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他覺醒了 第118節
“這神殿有什么好,你偏偏要來這里,與其在這里待,不如回我那鬼界做我夫人……何必在這里受罰?” 貍珠這才意識到自己里衣被掀開,岐方才查看了他的傷口,為他臉頰邊上了傷藥。 “你不要再胡說了……”貍珠有氣無力道,他放下了自己的衣衫,看向岐道,“你為何在這里,我這里你不必擔心?!?/br> “這里處處都是眼線,不要生是非,早些回去?!?/br> 岐一向覺得人世沒什么牽掛之物……在他遇見貍珠之前。遇見之后,一日不見便心中難平,他不由得盯住貍珠看,不知是不是眼前人給他下了什么迷魂藥。 “你讓我不要記掛你?”岐眉眼壓下一層陰森氣息,冷淡道,“若是你在這里吃好喝好,我自不會記掛……這才幾日,便成了這幅模樣?!?/br> 說著,握住了他的手腕。 貍珠唇線不由得繃緊,他想起先前在陰陽鏡前見過的魂靈,已死之人記不得前事。 這人縱然不記得了,性子也變得歡脫許多,為何情意似如前? 可是憐又在迷惑騙他。 “我是自愿受罰,這些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必傊樽煊驳?。 方說完,眼見著岐要變臉,那張艷麗的面容幾乎要冷笑,門外“砰砰砰”傳來了動靜。 “在里面嗎……去他屋里看看?!?/br> 話音方落下,兩名神使便推門而入。 兩道審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兩名神使打量著他殿中。 “近來神殿似有邪祟出沒,你可曾見過可疑之人?”神使開口道。 隔著一扇屏風,貍珠身形僵硬,被褥之中少年躲在他身下,腰間傳來柔軟的觸感,對方如同牛皮糖一樣粘在他身上。 就算是為了遮掩身形……也不用抱這么緊。 貍珠有些不自在,他留意著身下,不由得出神,半天才回神,神使已經起了疑心。 眼見著對方上前,貍珠開口道:“未曾見到可疑之人?!?/br> “………”兩名神使對視一眼,其中一名神使道:“聽聞您在神殿受了罰,傷勢如何了?” “尚可,不必二位擔憂?!?/br> 話音落下,兩名神使已越過屏風,被子底下的少年似有所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抱著他往他懷里鉆,貍珠身體不由得僵住。 空氣之中的雪香有些膩人,貍珠臉上蒼白,不知是不是被熱氣蒸的,泛出病態的紅暈。 “………”貍珠看向進來的兩名神使,眼中帶著淡淡的不愉,兩名神使什么都沒有發現,只得離去。 似聞到了什么氣味,臨走時,其中一名神使提醒他,“不知是否是錯覺,聞見殿中似有雪香……那是邪祟勾引人時所散發的香味,您若是孤陋寡聞不知,莫要在神殿之中使用,仙君最厭雪香?!?/br> 說完,人便離開了。 空氣安靜下來,岐隨之從被褥之中探出來,漆黑的眉眼墨色翻涌,因為方才兩位神使的話,臉色不怎么好看。 “………”貍珠輕聲提醒,“抱夠了嗎?” 岐尚未撒手,察覺出貍珠當著要趕他走,他舌尖卷了卷,對方的名字從他唇齒間過了一遍。 “………貍珠?!?/br> 待人回眸時,兩片薄唇隨之貼了上去。 唇畔相觸,如同隔世而遇。 “……我還會再來見你?!?/br>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梧桐樹之下, 貍珠清掃著落葉,他身側落葉凋零,盯著枯枝忍不住出神, 碰到自己唇畔, 回憶起來那日對方莽撞之舉。 “江貍珠, 你代南慈前往神殿,馬上就要到祭祀了, 此事不可耽擱?!?/br> 貍珠回過神來,原先不準他入神殿, 自從他被責罰之后,傳信的神使便故意讓他過去。 此番用意不言而喻, 這里是神殿, 人性尚且如此,可見盛世之下未曾有任何變化。 “是?!?/br> 貍珠應下了, 他行走間背后的傷痕疼痛難忍,令他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他將掃帚放至一旁,接過經文前往神殿。 對方并不是日日都在, 他碰到了兩回,只把他當空氣, 近來還是降低一些存在感為妙。 若當真不在意他,便不會從那日之后又在他寢殿安設了許多監視之物。 掌控他的一切言行舉止。 神殿兩側大門推開,貍珠端著經文垂目而入,他眼角掃到了兩道人影, 憐身側是神使, 正在聽神使匯報著什么。 貍珠飛快的收回目光,把經文呈上去。 “目前游街的神使還沒有選出來………更接近凡世神君的有這幾位, 至于仙君所說純圣靈力,有幾位神使靈力微弱,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br> 貍珠并不是有意聽見的,他把經文放下來就要退下,可畫像就在他眼前,上面的人他再熟悉不過,畫的便是他。 他只佯裝不知,背后傷尚未好,若讓他見人間眾,恐他會更難以忍受此間虛妄之境。 “仙君,這是祭祀的祈祝經文,我先告退了?!?/br> 貍珠方要起身,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抬眸,便與憐對上。 