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看,多可愛?!?/br> 也不知道他說這話是想要挽救自己的失言,還是殘忍地想要再推她一把。 他滑動著手機里的照片,然后給她介紹了一下他的家。 林珂唯的家建在知名山區,那里被規劃成一片自然保護區,不僅棲息著各類珍稀動物,還有獼猴與小松鼠,尤其他家是靠在天然湖泊旁的,因此哪怕是手機拍攝的遠景,也看上去十分詩意。 然后暑假很快結束,林珂唯同她道別,麻利地整理起他的大箱子。 當然,他還是不管她的感受,打開了所有的燈。有夜只能抹著眼淚,拖著輸液架自發地往衛生間走去。 “你想離開這里,去外面看看嗎?” 可正在整理行李的林珂唯卻忽然叫住了她,并第一次關掉讓有夜忍受不了的白熾燈。他動作流暢地翻出一塊手帕,再從護工服口袋里取出一小瓶不知名液體,慢慢浸濕手帕,用一種極為古怪陰冷的眼神盯著她繼續問道。 “想去我家玩嗎?” ……灰色的記憶隨著意識清醒而逐漸消散,她被迫蜷縮的行李箱也幻化成一只高高拱起的木箱,擁擠憋屈的小空間神奇地從原本干燥的陰冷微微升溫,還似乎有什么表面溫熱的硬物貼上了她的額頭。 也許是行駛在不平道路上的功勞,用于透氣的縫隙時不時就能漏進一兩抹寶貴的月光。逐漸聚焦的瞳孔也憑著那微弱的光芒,努力讓有夜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陌生的…喉…結? 誒?! 猛地后縮使得脹痛的后腦直接貼上粗糙箱體,在根本分不開的距離里,有夜看見同她一樣被俘的,滿臉窘迫的騎士克勞狄烏。 發現她蘇醒后,克勞狄烏面上窘色漸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被抓住的,身上鎧甲盡褪,只剩一件亞麻材質的內襯,縛在身前的雙腕擠壓鎖骨,于夜色中勾勒出更深的凹陷。而他額角上因重擊而附著的血液則已然干涸,形成一塊不小的暗黑血斑。 似乎是懼怕他自行掙脫,綁在他身上的才不是和有夜身上一樣的碎布條,而是韌性十足的編織繩,綁上時還謹慎地在雙手上罩了一塊布。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他也被抓了? 有夜有些慌張地轉動著眼珠,費力用舌尖去抵嘴里微濕的布料??杉幢闶禽p薄的絲綢,被有心死死綁緊后也是很難輕易扯開的。 最好是有什么突出來的東西能給她試著蹭蹭,看看能不能蹭開它…… 有夜在昏暗的箱內搜尋一番后,失望地轉而嘗試去磨手腕上的布條,可她背后的箱體卻并沒有任何突起的尖刺能夠幫助她。 板車依舊緩緩行進,在時間流逝不甚明朗的箱體內,克勞狄烏憑著黯淡月光發現了有夜嘗試自救的動作,他眨了眨眼,隨后舉起雙腕,“嗚嗚”喚了有夜兩聲。 有夜看見后,先是疑惑地停下動作,然后身處于相同環境下的優勢就一下讓她對上克勞狄烏的思路。她開始嘗試著翻身,可膝蓋往下都被后來的克勞狄烏壓得死死的,而箱體的高度根本不足以讓對方支起腿給她讓路。 行吧,特殊時期,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有夜努力往前挪了挪,直到快要貼上對方的胸膛,才沖著克勞狄烏點點頭。接著,她對著對方提示動作的眼神,努力向側邊抬頭,方便克勞狄烏的手臂下壓,環住她的上半身后,再將手腕上的繩結送到她的手心。 忽地,板車劇烈顛簸了一下,縫隙處漏進來的月光更濃了。 克勞狄烏躬起軀干,盡力上抬手腕,方便有夜去解上面的繩結。這樣的姿勢對他來說是有些吃力的,被拘久了的肢體末端已經泛起針刺般的麻,有夜努力翻扯繩結的動作更是加劇了綿密而持久的痛麻。 搖動的月光下,板車的顛簸使得眼前少女虛掩的披肩漸漸滑落,消瘦的肩頭因著束縛而不得不盡力后展,直直袒·露無防備且脆弱的胸·脯。 許是因為反手的狀態實在難以發力,為了解開繩結,她前傾得更厲害了,克勞狄烏似乎都能感覺到那縈著月光的柔軟發頂已然擦上他的脖頸,細細而又緩慢地蘑。 身體在一瞬間緊繃,克勞狄烏敢說自己的壞毛病又來了。 他感覺自己仿佛環抱著一尾調皮的銀魚,正因離了水而胡亂扭動著魚尾求生?;伇涞聂~鱗帶著難以置信的柔韌,雖似荊棘,卻如無骨,滑溜溜地在他胸膛前滑動著。 ……他現在一定紅透了。 如果現在這里有光,圣女大人一定會發現紅通通的他,然后驚訝地呆住。明明這種狀況下,吃虧的是圣女大人,而他身為男性,卻比女性更容易紅臉害羞,真丟人。 “嗚嗚!” 頸間那團月色驀然抬臉,用眼神示意他將手臂收緊。 事實上,再多收緊也沒有什么大用處了。 由于彼此間的體型差與箱體的容積,按照他們現在被擺放的姿勢,是很難讓一個反手被綁的人以一種不太困難的方式夠到另一人腕間繩結的。 …更別提真能解開被牢固系上的死結了。 在剛才的嘗試中,他就發現了,以圣女大人的指力,根本不可能同他搭檔互救。 “嗚嗚!嗚??!” 懷中的催促更甚,小克勞狄烏甚至因此挨了一下對方綣起膝蓋的剮·碰。 許是為了自行調整占位,不老實的小銀魚又連連用魚尾拍打著他的好兄弟,頂著前傾,鍥而不舍地翻轉身體,去解那在他看來根本不可能解開的繩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