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可是瑞王,瑞王騎得汗血寶馬,行動太快,對臣等下手不留情面,臣等又不敢傷她,只能讓她跑了!”那侍衛想起李攸燁的狠戾,仍然膽戰心驚:“不過,臣已經命人去追了!敢問皇上,必要時刻,可否對瑞王采取必要措施!” “什么必要措施?”李攸熔冷眼看著他。 “可否放箭……”那侍衛長話還未說完,就被一疊飛來的奏折劈在臉上。李攸熔幾乎暴怒:“你還有沒有腦子,朕已經被斥為無道昏君,你還想再給朕加一道謀害親弟的罪名嗎!” “臣不敢!”那侍衛長嚇得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李攸熔腦中一陣疼痛,他扶著額頭,皺眉緩了一會兒,不耐煩地揮手:“好了,你下去吧,派人給朕盯著她,只要她不出皇城,就不要輕舉妄動!” “諾!” …… 第128章 不共戴天 “瑞王殿下請留步,現在全城戒嚴,沒有皇上命令,誰都不能進出皇城一步!” 李攸燁駕著烏龍,一鼓作氣奔到東城門,守城的御林軍將她攔了下來。李攸燁勒著韁繩在原地轉了一圈,往城樓上發話的那人看去,見對方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將馬歡,她笑了笑,調轉馬頭,又往來路奔去。 城樓上的馬歡扶了扶頭盔,他接到宮里傳來的命令,務必把李攸燁阻截在京城,本以為這件事處理起來會兩面為難,沒想到李攸燁來了就走了,這讓他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其他幾個城門的首領都遇到了相似的情境。李攸燁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地趕到城門口,遇到攔截,也不反抗調頭就走,把整個城門警戒好一頓折騰。 直到天色漸晚,李攸燁才算消停下來,駕著馬歇在江府門前,早已等候在那兒的杜龐把她迎進去,而身后跟了她一路的探子,抹了把汗匆匆忙忙回去報告李攸熔。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這么久才回來,我可是聽說你早就出宮了!”江玉姝從院落里迎了出來,覷著李攸燁,想從她臉上看出個究竟。 “呵呵,沒什么,陪別人玩了玩!”李攸燁笑著往廳堂里走,一眼就看到了胡子花白的江令農,正坐在太師椅上和旁邊的紀別秋聊天,兩人隔著一張茶案似乎聊得頗為投機。她老遠便喊:“舅爺爺,舅舅!” 江令農招招手示意她進來。 一老一少久別重逢,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歡喜。江令農盤亙在太師椅上,看著李攸燁,開門見山地說道:“如今的形勢,老夫已經無能無力,前幾日老夫已經向朝廷提交了返鄉的辭呈,這最后一面,只能把一些你該知道的,告訴你!” 李攸燁已經有心理準備,沉默地點點頭。 “你可知道,當初扶你登基是我們萬般無奈的選擇,對于當年所做的決定,老夫心里一直覺得有愧。不僅愧對玉瑞歷代先帝,也愧對天下黎民,這點老夫不瞞你!”江令農坦誠望著李攸燁說:“現在帝位已經重新回歸正統,老夫在這里先把話講明白,老夫不愿再見你去爭奪,這對你,對所有人,對江山的傳承都好,你可知曉?” 李攸燁抬頭,直視著江令農:“舅爺爺所說的好,莫非就是指帝位回歸正統?可攸燁不這么想,自古以來有誰的帝位是真正正統的?哪家帝位不是從前朝奪過來的,就連太祖爺爺的也是從前越手中奪得天下。舅爺爺的說法請恕攸燁不甘茍同,真正的正統應該是順應民意,誰有能力,誰有才干,誰為百姓做主,誰就是天下之主。李攸熔既然無法安定民心,那么這個天下,便讓能者居之!” “天下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若是都起來做皇帝,那還得了!帝位傳承以血脈延續為正統,就是要消滅那些人的野心,你所說的能者居之,那是在打天下的時候,安天下就要講究血脈傳承,講究正統!你居然膽敢妄議太祖功過,簡直是狂妄忤逆,數典忘祖!”江令農手指在桌子上敲得啪啪作響,氣得吹胡子瞪眼道。 李攸燁扭開頭,倔強道:“太祖有功又有過,晚年尚且自省,留下平波劍,讓后人反思評價,攸燁作為太祖子孫有何議不得?舅爺爺既說血脈傳承,那本王就說血脈傳承,本王是先帝血脈,玉瑞第五代皇帝,因傷遜位,并無過錯,本王如今拿回自己的皇位,有何不可?” “你!”江令農嚯的站起來,手指著李攸燁,半天說不出話來。紀別秋捋著胡子,不動聲色。他又緩緩坐了下來:“哼,你真以為你是因傷遜位嗎?老夫也不妨清楚地告訴你,你出事后,太皇太后本沒有讓攸熔即位的打算,是老夫據理力爭,以你的身份為威脅逼迫她做出的讓步。老夫此舉,就是想趁此機會把皇位傳回正統,讓所有人都解脫。如果沒有老夫的力爭,現在的皇帝仍然是你!” 李攸燁詫異望著他,臉上的表情風云變幻。她萬萬想不到江令農會用逼迫的手段要挾皇奶奶,潛意識里突然想起一個耳熟的詞,似乎能夠解釋當前這困惑,那便是,天道無親! 江令農把頭別開:“老夫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事老夫也不想再插手,你想做什么,老夫阻止不了,但絕不會幫你!還是那句話,我只是把你該知道的都告訴你!其余的,你自己好自為之!” 江玉姝從未見過祖父顯出如此冷肅無情的一面,尤其是在他一向疼愛的李攸燁面前。雖然知道江令農這是把丑化說在前邊,但當她看到李攸燁的拳頭緊緊握起,一雙難以置信受到傷害的眸子緊緊盯著江令農,細弱的身子卻依然保持著最初倔強的姿勢,她忍不住為她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