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
輪到理重班彩排時,程望舒也回到了座位上,舞臺燈光閃亮直射。 臺上演出的人看舞臺下的觀眾應該并不真切,但曉頌卻感覺一道隱秘而深沉的視線僅僅鎖住自己。 一邊機械性的跟著拍子唱歌,一邊不安分的回想程老師弓起的脊背、低垂的頭顱、靈活的舌尖。 把浸濕的紙巾隨手扔到垃圾桶里…… 他這樣清冷克制的人,什么時候有跪在別人裙下的經歷呢? 可惜自己太過敏感,他速戰速決,也就只有幾分鐘,現在想來,就像做的夢一樣。 浸泡在春水中的金絲眼鏡還牢牢架在他的鼻梁上吧?膝蓋上的灰印應該也沒有拍打干凈吧? 就像自己下身依舊濕答答的,就像一場盛大而秘密、獨屬于二人的狂歡。 十二月叁十號,音樂會緊鑼密鼓拉開帷幕。 舞臺后臺,化妝、貼暖寶寶、換衣服甚至吃零食補充能量,忙碌而混亂。 在進行到第五個節目時,理重班就要到外面候車。在冷風里站將近一個小時,為了清掃的方便和換場的迅速,學校不允許外出候場的演員穿外套披毯子。 “什么學校啊,太形式主義了!這不會感冒才怪呢!” “有什么辦法,就讓這一次演出給我的綜評添添臉面吧,以后打死不參加了?!?/br> “哎呦,前幾個節目都是穿著長袖,男生穿西服,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咱們女生是短袖長裙,這得多冷啊?!?/br> 曉頌搓搓手臂,摸了摸肚子上貼好的暖貼,嘆了口氣,看著外面呼嘯的風,已經提前感覺到冷了。 理重班在鋪天蓋地的埋怨聲里外出候場時,碰到了表演完第四個節目的班級,他們班女生有穿短袖短裙的,卻好像不覺得冷一樣,興奮的跟身邊的人說著什么。 “他們怎么不冷??!”章城語目瞪口呆。 “咱們學校還挺舍得花錢呢……”身邊走過的女生們感嘆。 留下往前帶隊的理重班一頭霧水。 但很快,當他們整好隊帶出禮堂門候場時,兩個穿著西服大衣的男人招呼穿著短袖的女生和男生去盒子里拿毯子和暖貼。 “都提前清洗過消過毒,放心拿就好,進去表演之前扔回箱子里就好,只用這一次?!?/br> “哇,這毯子面料還挺好的,也不是一次性的啊,學校這么有錢嗎?” 學生們滿足地用毯子包裹住自己,沒帶暖貼的也互相幫著貼好,冷風顯得也不那么劇烈了。 那兩個男人很眼生,似乎并沒有在學校見過他們。曉頌用毯子捂著身體,分神想道。 有了取暖的毯子,那一個小時也沒有那么難熬。 演出順利結束,他們返回后臺準備收拾東西提前放學,明天還要元旦聯歡,同學們的心早就飛出校園了。 曉頌不知不覺受到了感染,心情飛揚的卸好妝、換好衣服,音樂會已經結束,觀眾退場了。 裹著羽絨服慢吞吞走出禮堂時,剛好和結束演出退場的觀眾匯到一起。 羽絨服擦著羽絨服,沙沙的聲音,喧鬧的說話聲,有人站在原地合影留念而阻礙交通,曉頌走走停停,艱難下了樓。 背后傳來熟悉而好聞的香味,一只手腕被輕輕捏住。曉頌把下巴和嘴巴捂在圍巾里,慢半拍的回頭,撞上了程老師溫和帶著笑的眼神。 “程老師!”曉頌隔著圍巾,聲音悶悶的,但依舊可以聽出喜悅。 “先跟老師走?給你帶了姜茶,放了糖。暖暖身子?!?/br> 程望舒把手心里冰涼的小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因為身邊人潮洶涌,他不必擔心因為老師學生的身份引來的目光。 曉頌乖乖跟著他亦步亦趨的走,摸到老師口袋里振動的電話聲,戳戳他,“老師,電話?!?/br> 程望舒讓她把手機拿出來,換一只手接了電話,聽了一會點頭說知道了,捐出去吧。 “什么捐出去?“曉頌好奇。 “把毯子捐出去。學校經費緊張,為了學生的身心健康,程老師全資贊助?!?/br> 程望舒掛了電話,翻過手機輕輕拍拍她毛茸茸的發頂,含笑回答。 曉頌恍然大悟,滿臉崇敬,抓住程老師握著手機的手。 “我就說!學校明明美其名曰為了秩序井然和換場效率不讓帶衣服毯子!老師,你簡直太太太偉大了!” 程望舒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眉眼帶笑示意她低調。 “曉頌知道就好。別讓別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br> 哦了一聲,曉頌想如果大家都知道,喜歡他的人肯定像雨后春筍源源不斷冒出來。 看著眼前小姑娘眼睛滴溜溜轉,程望舒挑眉,想她一定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 白色的羽絨服,帽子上的毛軟綿綿蓬松松,圍巾都是白的,像一只小狐貍。 手指暗暗作癢,他不動聲色攬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帶一帶。 上了車,程望舒開了空調,打開保溫壺盯著她喝完了姜茶才放心。 程老師:別人不需要知道,曉頌知道是我就好。 包包:(星星眼)偉大的大帥哥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