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實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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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人已經回了國子監,傅朝瑜便打著去找先生請教的由頭,去跟孫大人問個好。 眾人里,唯有杜寧心情最為復雜。 為何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有楊毅恬的身影?他想不通,遂合上書x,心有不甘地問楊毅恬:“你幾時有那樣的本事了,畫的什么圖還能讓孫大人帶去朝堂?” 楊毅恬回得平靜:“先前孫大人讓我統計的,用的是懷瑾教給我的法子,意外得好用?!?/br> 杜寧內心再次涌起嫉妒的毒汁。 比起自己的失敗,昔日好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兩人閑聊之際,傅朝瑜已經見到了孫明達。 孫大人這會兒靜坐在王紀美身邊,全然看不出他曾舌戰群儒不落下風的威風模樣,反而有股淡淡的疲憊感,眼下的青黑色也愈發明顯了。 傅朝瑜原本想打聽些事兒,見他如此倦色也不好再打聽了。 反而是孫明達一眼掃過便知道他想問什么,自顧自地開口:“生源改革一事牽扯甚廣,我在朝中也不過順嘴說了出來,皇上壓根未曾表態。再者,世家沆瀣一氣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如今又沒有法子牽制他們,想要推行生源改革實在太難。興建兩個國子監,興許可行些?!?/br> 傅朝瑜聞言,只覺得跟自己猜想的也差不多。他也不指望別的了,就盼著世家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捅個大婁子。 孫明達警告:“你不可自作主張?!?/br> 傅朝瑜端正身子:“大人放心好了,學生不會的?!?/br> 王紀美倒了一杯茶遞過來給孫明達:“他有分寸?!?/br> 孫明達嘴角抽搐。 趕走傅朝瑜后,孫明達才決定跟王紀美好好說道說道:“你還是少縱容他些為好,這小子外表看的彬彬有禮,實則心里比誰都傲,性子還倔,九頭牛都拿不回來。不管什么事想到了就去做,也不反思一下此事有多駭人聽聞。如今他是在國子監里,有你這個先生護著,更有我這個祭酒在外擋著,暫且能遮一遮他的鋒芒。來日他果真入朝,還有誰能擋得住他?難不成他真以為世家大族都是如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這段時間國子監能順風順水,乃是圣意在國子監,而非世家無力?!?/br> 王紀美壓壓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這是關心則亂,為何你偏就不愿意相信他們這些年輕人呢?” “相信?相信他們能把天捅一個窟窿,還是相信他們能將官場攪一個天翻地覆?” 王紀美正色:“若官場本就是錯的,為何不能改?” 孫明達驚疑地瞪著王紀美。是了,細究一番,王紀美好像確實一直都是這個性子。當年王紀美年輕的時候在朝中同樣攪風攪雨,一刻也不曾消停。他那個徒弟,竟真的與他一脈相承。 孫明達眼皮子又開始跳了,直覺要出事兒。 也不知是傅朝瑜運氣太好,還是他的信念太強,幾日后,還真有一件大事兒撞到了他手上。 第46章 惡事 這日沐休, 傅朝瑜帶好稿紙叫上陳淮書,準備去請幾個木工瓦匠先去莊子修繕房屋。原本一切都挺順遂,傅朝瑜定好了人選交了稿紙甚至連價錢都談攏了, 正帶著人去京郊時, 意外橫生。 京郊的路不必城里好走。 傅朝瑜掀著車簾,與陳淮書抱怨京城的路也這般難行之際,忽然聽到“撲通”一聲, 似有重物摔入水中。 長道兩側枝椏重疊, 雜草遍地,隱約可見路旁有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形。 “停車?!备党ば闹幸粍C,立即開口。 那幾個人影聽到動靜似乎也受了驚, 匆忙跑開了,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傅朝瑜下了車之后便趕緊撥開雜草,果然見路后有一片寬闊的水域。水邊尚且留下了幾道凌亂的腳印, 再往下看, 原本清澈的河水忽然變得渾濁起來, 源源不斷的黃泥從水底翻涌上來,卻聽不見水底有什么聲音。 陳淮書心中直跳:“剛剛被丟下去的是物,還是人?” 只怕是人, 傅朝瑜脫了衣服就準備下水, 叮囑陳淮書:“你在這等著, 我下去找一找?!?/br> 幾個木工瓦匠里也有熟識水性的, 立馬下去幫忙。 一通摸索,還真被他們找到了。被丟入水中的竟是一個捆住雙手雙腳,被死死捂住嘴的老者。 