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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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最珍貴的東西,都完完整整給了常衡,常衡也受用了。 這還不足以讓他還俗嗎? 那如果換成是葉姑娘呢,常衡肯定二話不說,就會還俗了吧? 說到底了,還是因為孟梨不夠重要,所以常衡不愿意因他割舍師門,哪怕,他已經占了孟梨的身子。 怪不得要一直躲著孟梨,原來是吃干抹凈后,不想負責了。 孟梨難過得要命,眾目睽睽之下,只覺得十分丟臉,又不能扯著嗓子,把他和常衡之間的那點破事,鬧得人盡皆知,一氣之下,轉身就跑出了大堂。 他再也不要理這個壞道士了! 一口氣就跑出了好遠,孟梨才離開大堂,原本束縛著他的靈力鎖鏈,就悄然消散了。 他難過得跑到一棵大樹底下,想像著這棵大樹就是臭小道士,氣得對著大樹又踢又踹,結果不小心踢到了小腳指,頓時疼得他蹲下身來,伸手捂著腳。 不爭氣的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轉轉,他嫌丟人,強忍著仰頭瞧天,不肯讓眼淚掉出來。冷風一吹,他冷得哆嗦了一下,深呼了好幾口氣,才漸漸冷靜下來。 剛抬手要抹掉眼淚,忽然從衣袖里掉出個東西來,他撿起來一看,居然是常衡送給他的玲瓏鎖。 孟梨看著就來氣,立馬揚手要遠遠丟出去,可隨即想起玄相說,這個小鎖是常衡的珍愛之物,乃是他母親留下來的唯一遺物。 就不忍心把小鎖丟出去了。 雖然臭小道士處處欺負他,占了他的身子之后,居然還不想負責,但不管怎么說,今日這場風波,終究是孟梨引起的——即便他不是故意的。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逃避責任,毫無擔當的人,就算常衡辜負了他,那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常衡替他受過。 當即把小鎖往懷里一揣,又轉身跑了回去,才一腳踏進大堂,就聽見里面傳來悶悶的擊打聲,孟梨一眼就瞥見,剛剛那個老道士,揮舞著板子,在打常衡。 孟梨瞬間就炸毛了。 “住手!不許你打他!” 孟梨跑了進去,推開擋路的人群,徑直撲了過去,伸開雙臂擋在常衡面前,氣得臉都紅了,大聲道,“你這牛鼻子老道,好生不講理!明明是你自己古板迂腐,不肯聽別人解釋!現在居然還打人!” “孟梨,不可以對我師叔無禮!”常衡忙讓他退下。 孟梨回眸瞥了他一眼,見常衡臉色都白了,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定是非常煎熬。又想起他破了身后,靈力盡失,哪里受得了這么重的打? 更何況又是在一群小道士面前,這不就是讓他顏面盡失了嗎? 孟梨是很氣他不負責任,但除此之外,他們還是朋友的,不是嗎? 既然是朋友,他又怎么忍心看著常衡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么丟臉? 又怎么忍心看他疼得臉色發白,滿臉大汗? “我不退!我又沒有錯!”孟梨又氣又委屈,忍不住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動不動就趕他走,既然那么想讓他走,之前做什么要綁著他的手,寸步不移地拴在身邊? 為什么千里迢迢,風雨兼程帶他回師門? 又為什么讓玄相鎖住他的房門,不許他離開道觀? 孟梨真的不明白,他一點都不明白常衡的心思,人心真的是太難懂了。 “你再不退下,我連你一起打!”老道士嚴厲地呵斥道。 孟梨才不怕他,立馬挺胸抬頭,滿臉倔強地道:“你好歹也是出家人!居然這么蠻不講理!還以大欺??!我不服,讓你們的觀主出來評評理!” “好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竟這般尖牙利齒!我且告訴你,你既不是本觀的弟子,方才諸事,我都不與你計較,但常衡是本觀的弟子,他私自將你帶入觀中,還讓你換了本觀入門弟子,才可以穿的道袍,便是他的過錯!”老道士道,“你可以不罰,但他不行!” “來人,把這位公子請出去!” 從旁立馬走出兩個小道士,作勢要拿住孟梨。 “別碰我!走開!” 孟梨左右躲閃,見那個牛鼻子老道,居然還在打常衡,頓時就急得不行。他也明白過來,如果自己不是常衡的徒弟,就穿入門弟子的道袍,是很嚴重的事。 更何況,道袍還是常衡讓玄相拿給他的,這一下就連累了兩個人! 孟梨眼睜睜看著常衡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整張臉慘白慘白的,可饒是如此,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他不知道,這得打多少才能結束,但他知道,再打下去,他的小道士就變成死道士了。 可他不想讓常衡死啊。 “不要再打了,他,他……”孟梨又不敢讓人知道,常衡已經破身,還修為散盡了,咬了咬牙,又道,“他,他會死的!” “他是死是活,也是本門之事,與你又有何關系?” 這一句話,瞬間讓孟梨怔在當場。 是啊,他和常衡之間,到底算什么呢? 朋友嗎?可是常衡如果真的當他是朋友,當初為什么不拿著靈石來救他呢? 還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不是吧……如果是陌生人,那常衡又何必帶著他四處求醫問藥,不惜剜rou放血呢? 自己在常衡心里,到底重要,還是不重要? 孟梨糊里糊涂的,他真的不明白,常衡為什么一時親近他,又一時疏遠他,對他忽冷忽熱,飄忽不定,難以捉摸。這讓他好不安,好惶恐……也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