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持證發瘋 第15節
第十九章 面對蕭衍冰冷的語氣,姬昭絲毫不慌地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回看蕭衍,只見黑白分明的瞳孔全然無辜,似乎不明白蕭衍為什么不高興。 下一刻,姬昭低著頭輕輕摸著自己泛紅的手背,特意露出了昨日被瓷器碎片劃破的掌心語氣無辜地問道:“攝政王,你與朕父皇同輩,父皇特意留你輔佐朕,朕尊你為父為母不可以嗎?” 蕭衍看著面前的少年眸子微垂,先是妖妃,再是太后,若是妖妃還是面前的少年不知事的緣故,那么叫他蕭太后便是少年故意的。一瞬間,蕭衍有些手癢,只覺得他欠教訓得很,可是看見對方被他打紅的手背和昨日被瓷器碎片劃出的傷口,他只能放過。 罷了,以后好好教便是了,蕭衍看著面前的小皇帝面無表情地想道。 而坐在姬昭對面的謝檀書也自然注意到姬昭掌心的傷痕,連忙問道:“陛下,你的手怎么受傷了?!?/br> 姬昭白嫩的掌心滿是細碎的劃傷,看著便觸目驚心,即便這只是微小的傷口。 蕭衍看了一眼著急的謝檀書冷聲道:“有人使性子,自己傷了自己罷了?!?/br> 說完,蕭衍又看了一眼宮殿外的景色漫不經心地開口提醒道:“謝公子,科舉在即,諸事繁忙,陛下已經幫你把禮部官員的家眷扣在宮中,你大可以在這次科舉中隨意施展,本王也派了兩人幫你,你可以隨意遣用?!?/br> 話音落下,蕭衍輕輕瞥了謝檀書一眼。 謝檀書聞言藏在袖中的雙手微微握緊,然后笑道:“多謝攝政王殿下提醒,我這便前去禮部主持大局?!?/br> 謝檀書說完便對姬昭行了一禮,然后帶著蘭心和蕭衍給他的兩人消失在了姬昭的視野里。 椒房殿的主人不在了,姬昭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里,正當他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 坐在一旁的蕭衍突然開口道:“過來?!?/br> 姬昭愣住,低頭看向正襟危坐的蕭衍,難道是準備等謝檀書走了之后再收拾自己? 蕭衍見面前的少年沒有動作,手一伸便將人拉了過來。 姬昭不由閉上了眼睛,心里想的是臣子毆打帝王是個什么罪名? 就在姬昭心亂的時候,清涼的油膏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耳邊傳來了蕭衍低沉的聲音:“閉眼做什么?怕我打你?” 姬昭睫毛輕顫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對面男人低著頭給他的手背摸膏藥的模樣,專心又細致。 “你怎么還隨身帶著這種東西?”姬昭看著蕭衍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打轉忍不住開口問道。 “練武之時,身上總會有淤青的,倒是陛下你,臣不過輕輕碰了下手背便紅了大片?!闭f完,蕭衍收回了手,將對活血化瘀有奇效的藥瓶放到了一邊。 同時,蕭衍看著姬昭的眼睛道:“陛下既然害怕我出手打你,怎么還敢口無遮攔的?” “朕才沒有?!奔д褜⑹质栈乜聪蛞慌?,心里想的卻是書里書外都在傳你和先帝是一對,既然是我小媽還攝政,那稱呼一句蕭太后也不過分。 “不害怕?”蕭衍用手將姬昭的頭轉過來道。 被迫看向蕭衍的姬昭不由提高聲音道:“蕭楚之,你敢犯上?” 或許是看出了姬昭的色厲內茬,蕭衍并沒有松手,反而將對方制住了。 “蕭楚之!”姬昭被雙手反剪,扭頭沖蕭衍吼道,臉上染上一層薄怒,眼尾也因此變得緋紅。 蕭衍見他氣急輕聲問道:“這下便慌了?陛下胡言亂語的時候可想過現在?” 不聽話的孩子需要好好教導,如今蕭衍只不過將其制住,姬昭便已經氣得不行。 看著怒極的天子,蕭衍知他身體不好,手輕輕松開,而使勁力氣反抗的姬昭瞬間沒了氣力跌在了蕭衍的懷里。 一瞬間,蕭衍身上的檀香味將他輕輕包裹,可他卻忍不住氣得渾身顫抖。 蕭衍伸手扶住姬昭的肩膀向面前難以管教的少年問道:“還胡言亂語嗎?” 話音剛落,懷中的少年便已經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肩頭。 