眾人合力將他抬上來, 然而來了岸上,落水的人已經昏迷倒地了。 傅朝瑜探了探鼻息:“還活著, 但有些氣息不穩?!?/br> 陳淮書認識這一帶:“此處向南走半里地有一家草堂,里面有個坐堂大夫,醫術還算不錯?!?/br> 眾人馬不停蹄,趕緊將老人家送去了醫館。 一劑湯藥下去,老者有了動靜,但仍是不見醒。傅朝瑜讓陳淮書留下看著,自己與眾人都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傅朝瑜這衣裳還是從木工他們手里借來的,衣裳并不合身,但他出門也沒有帶什么換洗的衣服,只能湊合著穿。他讓陳淮書幫忙照一番,自己則帶著那些木匠帶去了莊子。 做工的人已經找到了,監工的還是從陳國公府借來的,否則他一個人分身乏術,還真的料理不起來這偌大的莊子。等莊子修好,他一定要給陳淮書分一個大大的單間,再好好擺一桌犒勞犒勞他們。 安排好了之后,傅朝瑜才返程去了醫館。 他回來時,那位老者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哭訴。 陳淮書是個多愁善感的,除了不能跟他兄長共情,跟誰他都能共情。見到傅朝瑜回來之后,陳淮書趕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抽了兩下才跟傅朝瑜道:“懷瑾,這位老伯實在太可憐了?!?/br> 傅朝瑜無奈地上前與他坐在一塊兒。 那老伯方才聽陳淮書提起過,是他的好友帶人救了自己,想必就是這位了,他忙起身就要跪謝傅朝瑜。 傅朝瑜哪里好意思受這樣的大禮?一把將人扶著,眼尖地發現他似乎還傷了腿,行動很是不便,兩手手背處傷痕累累,右耳處更有一道長達一指寬的裂口。傅朝瑜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老伯您才剛醒,切勿大喜大悲?!?/br> 鄭老伯聽他這么一說,剛掩下的悲意思再次翻涌上來:“我如今活了死了也沒什么兩樣,只是可憐我的女兒,被人搶走之后也不知如何了?!?/br> 傅朝瑜眉頭緊皺。 陳淮書義憤填膺地開始解釋起來:“鄭老伯妻子早喪,留他與女兒相依為命。前些日子承恩公府的大少爺路過他們的村子,見他女兒貌美便強擄了回府,只丟下一錠銀子。鄭老伯哪里要這個錢?他又不是賣女兒的。好容易打聽到了對方府上的位置,這些日子幾番上門要人都被那些管事小廝給打了回來,今兒守在承恩公府前可算是找到了那位大少爺,言語中間生有些口角,那狼心狗肺的竟直接叫人綁住鄭老伯,要將他沉塘!” 陳淮書雖然也在京城的權貴圈中長大,但是陳國公治家有方,陳淮書自幼生活的環境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他不能接受這世上還有此等惡毒之人。而且這般惡毒之人竟與他還有過幾面之緣,陳淮書憤慨不已:“我從前在宴會上看過他,瞧著大方敦厚,沒想到私下卻這么豬狗不如。且他還是從咱們國子監里出來的,真是丟盡了國子監的臉?!?/br> 傅朝瑜敏銳地找到了幾個關鍵點。 曾經的國子監監生,承恩公府的大少爺。承恩公府可是皇后的母家,是當初買下他jiejie強送進宮給皇后固寵的國舅一家。 就憑這一點,他便不會坐視不管。 新仇舊怨,正好一并算了??v然不能絆倒承恩公府,也得給他們點教訓吃。傅朝瑜追問:“老伯,你家住何方?姑娘具體哪一日被擄走的?可有目擊者?” “我家住在下塘村,上個月初七遭此大難,目擊者都有,不過只怕他們也不敢出面作證?!编嵗喜娜缢阑抑H碰到他們二人,漸漸生了些指望。這兩人言談舉止都不俗,鄭老伯抓著他們就如同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一遍,一字不落。 待傅朝瑜問清楚后,便讓老伯暫且留在這里,等他們去國子監再商議對策。 鄭老伯目送他們離開,很想再問問,那承恩公府的畜生究竟能不能被判死罪,可他最后也沒能開口。 他們小門小戶的窮苦人家,既沒有權勢也沒有人脈,他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傷不了別人一根毫毛。若是這兩位小兄弟能將他女兒救出來,他便謝天謝地了,再說奢望都是空話,更不敢求壞人能夠認罪伏法,誰能有這個本事呢? 傅朝瑜x等人并未回國子監,而是回了陳國公府,找了陳淮書他祖父的心腹前去打聽此事原委。 這位管事是從前在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能力極強,讓他來打聽這些最合適不過了。 管事聽完卻道:“公子,那鄭老伯的事情好查,但其中還牽扯了不少承恩公府的陰司,今日之內只怕沒辦法都查齊全。您先等兩日,若是承恩公府那邊查到了確切的消息,咱們立馬就去國子監稟明?!?/br> 陳淮書點點頭,傅朝瑜又追加一句:“盡量快些,若那位老伯沒有說謊,那他家姑娘到現在還被關在承恩公府里。