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我 第42節
待二人身影漸行漸遠,那湖面上的一葉小舟中走出一個人影,輕輕搖動著手中的竹骨扇。 “有趣,有趣啊?!?/br> 這人正是方才撞了趙盈盈船的公子,他目光緊緊跟著趙盈盈的身影,直到再也瞧不見。 他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湖州這不起眼的小地方,竟還有這等人間尤物?!?/br> 方才他在湖上便注意到了趙盈盈,此女相貌傾城,身姿窈窕,一眼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便讓自己的手下將船撞了上去,想要制造一個搭訕的機會,沒想到會發生后面的事。 得知此女定親的時候,他本來覺得有些可惜,可后來又冒出來一個男人,又讓他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這女子與那男子似乎不怎么清白,那男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占有欲,他再熟悉不過。 他想起那潑婦說那女子的詞,水性楊花。想到方才離開的那雙身影,他覺得這話說得不錯。不過水性楊花才好,比貞潔烈女玩起來有意思多了,他可不想又鬧出什么事端來,到時候哥哥又要罵他。 他將手中的折扇收攏,在收心里敲了敲,吩咐身邊的隨從:“你去打聽打聽,那姑娘姓甚名誰,家中是何背景?還有她那未婚夫又是誰,家中是何背景?以及她身邊那個男人是誰,家中是何背景?都給爺打聽清楚了,明白么?” 隨從連連應是。 - 趙盈盈與霍憑景在馬車中面對面坐著,與來時一般。 趙盈盈這會兒已經平復好心情,偷偷拿眼覷霍憑景。 他答應了求娶自己,按理說他們應當是即將成為未婚夫妻的關系,就像她和蕭恒兩年前那樣。 那會兒趙盈盈也不太認識蕭恒,只聽說他名聲在外,于是很快答應了他的提親。再之后,這門親事就定了下來。 那時候她和蕭恒的相處,就是兩個陌生人。她和陌生人不太放得開,所以在蕭恒面前也不太愛說話,蕭恒那會兒也裝得很正人君子,所以他們倆剛開始那會兒每次見面都表現得不太熟。 但是她和霍憑景的關系,又和與蕭恒不同。 因為她如今還和蕭恒有著眾所周知的婚約。 在這樣的關系下,霍憑景跟她就很像…… 在偷情。 雖然她已經在心里把蕭恒開除了未婚夫的位置,但畢竟還未正式退婚。 這么一想,趙盈盈不禁再次看霍憑景。 這一眼被霍憑景抓個正著。 他沖她輕輕一笑,而后喚了她的名字:“盈盈?!?/br> 盈盈。 盈盈。 雖然趙盈盈也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但是這兩個字從霍憑景嘴里喊出來,莫名顯得更好聽了。 她忍不住莞爾。 “怎么了?你看起來好像有什么事要說?!被魬{景問。 趙盈盈擺擺手,“沒事?!?/br>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她只是覺得有些微妙罷了。 “我就隨便看你一眼?!彼忉?。 霍憑景哦了聲,又笑:“好,那你繼續看?!?/br> 趙盈盈心想,這怎么繼續???她總不能一直盯著他看吧? 她默默移開了視線,在心里繼續想剛才的事。 偷情。 這讓她想到了趙婉妍和蕭恒,她記得那天看見的那一幕,很詭異又很惡心。 可是她和霍公子又沒有偷情,他們的交往分明很正常,才不是像趙婉妍和蕭恒那樣恬不知恥,迫不及待,互相啃來啃去。 再說了,就算她和霍公子有點什么,那也是因為蕭恒和趙婉妍有錯在先。 她應該忘掉蕭恒,就當蕭恒不存在。她和霍憑景就是正大光明即將成為未婚夫妻的關系。 這般想著,趙盈盈又看了眼霍憑景。 霍憑景亦看著她,于是乎,四目相對。 趙盈盈眨了眨眼,“你……看我做什么?” 霍憑景用她的話回復她:“我也只是隨便看盈盈一眼?!?/br> 趙盈盈哦了聲,一時不知說些什么,就這么安靜著。 不知為何,回來的路上街巷的叫賣聲也格外安靜。 趙盈盈微微垂著視線,在想,一切都好順利,這位霍公子對她動心的過程、答應娶她,都好順利。 這一切都是月神大人的功勞。 給月神大人做的衣裳還沒做好,玩具也已經送了,不知道還能怎么感謝月神大人。要不然,她花點錢讓人給月神大人修一座廟?可是月神大人估計不會收,他好像不喜歡她搞太大的陣仗感謝他。 趙盈盈想著,無意識地撫摸上自己腰間的鈴鐺。 霍憑景看著她的小動作,眸色深了深。 他的這場騙局,其實漏洞百出,很多事情略微思忖都會發現不對勁。但已經兩個月了,她一直深信不疑,沒有半點察覺。 