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他們已然成為污濁原罪的象征,即便他們原本的種族定位應是幫助人類抵御深淵魅魔的協助者(2),也在漫長歲月的中傷詆毀中忘了本來職責。 可雙角獸仍持續練習著技能以提升抗潮闕值,折下的黑角吹響后還是可以搜尋yin·欲之罪…以及那無論多少歲都只有在獲得唯一伴侶后,才能步入成年的種族特性都一直質樸地沿襲最初的傳統。 可不被人類接受認同的孤立感卻愈演愈烈,尋不到伴侶的族人一味增加,多少族人因此至死都被迫維持著少年少女的身量,再沒成長分毫? 偏見與迫害愈演愈烈……再無種族繁榮可能的現在,竟就連曾會對他真摯說出“謝謝”兩字的圣女也要用這樣的目光看他,向他尋求足以麻痹思考的甜膩快樂嗎? 她當真想要被這樣安慰嗎?! 沉溺快樂能算哪門子的安慰!麻痹思考逃避現實算什么圣女!當初那個為了毫不相干的修道女甚至能靠近雙角獸的勇敢圣女去哪兒了??? …該死!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杰弗里憑著怒火沖上前,揪住有夜的領口就一把將她按上墻壁,目光含火地將自己的手指塞進那張顫抖的唇。 “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這世間還有什么嗶——是我們雙角獸不會的?” 口唇內胡亂攪動的手指引起難受的干嘔,可有夜硬是忍著沒有吐出那兩根作亂的手指,只用泛紅的眼眶淡淡與杰弗里對視。 “對我摔破罐是吧?” 睜著夢幻般淺紫眼瞳的少年忽地抽了抽泛紅的鼻頭,甜膩的嗓音也隨之顫了起來,越發小聲,且難以辨識。不知何為人類間安慰的雙角獸只能憑借經驗編織快樂,麻痹對方混沌的思考。 “不如干脆就這樣做下去,讓你討厭死我算了……” …什么? 有夜緩慢歪過腦袋,慢慢吮著口中異物,舌尖清晰地滑出開口詢問時的動作。 她現在整個人都被攏在過激的血色之中,不僅視野內蒙著褪不盡的殷·紅,就連耳鼓膜內也全是激烈及恐懼的心跳聲,黏糊糊的掌心仿佛還隨著心臟跳動時的節奏抽搐。 她是快死了嗎?還是已經死了呢? 為什么她現在什么也聽不清,看不清了? 為什么???那個瘋子光明神明明都已經走了,怎么她整個人都還是輕飄飄的,好似靈魂出竅呢? 說起來,這世上除了醫生與護士,還會有誰能觸碰血淋淋的,連接著血管,剛從胸膛剖出的心臟? 顯然,正常人是不會有這般稀奇經歷的,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剛剛親手將一顆正跳動的心臟塞回了鮮血淋漓的胸腔。 躍動的、黏膩的、鮮紅的、腥臭的……五感在那時所接受到的一切訊息都經久不散,過分血腥的沖擊畫面梗在喉間化作強烈的干嘔欲·望。 可人一旦恐懼到極點,就再做不出任何應激反應了。 她的思緒被血氣熏得迷糊起來,頭重腳輕的感覺令有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又或是說了些什么。 只要順從就行了…… 只要她乖,這一切都會過去,就像以往一樣…… 就像從前……就像…從、前? 她難道還要主動回到那個半死不活的從前么? 有夜攥緊拳頭,又下意識地快速松開,鮮明殘留在掌心的心臟觸感令她頭皮發麻。 可突兀的,熱浪般的黏膩吐息壓上耳廓,緩緩貼合的溫熱濡濕感與冷制偏硬的小巧舌釘一同鉆入耳道,試探性地舔·舐。 有夜機械性地轉動雙眼,試圖弄懂眼前發生之事,可口中攪動的手指卻變本加厲地夾·弄起顫抖的舌rou。淺粉的發隨之細細擦過側頸,甜津津的話語曖·昧壓進鼓膜,從極度恐懼中幫著她奪回幾分清明意識。 “我會讓你舒服的……” 綴有三角銀制舌釘的長舌細細刮過發脹的眼眶,杰弗里纖細的身體緊壓而來,推著她徹底貼上冰冷墻面。 他反反復復地吮著她的眼角,含糊不清地吐出模糊的話語。 “哭出來,只要哭出來就好了…” 哭? 等意識到這個字的含義時,有夜的面頰就已濕滑一片,她怔怔地眨了眨酸脹發疼的眼,口中漏出無意識的疑惑單音。 細微的吞咽聲響將她拉回現實,吮走她全部淚水的杰弗里終于抽走堵住她嘴巴的手指,探出舌·尖自下而上地慢慢包裹舔凈。 “杰、杰弗里?” 有夜也因著口內長時間的挑弄而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你怎么、怎么會……” 她的問句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本還黏在她身上的雙角獸一下遠離,沮喪望她。 “還是讓正常人類安慰你吧,我做不下去了……” 他滾動著喉頭,幾近嗚咽出聲,包裹在細長袖子內的手掌輕輕按上額頭,遮掩彷徨的眼。 啊…真討厭,這明明對他來說該是十分簡單之事才對。 可杰弗里越是向自己強調要給予對方快樂,要令其沉溺,胸口就更是悶痛,有什么快要在那處兒撐裂爆炸。 他一點兒也不想在這種情景下為畫布作畫,這令他感覺自己在偷在搶,一點兒也不光彩。 他是自遠古時代便存續至今的神話種雙角獸,是深夜中為人類抵御深淵魅魔的高尚種族,即便是要做,也該是正大光明的,征求對方同意后的兩廂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