是不嚴謹,我看小說時他身體也沒這么羸弱?!?/br> 不吐槽還好,一吐槽就開始咳嗽起來,這下更是厲害,聲音都抑制不住。 楚清問緊緊地捂著嘴,很快感覺到掌心濕潤,放下一看。瞳孔驟然緊縮。 掌心里的鮮血刺眼無比,嘴里的血腥味擴散開來,讓楚清問微微皺眉。 這么虛弱,會不會活不到反派黑化殺了他的時候就直接嘎了。 不行,他不能這么早死。 楚清問抑制住后面的咳嗽,抬腳想回住所,結果剛踏出去一步,就看到了謝敘。 少年靜靜地站在旁邊的樹后,神色淡然地望著這邊,那模樣不知道待在那里多久了。 楚清問沉思自己應該對他露出什么表情時,謝敘已然抬腳走近。 看小說的時候,炮灰楚清問對別的師弟都是:師弟,吃了嗎?師弟,睡得好嗎?師弟,小心受傷…… 對謝敘卻毫不掩飾嫌惡之情:離我遠點,與你說話了嗎?多嘴。退下,滾開…… 而謝敘從一開始的不解到難過惱怒,再到各種反駁譏諷挑釁,就是故意惹要原身不高興。 楚清問一回想那過分的臺詞就覺得脖頸發涼,斷不敢再用原主的表情和原主的臺詞。 所以在謝敘走進時,他覺得自己不該那么害怕謝敘,嘗試露出一點討好的笑意:“師弟?!?/br> 可能是之前那一句喜歡的話說得太過于驚世駭人,他的這個笑容并沒有引起少年太大的反應。 他只是輕垂眼睫,望著楚清問掌心的鮮血。 楚清問天生就白,再加上常年身體不好,一直生病,掌心都不是正常人那樣紅潤,而是偏白一些,染上血跡后有些觸目驚心。 注意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楚清問快速把手藏在身后,有些不自在地說:“師弟若是無事,我就回住所了?!?/br> 許是咳得太多,他嗓音嘶啞,幾乎快說不出話了。 謝敘沒有說話,也沒抬頭,像是聽不見楚清問的話一樣。 楚清問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要忽略自己,只能避開他,往前面走去。 他走了兩步,沒忍住回頭看,原地已經沒有人了,只要柳樹條被風吹得蕩漾起來。 再一轉頭,看到了一點衣角,定睛一看,那少年站在他身側,一副要跟著他走的模樣。 之前原身冷臉對待,他這樣跟著原身故意惡心原身也不是沒有過。 楚清問內心長嘆一聲。 原來的楚清問惹的禍,為什么到頭來卻是他背負。 楚清問只能盡力忽略身側無論是壓迫感還是存在感都十分強烈的少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中。 這邊才進房間,準備關上房門,后面的人倏然意味不明地喚了一聲:“師兄?!?/br> 楚清問動作一頓,轉身等待著后面的話。 結果謝敘什么也不說,就那樣看著楚清問,深若寒潭般的眸子似恨不得把人吞進去。 楚清問心臟一跳,當即后悔與他對視:“什么事?” 他今天出去被凍得太狠,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露在外面的皮膚開始泛紅起來,臉色也開始有點灰,嘴唇更是微微發紫。 謝敘收回目光,后退一步,微微蹙眉。 這是不打算說話了? 見他不太高興的樣子,楚清問想了想,低聲說:“明早要出宗,師弟今夜早點睡?!?/br> 他沒等謝敘說話就關上門,洗干凈手后躲進被窩里,還是沒逃過打噴嚏的后果。 宗門不都是有護宗結界嗎?天氣溫度應該跟外面不一樣,怎么還能這么冷。 還是他太虛了,虛到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身體,就算有護宗結界也對他沒用。 楚清問想著,又忍不住想打噴嚏,余光透過窗戶看見謝敘跟個竹子一樣直挺挺地站在門口,還沒有離開,頓時把那個噴嚏活生生憋回去了。 盡管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比謝敘大幾歲,楚清問還是看不透謝敘。 少年就靜靜地站在那里,風微微吹動衣衫,使整個人染上了幾分孤獨的味道,莫名讓人有些心疼。 他似乎感覺到了楚清問的目光,偏頭看來。 隔著有些距離,楚清問看不清謝敘眼底的情緒,心臟卻莫名狠狠一跳。 第三章 他收回目光,覺得謝敘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腦海里閃過小說里寫的謝敘幼時經歷,不禁唏噓。 無父無母,凄慘無比,拜入仙門后,師兄對他厭惡至極,下山后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喜歡的人,結果對方不喜歡他。 后來其他人冤枉他、陷害他,一步步逼得他本就陰暗暴戾的性格更加扭曲,直接黑化。 楚清問回神再偷偷看向外面時已空無一人,只有風吹過,帶起一陣簌簌聲。 他心血來潮,閉眼坐在床上,按照小說里寫的那樣試圖修煉,很明顯能感覺到力不從心,薄弱的靈氣才剛剛凝起又瞬間散了。 宗門內大部分內門弟子都已筑基,他還在練氣,按照這虛弱的身體,這一生恐怕都難以踏入筑基期。 楚清問一頭倒在床上,整個人虛脫無比,覺得自己這么廢物,前途簡直無望,最后什么時候睡過去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