也不知以她這笨蛋腦袋,要什么時候才會發現? 最初倒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不過,她所求的也算實現了。畢竟日后嫁給了他,她自然有底氣,她家中那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對她如何,只能對她畢恭畢敬。有他在,也會護著她,不至于叫她的美貌惹人覬覦。 霍憑景無聲失笑,這一趟湖州行,收獲不俗。 馬車安靜平緩地行駛著,直到停在趙府門口。 趙盈盈站起身來,打算下馬車,忽地聽見府門外有人在說話,她爹的聲音傳了過來。 “賢侄……” 趙盈盈懵了懵,有些慌,要是她爹看見她從一個男人的馬車里下來,肯定會生氣的。 畢竟她現在和蕭恒還有婚約在身,她爹一向對蕭恒很滿意。 趙盈盈要掀簾子的手收了回來,正打算重新坐回去時,那馬卻往前走了一步,于是她再次跌坐在了霍憑景腿上。 第42章 玉佩 趙盈盈愣了下, 想要站起身來,卻聽見她爹的聲音朝他們的馬車處走近了些。 “這是誰家馬車?怎的瞧著如此眼生?” 她動作再次僵住,生怕有點動靜就會惹她爹走得更近。她看了眼霍憑景, 而后食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以為霍憑景應該看得明白, 結果霍憑景還是開口:“盈盈……” 趙盈盈嚇得頭皮發麻, 一把將手掌覆在了霍憑景嘴上, 堵住了他的聲音。 她驚恐地從馬車簾櫳的縫隙里打量趙茂山的蹤影,生怕他發現蛛絲馬跡。她又不敢正大光明從簾櫳看, 只能偷偷地瞄一眼, 只看見她爹穿著最經常穿的那件衣服, 停了下來。 她心提到嗓子眼, 注意力都在她爹身上, 自然也沒注意到霍憑景眸底壓抑著的笑。 霍憑景感受到她柔嫩的手心貼在自己嘴上, 帶著微微的溫熱。 趙茂山看著停在自家府門前的陌生馬車,有些狐疑,是什么客人么?這馬車看著實在陌生, 不像是和他家有過來往的客人。何況這么久了,也沒人下馬車跟他打招呼, 想必不是他家的客人。 既然不是他家的客人,那這人將馬車停在他家府門前是為何? 趙茂山狐疑地打量著馬車,這馬車瞧著頗為富貴,不像是尋常人家所有。 這就更為詭異了。 趙盈盈看見她爹那不停打量的眼神, 心都快停下來了,在心里默默祈禱著, 希望他不要過來,希望他不要再看了, 月神大人保佑。 霍憑景將她惶然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由有些好笑,猜到她大概又在心里默默祈禱自己保佑了。 大概是月神大人顯靈,她爹的腳步聲竟然漸漸遠了。 趙盈盈松了口氣,探過頭,從簾櫳中看見她爹的背影轉過身。不過片刻,她爹竟然殺了個回馬槍,又轉過頭來。 趙盈盈嚇得不輕,怕她爹看見她的臉,整個人都矮了下去,把頭埋進了霍憑景懷里。 霍憑景感受到她的動作,喉結滾了滾。 她整個人都鉆進了自己懷里,柔軟的軀體貼著他的,很難不讓人心猿意馬。她與他本就有著難以抵擋的吸引力,更何況這般投懷送抱? 霍憑景眸色微沉,不禁從唇瓣中伸出舌頭,輕輕在她柔嫩的手心里舔|了舔。 潮熱的濕意鉆上趙盈盈的心頭,她愣了愣,看向霍憑景。 而后意識到自己這般捂著人家嘴巴,難免叫他難以呼吸,是她不夠禮貌了。 她松了些力氣,用唇形說話:“抱歉,但是外面是我爹,他要是看見,肯定要罵我?!?/br> 霍憑景其實知道她說的什么,但故作不知,好似聽不見,還蹙了蹙好看的眉。而后霍憑景湊得更近,好似只是為了聽清楚她在說什么。 趙盈盈只好湊近他耳朵,用極輕的氣音說:“我爹在外面,不能讓他看見我,不然他肯定要罵我,所以我才這么不禮貌,對不起?!?/br> 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側,像羽毛撓動著他的心,愈發勾起他的熱血與生機。 他嗓音低啞,應了聲好。 趙盈盈繼續豎著耳朵聽馬車外的動靜。 趙茂山本來都要走了,余光一瞥瞥見了紅棉的身影,他再次折返。紅棉也沒料到這種情況,不過她比趙盈盈機靈,趕緊上前一步,向趙茂山問好:“老爺?!?/br> 趙茂山看了眼紅棉,又看了眼趕車的朝北,嘆了聲,對紅棉說:“你是年歲也不小了,該考慮終生大事了,只是你不該如此堂而皇之地與人在我們府門私會?!?/br> 紅棉:“……” 原來姑娘的不聰明是從老爺這里遺傳。 紅棉恭敬點頭:“老爺說得是,奴婢下次不敢了奴婢這就回去伺候二姑娘?!?/br> 趙茂山嗯了聲,紅棉趕緊回了府,臨走前看了眼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