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但…這個游戲的饑餓感做得實在太真實了,她忍不住啊。 還是她自己動手吧! 路德維希舉著烤野兔,眼睜睜看著有夜用不靈活的左手撕下一條兔rou,小心吹涼后湊到阿諾德緊抿的唇邊,慢慢推擠塞入。 這算什么? 他正投喂的未來血仆絲毫不顧他的感受,用他投喂的兔rou轉而投喂馬上就會變成主菜的獅鷲? 因著有夜的借花獻佛,路德維希幾乎是惡狠狠地瞪向皺眉不耐的阿諾德。 這家伙要是敢吐出來,他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把整只兔子全塞他嘴里! 未來血仆都這么照顧他…等等,照顧? 難道是因為他前面囑咐了一句“幫著主菜一點兒”,她才這么做的么…路德維希越來越困惑了。 “你吃?!?/br> 有夜遞上兔rou,微微用力將那小塊rou壓上阿諾德的唇瓣。 日落不食是個好習慣,她本不該干涉的。 可接下來也許還有一場硬仗等著阿諾德,雖經過一周目的鋪墊,她已得知他能輕松擊敗路德維希,但尚未登場的路德維希的父親呢? 有夜不想阿諾德到時候因為咕咕叫的肚子失利,所以還是試著往他嘴邊遞了塊兔rou。貓科動物都怕燙,獅鷲帶著獅字,有夜覺著阿諾德應該也大差不差,這才吹涼了再遞出烤兔rou。 她想了想,柔聲補充:“不燙的,我吹過了?!?/br> 當然,如果對方還是不愿意吃,也就算了。 鼻尖滿是誘人的烤rou香,阿諾德遲疑片刻,最后還是顰眉慢慢張口含入了那小塊兔rou,卻遲遲沒有咀嚼。 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縈上心頭,令口中涂抹蜂蜜的兔rou不住酸澀起來。 日落不食并非只是阿諾德一個規避食物中毒風險的借口,那確實是他的生活習慣,但圣女卻全然不知。 雖然今日的確是他們二人的首次接觸,以往阿諾德沒有理由也不會特意前往教廷與圣女交談,但他卻時常會在不經意間追上她的身影,然后望著圣女漸漸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這種狀態自圣女上任延續至今,善于觀察的獅鷲早就摸透了在意之人的習慣與喜好,然而對方卻仍對他一無所知。 …圣女向來只顧著往前走,從來都不會留意身后佇立的他。 強烈的不對等感令高傲的獅鷲內心又酸又澀,當兔rou被再次遞至唇邊時,阿諾德想也沒想就一口吞下,連同先前那塊一起咀嚼吞咽。 但不管如何,圣女都在此時第一個想到了他,怪異的喜悅透過微翹的嘴角直接顯露,竟令一向自律的獅鷲覺得日落后偶爾破例吃些食物也很不錯。 或許他自愿被俘的決定并非冒險,圣女因此注意到了他,甚至還會為了照顧短暫失明的他像這樣…親手喂食。 “多吃點?!薄庞辛飧杉?。 有夜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口,口腔·內的傷口立刻刺痛起來,只能忍著疼小心地咀嚼…就算再疼也得吃,不吃不僅胃難受,等會兒還會沒力氣跟著跑。 盡管野外條件艱苦,但這烤兔rou上還是講究地刷了一層蜂蜜,外皮焦香微甜,別提有多好吃了。 然而,有夜不過才稍微墊了墊肚子,佳肴就被無情收走。 路德維希略顯別扭地吹了聲口哨召集雙角獸群,起身拉著鎖鏈,用眼神示意有夜該趕路了。 不知為何,下達“照顧”指令的人明明是他自己,但看見有夜喂食阿諾德時,路德維希的內心還是涌起一股酸意,甚至還怨憤起不能食用人類食物的自己。 …他也想被那樣照顧,圣女吹涼兔rou時的面頰可愛地微鼓,櫻色唇瓣俏皮嘟起,讓他很是牙癢。 那份癢意一直鏈接至咽喉,險些令他不管不顧地抓過她就蹭著那塊軟rou輕·咬嘬吸血液來止癢。 但他不可以,在父親沒允許前,他不能在有夜身上留下任何牙印。 太奇怪了,他為什么會對初次見面的人類產生如此強烈的食欲? 她的血液根本稱不上美味,不僅味道偏淡,還總盈著恐懼的酸味,與他往常喜歡的味道完全不同。 難道就因為她是頭一個? 哪怕沒有使用獠牙,第一個讓他不借助任何器皿攝取血液的人類總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但又是哪里不一樣呢? 路德維希陷入沉思,一個勁地快步前進,全然顧不上身后的兩人。 阿諾德被腕間的鎖鏈拖著前進,忽地一個踉蹌,似就要摔倒。 本還在怨念沒吃飽的有夜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環上他的手臂,連忙扶住于夜晚不能視物的獅鷲。 可對方卻借著摟抱的姿勢,于她耳畔低低道出情報。 “他口中的父親應是血族大名鼎鼎的費諾親王,帝國西部暗處的君主?!?/br> 有夜一愣,維持著因身高差而顯得無比別扭的支撐姿勢,凝神傾聽。 “據說明日是他的生誕,為此帝國西部自一月前就蠢蠢欲動,誘·拐殘殺事件不計其數,而西部教會離了因世誕祭不得不外出的塞西爾,基本已失去了作用…” “所以你才故意被俘?!?/br> 有夜讀懂了言外之意,擒賊先擒王。 與其等著世誕祭結束,再由塞西爾回西部教會向中央教廷請求借調圣殿騎士圍剿,不如此刻抓住機會直搗黃龍。 阿諾德贊賞地站直身體,又與有夜拉開禮貌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