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持證發瘋 第70節
“謝丞相怕什么,一切我們都準備好了?!蓖吭碌驼Z帶著誘惑人心的魅力。 謝盛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未來,最后深吸一口氣道:“我答應了?!?/br> 他,總是要為自己搏上一搏的。 長安城中,那首杜鵑兒的童謠越傳越廣,整個長安之中都充斥著無盡的流言蜚語。 “你聽說了嗎?陛下不是先帝親生的?!?/br> “什么?怎么可能,那先帝怎么會把皇位傳給陛下?” “鳩占鵲巢唄,有人把真正的小太子換走了,換了個南夷族的嬰兒?!?/br> “這……難怪陛下是卷發?!?/br> “可是……俺還是喜歡現在這個皇帝,我不想換皇帝?!?/br> 眾人聞言哄笑而去,誰在意一個灰頭土臉猶如乞丐的人說的話。 眾人明里暗里都議論著姬昭的身世,就連世家聽到這些流言蜚語都忍不住想要動搖,理智告訴他們,狡猾精明的先帝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流言又讓他們聯想翩翩。 然而小皇帝和攝政王聯手給世家的教訓實在是太痛了,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皇宮之中,陸拾一臉著急地走進蕭衍處理政務的宮室,并且四處查看,走到蕭衍很前后又小心翼翼問道:“陛下不在這兒吧?” 蕭衍皺眉:“陛下精神不好,已經在正殿休息了?!?/br> 陸拾松了一口氣,然后看著蕭衍道:“難得殿下沒有陪在陛下身邊?!?/br> 蕭衍看著陸拾問道:“何事?” 陸拾立刻將長安城的流言和那首流傳甚廣的童謠說給了蕭衍。 “現在無數人議論陛下的身世,說陛下并非皇室血脈?!标懯巴鲁隽艘豢谄鹂聪蚴捬?。 果然,蕭衍的眉頭緊緊皺起,神色也冷了下來。 “這事陛下還不知道?!标懯靶÷暤?,“我已經派人查過謠言的來源了,那群人行蹤藏得很好?!?/br> “朝中可有心思浮動的人?”蕭衍問道。 “暫時沒有,世家官員基本都閉門謝客?!闭f著陸拾笑了起來,“都被陛下和您教訓乖了?!?/br> 世家出身的那群人聽見什么重病啊要死了什么的整個人都會害怕,恨不得將關系撇得越干凈越好。 蕭衍神色依舊不太好看:“這件事盡快處理了,不能讓昭昭知道?!?/br> 說罷,蕭衍起身披著斗篷往宣室殿正殿走去。 宣室正殿中,光線昏暗,博山爐中點著安神的熏香,層層紗帳后躺著正在潛睡的少年。 蕭衍伸手撥開簾子便看見姬昭略帶困倦地睜開了雙眼,他立刻輕聲問道:“是我吵醒你了?” 姬昭搖了搖頭,他看著蕭衍道:“蕭楚之,我什么時候才能好???” 藥喝了一碗又一碗,可是始終不見效。 如今北離四分五裂,諸王不敢叛亂,世家不敢起異心,民生尚可,似乎大昱山河破碎的結果正在往另一個方向 轉變。 可是,他卻病了,一直不見好。 蕭衍伸手摸了摸姬昭的頭道:“我已經打聽到了梅鶴先生的消息了,他在北離五皇子的王帳下效力,我的人已經去了,第一場雪落下之前一定將他北離帶回來?!?/br> “好?!奔д盐兆∈捬艿氖种?,“明日讓我如上朝吧,一直不出現,怕是那群人又不安分?!?/br> 蕭衍看著榻上的姬昭,少年似乎又瘦了許多,整個人宛如易碎的瓷器。 說完話,姬昭又咳嗽了起來,趴在蕭衍懷里咳了許久才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姬昭便早起上朝,時隔一月再次見到群臣,姬昭沒有多余的心思與這群人算計,只想快去結束這場朝會。 然而,位列百官之首的丞相卻是突然站出來道:“陛下,長安城中流言四起,言您鳩占鵲巢,并非皇室血脈!” “鳩占鵲巢”四個字瞬間在姬昭的頭海里炸開,那一刻,姬昭從穿越到現在一根被緊繃的弦被人扯斷。 他心中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都被人道出,失去小皇帝身份的他將會失去蕭衍。于是,他驚慌失措地看向站在下面的蕭衍。 