姬昭氣得磨牙,恨不得從蕭衍的肩膀上撕下一塊rou來,然而對方肩膀 堅實有力,根本不是他能夠咬得動的。 蕭衍顯然是沒想到姬昭會這么干,愣了一下后才緩緩用手輕輕撫摸著姬昭的背脊道:“氣性這么大?” 姬昭沒有說話,依舊死死咬住蕭衍的肩膀。 “聽話,松口?!笔捬茌p聲哄道。 姬昭沒理,嘴上更加用力了。 蕭衍沒了辦法,只能動手將姬昭的下巴鉗住,讓他松了嘴。 姬昭見此猛地甩開了蕭衍的手,神情不悅至極,若非打不過,他此刻早就抽出鞭子抽人了。 蕭衍對于姬昭的行為倒也沒有不虞,只是道:“乖,張口,給我看看牙有沒有事?” “蕭楚之!你別太過分了!”說完,姬昭努力推了蕭衍一把,然后急登登地往外跑去。 守在一旁不敢出聲的福公公見了,連忙追上去道:“陛下,您慢點,慢點!雪剛化,地上滑!” 蕭衍看著姬昭跑開的背影有些怔愣,而后他便聽見一旁的陸拾道:“殿下,你把人欺負得太狠了?!?/br> 小皇帝那副反抗不能的模樣,他看了都覺得可憐。 “欺負?”蕭衍看著自己的手輕聲呢喃。 自己教他,竟成了欺負嗎? 此時,禮部官署之中,一群禮部官員憂心忡忡地等著消息,他們向夏相送了重禮妄圖讓太后從謝檀書救出自家的家眷,可是這么久過去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就在眾人連連往皇宮方向望去的時候,身穿白狐裘手持滿穿四十八骨紫竹傘的謝檀書踏著融融風雪走了進來。 “諸位大人還不做事嗎?”謝檀書垂眸將手中的紫竹傘仔細收好,然后笑道,“這一次,還請各位多多配合?!?/br> 看著謝檀書這么副不緊不慢的模樣,終于有人沉不住氣走出來罵道:“妖后,你究竟對我們的家人做了什么?” 謝檀書聞言鳳眼微挑看向沉不住氣的禮部郎中道:“陛下下旨讓諸位大人的家眷留在宮中佛堂抄經為先帝祈福,怎么諸位大人是不愿有此殊榮?還是說厭惡先帝?”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不由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的家人已經徹底被對方拿捏在了手中,根本不可能反抗。 “既然都不是,那就好好做事吧?!敝x檀書在路過在場眾人時輕聲道。 一瞬間,眾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廢后!廢后! 在經過這么做一番折騰和敲打之后,禮部官員的做事效率明顯高多了,加上攝政王給的兩個人盯著,他們不敢違逆謝檀書的意思。春闈考場也按照謝檀書的意思重新修葺,設了隔間,每一排隔間放十個大水缸防止走水。同時又在考試流程上做了諸多細化,讓替考一事變得困難,這樣科舉的cao作空間也變得小了起來。 禮部官員們雖然按照謝檀書的意思做了,但是卻也在心里冷笑,這有什么用。需知,想要科舉及第,不是自己出身豪門望族,便是要依附于寒門起來的高官,否則這些流程再好,也是無用之物! 禮部官署開辟的單間之中,蘭心看著干活變得麻利起來的小吏道:“公子果然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br> 謝檀書聞言神色淡淡:“不過是面上如此而已?!?/br> 世家與新起的寒門依舊把科舉選官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而他和陛下做的便是徹底將其踢開,最重要的還是放在最后面的糊名制。 科舉事宜看似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然而內地里卻是暗流涌動,寒門與底層舉子攀附世家與新起的寒門,謝相和自己的黨羽則是謀劃著為這次科舉添上幾分亂子,以此作為廢后的依據。 而長樂宮中則是承受著夏太后的暴怒,精致的波斯地毯上,各色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宮人們躲在別處不敢出頭,生怕被太后的余怒波及。 “jiejie,jiejie,消消氣好不好?”夏世安連忙為夏太后順氣。 “你讓本宮怎么消氣,該死的蕭楚之,竟然敢如此橫行無忌狂妄不羈!根本不將本宮放在眼里!”夏太后撫著自己的心口怒火中燒地罵道,“本宮,本宮一定要讓鸞兒誕下皇子!到時候有我夏家血脈的皇子坐上皇位,本宮看蕭楚之如何囂張!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jiejie,慎言!慎言!”夏世安看了看四周,見都是親信后便不由松了一口氣,他緩緩道,“如今陛下倚重信任蕭楚之,他又有軍權在手,我們奈何不得他,等我們將戶部攥在手中后,他沒有軍餉,拖也能拖死他?!?/br> 一支吃不飽的軍隊,又如何能打仗。 夏太后臉色稍霽道:“你說得對,我們得慢慢來?!?/br> 首先,等春闈結束,就要趁著花朝節小皇帝過生的機會將夏青鸞送到小皇帝的床上。 就在眾人各自算計的時候,坐在宣室殿怒在蕭衍批好的奏折上畫烏龜的姬昭突然收到了好幾大箱子的皮毛。 “這是什么?”姬昭走到一個箱子前拎起了里面的一張皮毛問道。 福公公一見連忙道:“這是北地的雪狼皮,極為難得,全長安都找不出來幾張,這箱子里竟然全是?!?/br> 說完,福公公又拿起箱子里的雪狼皮仔細看了一遍后道:“好??!竟然一絲傷痕瑕疵也無!怕是價值千金,到時候給陛下做身皮襖穿!” 福公公正說著,一身黑衣的蕭衍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姬昭問道:“臣親手獵的雪狼陛下可還喜歡?” 姬昭歪著頭看向蕭衍:“蕭楚之,這是賠禮?” 蕭衍聞言摸著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問道:“陛下不是說將我當父母敬重嗎?怎么幾次直呼我名?” “你果然想當我爹!”姬昭聞言不由脫口而出。 第二十章 自古以來,權臣一旦能夠一手遮天,那都是想要騎到幼主臉上來的。如果沒有陪著先帝打天下,那必定要把女兒嫁給幼主,當幼主的岳父,如果是能與先帝稱兄道弟的老臣,那么會直接要個亞父的名頭。 姬昭看著表面恭順實則桀驁不順的蕭衍心道,果然如此。 “陛下又在胡說些什么?”蕭衍眉頭輕蹙,他仔細看著姬昭的表情,開始懷疑這宮中是不是有人對面前的孩子說了些什么?是夏太后,還是謝左相? 蕭衍將懷疑的人一一在心中過了一遍,卻發現這些人沒有單獨的機會接近面前的孩子。 于是,蕭衍放緩了語氣道:“可是有人在陛下耳邊胡言亂語了?” 如果被他找出來,蕭衍會讓對方知道什么話是不能亂說的。這般想著,蕭衍的眸光暗了下來,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轉著手腕間蘊著檀香的佛珠,按耐住心中的煞氣,免叫面前的少年嚇到。 只見姬昭跪坐在箱子前挑選著雪狼皮,聽見蕭衍的問話不由抬頭斜眼瞧他道:“難道權臣不都想這樣?” 說完,姬昭便挑出一塊柔軟的雪狼皮扔給蕭衍道:“攝政王也拿去做一頂帽子吧?!?/br> 蕭衍低頭看著被姬昭扔到自己懷里的雪狼皮,他確認了,面前的少年是極其的小氣與記仇。 于是,他坐到少年身邊道:“臣對陛下并無不臣之心?!?/br> 話音剛落,他就被對方橫了一眼,只聽對面的少年道:“蕭楚之,你以為朕不知道嗎?光你所做之事,就足夠讓朕誅你九族了?!?/br> 原著中,蕭衍獨攬大權,手握三十萬大軍,但卻連封大國、賜九錫、加殊禮這權臣篡位三件套的待遇都沒有要,就足夠說明他對皇位并無多大興趣。 而且…… 姬昭暗自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這個人在病死之前也在為原主籌謀,平衡各方勢力,可是原主發瘋,蕭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東流。 蕭衍聽著姬昭的話,他算是明白了,對方和他鬧脾氣便是不放在心上,鬧一鬧便也過去了。 一時間,蕭衍心緒平靜了許多,他看向箱子中的雪狼皮對福公公道:“這個這個,給陛下做一身皮襖,這個,給陛下做一條圍脖?!?/br> “好好好?!备9χ?,手不斷撫摸著這些雪狼皮,看得出是對這些皮料喜歡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