他說他家姑娘是個烈性子,我就怕那府里都是個畜生,回頭等查清楚了人都不在了?!?/br> 陳淮書聞言兼職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親自上門去查。 雖說這樁事兒還沒查清楚,但是陳淮書下意識地相信那位老伯。這事兒擱誰碰見了都會感同身受、怒不可言,等回了國子監后,陳淮書還氣不過,與楊毅恬痛斥起來自己遇見的荒唐事。 楊毅恬聽著也是同仇敵愾,不過等看到一動不動的杜寧后,他恍惚間竟想起來一件事兒:“杜寧,承恩公府的那個方堯年是不是從前跟你走得格外近?” 陳淮書立馬兇狠地瞪著對方,還有這事兒? 正在偷聽的杜寧嚇得咳了好幾聲,連忙搖頭:“沒有!” 楊毅恬面露狐疑之色:“可我分明記得你跟他關系要好?!?/br> 杜寧張望了幾個人的臉色,知道強行說謊沒有意思,于是越說聲音越低:“好吧,我之前是跟他吃過幾次飯,但也僅限于應酬罷了,這一年來我跟他再沒見過面了,至于關系,更是平平,我壓根沒拿他當朋友……” 原來杜寧也是認識這方堯年的,傅朝瑜顧不上指責,立馬問他:“那方堯年于女色上究竟如何?” 三個人同時看了過來。 杜寧縮了縮脖子,怎么都來問他了? 天地良心,他跟方堯年從前只是酒rou朋友,如今真的都已經斷了。壓力之下杜寧也不敢糊弄,只得老實交代:“他于美色上一向葷素不忌?!?/br> 傅朝瑜挑眉:“美色?不是女色?” 杜寧感覺自己這張臉已經快被一個外人給丟盡了,他對自己從前交了這么一個酒rou朋友而感到羞愧,杜寧低下頭:“他……他也愛男色。凡是碰到合心意的都會拉到自己府上,等不感興趣了就會再丟開手。但是我看他從前找的都是煙花之地的男女,沒看到他強搶良家子?!?/br> 惡心! 陳淮書跟楊毅恬不約而同地露出嫌惡的表情,陳淮書更是惱怒:“從前沒看到是因為隱藏得深,這樣骯臟齷齪的根本不配為人!” 說完,陳淮書忽然盯著杜寧不放,眼神犀利。 方堯年如此,杜寧會不會也行事放蕩? 杜寧打了一個寒顫,隨即想到什么,怒道:“你看什么?我跟他不一樣!” 陳淮書如今看他們這伙人都覺得煩,嘲諷道:“誰知道呢?!?/br> “喂!”杜寧站了起來,張牙舞爪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承認,從前是跟著他們花天酒地混了一段時間,但是花的是他們,我壓根沒碰那些煙花之地的男男女女?!?/br> 他是清白的,是干干凈凈的! 三個人保持沉默,并不理睬。 杜寧氣得跳腳,他在那兒解釋了半天,解釋地喉嚨都干了,愣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楊毅恬一副“看錯了你”的模樣,陳淮書直接扭過了頭,傅朝瑜更離譜,竟說他“不守男德”,真是氣死人了,還有那什么見鬼的“男德”是什么鬼,莫說他沒碰那些人,便是碰了又能如何? 杜寧攥著拳頭,再次被“孤立”了,他只覺得憤怒,覺得冤枉,更覺得不服:“難道你們都沒去過煙花之地?” 三人平靜無波。 楊毅恬自小到大都只顧著吃,傅朝瑜只顧著找jiejie,陳淮書一心苦讀指望著超越他哥,他們可都是潔身自好的,不像杜寧,光看長相就是玩得花的那一款。 必須遠離。 杜寧磨了磨牙,有些泄氣,誰想得到這三個還真沒去過,早知道他方才就不問了,問了又顯得他特立獨行不是個好學生。說來說去這事兒都得怪方堯年,自己立身不正,男女不忌,還強搶民女,連累他的名聲也被這家伙給糟蹋了,天地良心,他真的是清白的。 方堯年是吧,好樣的,最好不要落到他頭上! 陳國公府的人還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不出兩日,他們還就真查出了點東西。鄭老伯所言一點沒摻假,他家女兒被擄同村的人都看見過,只是承恩公府家大業大,他們縱然看見也不敢給鄭老伯作證。鄭老伯孤苦無依,幾次在國公府后門處被打,期間也都有目擊者。陳國公府的人去承恩公府套近乎,證實了那位姑娘確實現在還在府里關著,且方堯年如此行事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先前便有幾個姑娘在他手底下丟了性命,被悄悄處理了。這還僅僅是打聽的消息,沒打聽到的命案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眾人聚在學舍商議,連周文津都被拉過來了。 他們聽說了承恩公府犯下的罪孽,一時都被惡心的說不出話來。 杜寧慫的要死一直待在角落里,生怕自己被牽連,同時也恨極了方堯年。這都弄出人命來了,是不是太無法無天了?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沒人制得了他了? 半晌,楊毅恬問:“那些被殘害的女子家中便沒有報官的嗎?” 陳淮書咬緊牙關:“報了,可惜無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