第八十九章 “一派胡言!” 被謝丞相的大膽驚得鴉雀無聲的朝堂之上, 響起的是蕭衍冷厲的呵斥之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手中象牙做成的笏板時不由用力收緊,看向謝盛的目光之中帶著森冷的殺意。 長安之中流言四起, 矛頭直指姬昭。姬昭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蕭衍本就不想提及此事, 讓他費神,然而今日作為丞相的謝盛卻是在早朝之上將此事挑明, 讓姬昭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面對此事。 而被蕭衍盯住的謝盛只覺得自己骨血在一瞬間凍徹, 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然而, 謝盛微微勾動衣袖之下的手指,讓身體不再僵硬之后便重重俯下身對著姬昭道:“陛下,此事事關重大, 甚至會動搖國本,還請陛下明鑒?!?/br> 此刻,坐在皇位上的姬昭已經從巨大的驚慌之中緩了過來,然而衣袖之下微微握緊的手卻昭示著他心中并不平靜。 鳩占鵲巢的是他的靈魂, 卻不是原主, 若是質疑原主的血脈,這些人是想錯了。 但是姬昭依舊忍不住去看向蕭衍, 對方這么維護他, 是因為他身上的血脈嗎? 這般想著, 姬昭垂下了眼眸壓著嗓音道:“謝丞相這般說,是要朕自證清白么?” 語氣低沉, 壓抑著戾氣與怒火, 在場的群臣紛紛低下了頭顱。 說完, 姬昭抬眸,漆黑的眼眸中帶著清列的光芒, 眉眼微抬之間帶出了幾分嘲諷。 “臣不敢?!敝x盛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這般說道。 說完,謝盛便有些懊惱,他明明可以借此機會要求姬昭自證,然后在把涂月給他的人證物證拿出來坐實姬昭并非皇家血脈。 于是,眾人看著那身穿袞服的華貴少年神色傲慢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道:“要朕自證,你算什么東西?” 話音落下,姬昭目光一利,雖然他不知道這些傳言究竟是哪里來的,但是自證無疑是最蠢的法子。 只見謝丞相抬起頭看向生得一頭微卷長發的少年,眉眼深邃而又精致,皆不是大昱人的特征。 于是,他大膽地道:“臣懷疑陛下并非皇室血脈!” “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陛下!”陸拾當即呵斥道。 一旁的群臣驚愕地看向謝盛,這老家伙是被人下了降頭了嗎?若是當今并非先帝血脈,以先帝的自私自利,早就該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殺了他,輪得到謝盛質疑嗎? 只見謝盛激動地說道:“陛下身世疑點重重,陛下生母更是從未出現,而陛下長相與南夷族相似,長安之中更是流言四起,言陛下鳩占鵲巢,真正的先帝血脈流落民間!如果陛下無法自證!那臣就來證明,總比大昱天下落到一個外族手中好!” 謝盛語氣義憤填膺,一副為了維護皇室正統的大我無私模樣,雙眸更是直視皇位之上的姬昭。 群臣瞪大眼睛看向謝盛,就連謝盛的同黨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是在逼陛下! 除非手里有足夠的證據或者權力,這么做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這也就是,世家聽見長安城中的流言蜚語卻遲遲不肯行動的緣故。 “放肆!”姬昭身旁的福公公高聲呵斥道。 他陪伴在先帝身邊多年,更是一手將姬昭帶大,怎么會允許有人質疑姬昭的身世。 “臣絕非放肆,只不過是為了維護大昱皇室正統?!敝x盛看向福公公,他一字一句問道,“敢問福公公,您跟在先帝身邊多年,寸步不離,可知道先帝是和哪個女子生了陛下?” “這……”福公公啞口無言。 