冷淡的審視一番,憐開了口,“此畫中人就在眼前……你覺得他模樣純善?” 所謂神君,便是以凡世美好期望的寄托,需懷良善之心,圣潔之相,若是擁有能夠凈化邪祟的靈力再好不過。 神使不知憐所想,只知在仙君面前不可撒謊,聞言看向貍珠,隨之回話。 “我認為……他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br> “啪”地一聲,貍珠手中的托盤險些沒有拿穩,他把托盤扶起來,底下眼眸眼睫微顫。 “若是有其他人選,仙君不妨再斟酌一番,我恐不能勝任?!?/br> 清碧衣裳的青年臉色蒼白,前幾日受了鞭刑,氣勢顯得弱了些,那張面容透出一種柔弱至極的美,偏偏澄澈的眉眼之中又顯出某種堅定來,細若蒲柳不可折。 綿若青蓮莖難屈。 憐靜靜地審視著面前人,興許是前幾日被責罰,當真有些怕他,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初遇時,這凡人似乎也是這般單純易懂的品性。 “江貍珠。此為神使之責,你既身為神使,便有責任,不容推拒?!睉z開口道。 對方都這么說了,貍珠唇畔稍稍繃緊,聞言低垂眉眼,“仙君所言極是?!?/br> “凡世祭祀,你要早些做準備?!?/br> 貍珠回去時就要被迫搬家,因為那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他要搬去神殿旁,每日跟隨神使學習祭祀內容。 如此也好,貍珠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掃一眼梁柱的位置,那有一截凸出來的玉柱,上面的神使之眼正對著他的床鋪。 他佯裝不知,一想到憐興許差使一群神使監視他,他在臨走時故意忘了銀錢。 回來取時借了梯子爬上藻井取錢,順帶著把那一對神使之眼扣走了。 此神使之眼是玉石所制,若放在外面,興許能典當不少錢。 貍珠搬去了神殿附近的偏院,他在此需學祭祀禮儀,不必前往神殿,這院子靠近山邊,背后是一片虛無縹緲的迷霧,監視他的神使也少了許多。 他在此地可以好好養傷,還能練練劍,悄無聲息地打聽混入圣存殿的辦法。 “先前的神使之眼被他帶走了……他似乎并未察覺,根據我的調查?!鄙袷够胤A道。 憐聞言看過去,神使隨即低頭,“……貍珠公子似乎把那當成了名貴之物,神使之眼被他拿去典當了?!?/br> “幸而他未曾貪戀錢財,換來的錢都散去給了城中百姓?!?/br> “………” 他只需稍稍感應,就能感應到青年的位置。一片偏僻的院子,時常在桃樹下發呆。 貍珠并非經常在桃樹下。 只是院中恰巧有桃樹,因仙君人間相時從百里桃林開始斬祟,神殿之中栽滿桃樹,并不只他院中有,他院外也隨處可見。 平日里也沒有人來他這里,他自然隨性了些,練完劍便為自己上藥,并未在里屋,脫下衣衫自己約摸知道位置。 背后留下了交疊的疤痕,臉上也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子,因為祭祀那日要游街,這幾日用了去疤的傷藥,印子幾乎消失不見。 青衫褪去,墨色發絲垂落間露出斑駁的后背,雪白的肌膚交疊錯落,貍珠側目看一眼,他能掃到一部分,疤痕觸目驚心,他心下已經平靜。 墨發杏眼,面容似清染白紙,橫墨生春,純澈之目垂下,濃密的眼睫扇落,側顏蒼白柔軟,如同蓮枝上覆了一層雪團。 男子落衫,身若美玉,無暇清透,似畫中仙而出。 貍珠尚在涂藥,原先未曾察覺,倏然似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識地轉眸,邃看到門外的白衣男子。 桃樹之下,憐逢經此地,此地院門大開,院中人正在擦藥,那一片后背與樹影幾乎斑駁相融。 貍珠下意識地便套上了外袍,待他穿好衣裳,再朝院外看過去,那道身影消失不見。 ……可是發現了他在練劍,貍珠憂心忡忡,接下來幾日都不再練劍。 “……貍珠?!贬俅纬霈F是在他游行前一日,陰影之中一道人影浮現出現,少年今日穿了一身玄黑墨染的衣裳。 “我近日長高了?!贬獙λ?,在他身側站定,比他稍稍高出一些。 貍珠看了眼四周,打量了每一寸屋檐,確定這院中沒有神使之眼。 “你來找我做什么?可是有話要講……若是有話要講,說完趕緊離開?!?/br> “………”岐盯著他看,知曉他見白衣畏縮,便棄了一身白衣,聞言坐在他身側,嗓音不咸不淡。 “為何次次都要趕我走,我要帶你離開這里……應當我問你,你當真不隨我離開?!?/br> 岐:“神殿規矩諸多,此世之主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好……他不過是個偽君子?!?/br> “……你何必待在這里,”岐湊到他面前,墨眸垂下,艷麗的面容隱隱籠上一層殊絕的邪氣,“且看看我,如何忍心我日日思念你?!?/br> “………”貍珠不知這人近來又在胡思亂想什么,他們分明沒有關系,何時變得如此粘膩。 “你莫要胡說了?!必傊檗D向了一邊,“我是自愿留在這里,也未曾答應要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