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可以聽嗎?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當然可以! 有夜剛要作答,就見林克忽然騰空而起,后領莫名虛空上提的樣子就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扼住,然后嫌棄似地快速提去了長廊盡頭。 好在獅鷲對待女性尚且紳士,阿諾德只是將林克輕輕放在那處,而非直接粗暴地投擲過去。 林克呆愣愣地去摸自己的后領,顯然沒有搞懂自己怎么就會突然被拽著衣領扔到了遙遠的長廊盡頭。 阿諾德揉著眉間,又送出好幾道微風“清場”。 他的感官太靈敏了,所以才不愿意同林克說話。 晚宴上,林克吞下的那瓶藥水似乎還未被她消化完,也許在場眾人中,只有他能聞見林克現在渾身的異味。那股刺鼻又難聞的咸酸味是煉金術失敗后的副產物,那氣味就像是從海里新鮮撈起的海帶,惡心地令人厭煩。 可雙角獸最喜愛這股味道,根據馬克斯韋爾子爵的供述,當初那瓶被替換的圣水里就是這玩意兒的濃縮液。獨角獸只對原罪氣息敏感,而當天他跟得很遠,自是沒有發現異樣。 清風一道又一道地送出,在這股咸酸味稍微褪去一些后,被冷意束縛的白茶香氣攜著淡淡血腥氣不請自來,阿諾德的瞳孔隨之猛地一縮。 就在有夜忍不住要為阿諾德與林克的互動笑出聲來時,原本舒適吹拂的清風一下轉變成裹挾著憤怒的狂風,直接吹飛她松垮掛在肩頭的披肩。 阿諾德難以置信地回首,望向正手忙腳亂壓下裙擺的有夜,一字一句地詢問。 “圣女剛從費諾親王處歸來么?” 他松下搭在劍鞘上的手,改為雙手交握背去身后,并緩緩朝著有夜下壓上身。 那雙驟然升起nongnong烈火的湖藍雙瞳隨著重重壓力直接籠罩面無表情的有夜。 “不僅身體里被血族冰冷的魔素塞得滿滿當當,外面還涂滿了那邊那個懦夫的味道?!?/br> 阿諾德背至身后的手緊緊握拳,即便是修剪平整的指甲,也能在這個動作中輕易于手心印下深深月牙。 他雖極力克制著怒火,但隨著四周的空氣慢慢清澄,他的感官也漸漸恢復往日的敏銳,圣女身上那些交錯的氣味便越發明顯了。 那雙湖藍的眼慢慢睜大,再下一刻,圣女月色的發就突兀舞動了一番。 地面隨之猛烈沉降,有夜身后的墻壁也因驟然襲來的風壓而爬出網格般的裂紋。 可因被風壓小心避過的有夜則一概不知,她還一臉平靜地抱著教典,抬首作著聊勝于無的解釋。當然,有夜這話也是說給塞浦思聽的。 “我在他那兒睡著了,可能是因為蓋了他的衣服,所以染上了氣味?!?/br> “……” 阿諾德沒有應聲。 他忽然平靜下來了,或者說,是胸腔內那股無名火在這個解釋下被直接凍進了寒冰,重重地壓著他,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顯而易見的謊言。 淺顯的肢體接觸并不會令身體內部也充盈他人的氣味。 若非允許其進入靈魂深處,兩者的氣味絕不會呈現出這樣互相纏繞的糾纏狀態。 為什么? 圣女將原初教典交予馬克斯維爾子爵,阿諾德還能安慰自己這是以大局為重。信任林克也是友情作祟,他理解并支持,可費諾親王算什么? 難道圣女在短短兩日內,就允許了那個血族窺探她體內的最深處么?現下如果讓她以這個狀態回了教廷,就算真相是她被那狡猾的血族誆騙、強·制,教廷也定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按照阿諾德的性格,如果沒有帝國西部的事,他或許會將這份情感藏于心底,就那么遠遠地守著圣女,一直到任期結束才敢靠近。 可在裂谷那夜,圣女率先遞來的那塊裹著蜂蜜,又特意吹涼的兔rou似乎就已令他誤會了些什么。他開始抱有期待,甚至內心已隱隱為圣女打下屬于自己的標簽。 那日,他看著緩緩落下的紅·日,即便視野已慢慢趨于毫無安全感的純黑,也還是奮不顧身地追上了她。 他拼命扇動羽翼,追得如此緊,可終究還是沒有追上… “是真的!我可以對著原初教典發誓!” 有夜見眼前兩人均默契沉默,而遠處的林克又被長廊兩側的壁畫吸引住了,一時半會兒救不了場,只得連忙豎起三根手指壓上教典。 可她壓根不知道,即便獅鷲這個種族的占有欲都強得可怕,可同時,他們對認定雌性的包容度卻異常之高。所以如果想要徹底擺脫作為追求者的獅鷲,便需要與其劃清界限,不再給予分毫關注與希望。 ——很顯然,她剛剛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與她對面而站的阿諾德斂下眼簾,淺金的眼睫輕輕顫動,薄唇幾乎抿成平直的一條線,他掙扎了許久才澀澀開口。 “如果您真被迫背叛了主神,就不要傻到再回教廷受罰了?!?/br> 半響,他直起身,緩慢移開稍許升溫的湖藍眼瞳。 “我可以帶著您去我的故鄉,那兒…很開明?!?/br> 作者有話說: 總算趕完了今日份的,困死泡芙了嗚嗚嗚 ———— 感謝提供小月亮回教庭路費的小天使:從前的自己10瓶; 非常感謝各位拿著小鞭子催促小月亮啟程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