陛下出生在天云山,甚至連先帝臨幸了哪個女子的記錄都沒有。 “既然公公說不出,那么就證明,陛下身世和血脈存疑?!敝x盛看著皇位上神色冷漠的姬昭道,“陛下不想證明,那么臣便親自來證明?!?/br> 謝盛說著,露出把握十足的神色,光靠那南夷女人說的還不夠,所以他還讓南夷女人準備了另一養東西,只要他出來便可以讓眾人信服! 姬昭聞言冰冷地看著謝盛,原主與先帝容貌并不相似,但他可以肯定原主就是先帝的親子,既然謝盛這么急頭白臉地想要證明自己的血脈有問題,那么他也不用找別的理由換掉丞相了。 謝盛見姬昭遲遲沒有開口說話,于是激將道:“陛下是不敢嗎?” 話音落下,幾百雙眼睛齊齊看向姬昭。 姬昭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瑰色的嘴唇微微揚起:“丞相,就讓朕來看看你所謂的證據吧?!?/br> 一時間,謝盛臉上露出喜色道:“還請陛下宣夏太后?!?/br> 姬昭皺眉,夏太后?對方已經被他軟禁在長樂宮之中,怎么手還能伸這么長? 于是,姬昭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叫了一名小太監去宣夏太后。 一刻鐘后,夏太后身穿一身寬大的素衣出現在眾人面前,頭上金飾依舊,然而面容卻憔悴了許多,即便衣服寬大,但是五六個月的肚子依舊不是她想掩飾就能掩飾的,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太后懷有身孕。 只見夏太后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走進了大殿,然后與姬昭相對視。 “夏太后,陛下身世血脈……” 未等謝丞相說完,夏太后便直接開口道:“我掌管宮中多年,宮中的確沒有陛下出生時的檔案,陛下出生前十個月先帝都在天云山養傷,沒有寵幸任何女子?!?/br> 夏太后根本不想宮中有人早于她生下皇子,所以先帝身邊她的人一直盯得很緊,先帝去了天云山養傷,她也沒有絲毫放松。因此,她可以確定先帝沒有寵幸任何女人。 一旁的戶部尚書聞言道:“夏太后,即便宮中沒有檔案,沒有記載,這也不是您說陛下不是先帝血脈的理由,萬一陛下是先帝和民間女子的一段露水姻緣,宮中沒有記載,您不知道也很正常?!?/br> “露水姻緣?”只見夏太后冷笑道,“先帝去天云山養傷前平定了南夷之亂,加上陛下的這頭卷發,就算是先帝血脈也有異族血統,當不得大昱的君主!血脈不同,必有異心!” 夏太后說的這句話鏗鏘有聲,在場的世家聞言更是有幾分遲 疑,不知道該不該跟隨夏太后。 就在此時,謝丞相開口道:“夏太后,陛下根本就不是先帝血脈,大昱的皇位不能讓外人來坐?!?/br> 福公公聞言大怒:“休要血口噴人!陛下怎么不是先帝的血脈!若是只因陛下有一頭卷發便心生質疑,先帝為什么從不懷疑!” 姬昭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然后看向謝丞相問道:“所以呢?除了這個以外呢?” 謝盛冷冷一笑,仿佛勝券在握,他道:“因為臣還找到了先帝被換走的血脈!” 話音落下,群臣驚愕,只見謝盛拍手,一個頭戴紗笠的少年走進了大殿之中,然后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摘掉了自己頭上的斗笠,露出來的那張臉居然與先帝十足的相似。 一瞬間,整個大殿之上只聽得見抽氣聲。 姬昭神情微變,他不知道謝盛從哪里找到的這么像先帝的少年,比起和先帝沒有幾分肖似的自己,對方和先帝看著更像父子。 就在群臣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一柄利劍突然出鞘,冰冷雪白的劍身刺穿了少年的心臟。事發突然,就連少年本人都沒有想到蕭衍會突然出手。 鮮紅的血色滴落在青石磚之上,蕭衍抽劍,接著眾人聽見蕭衍道:“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