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眾人都拱手見過。 李攸燁這才笑道:“狀元初入邊境,恐不能服人,朕派你們四個給他壓陣,可別失了威風!”四人也笑道:“哪里,哪里,別人不知單將軍的本事,我們幾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凡有用的著我們的,狀元只管吩咐,末將在所不辭!” 單倫尊抱拳應謝,因問道:“皇上,神武軍副將都派到臣身邊,那皇上的安危如何?” 李攸燁擺了擺手道:“這個倫尊不用牽掛,朕自有安排,你只要記住,你的安全不容有失,否則朕沒法同鄂jiejie交代了!” 此事告一段落。倫尊等人告退后,李攸燁又轉去了御書房處理政務。前幾日的江陽郡水患一案,經康廣懷督領刑部徹查,總共查出涉事官員五十多人,占了受災縣區官員總數的一半,李攸燁乍一見這冗長名單,難免氣憤寒心,嚴詞下令一經核實罪名,所有涉事官員一律嚴懲不貸。又降旨將江陽郡守陸秉勛即日押解京城,聽候發落。著江陽郡丞李善念暫代郡守之職。為求萬全,特命戶部侍郎劉嵩為欽差專使,運去救援物資,細細囑咐他務必要安撫百姓。這才暫時罷休。 晚膳江后派人過來傳召,李攸燁提前處理完了政事,不忙去赴,就先回堯華殿看看權洛穎。見正殿無人,就轉到西暖閣,意外見掛念之人躺在床上。 “這么早就睡了?”自疑惑著,悄悄靠近床前,斜影顧看,一看不要緊,卻見床上之人臉色蒼白,眼角有淚濕的痕跡,眉里鬢里,似是在忍受極大的痛楚,都夾了細汗出來。 李攸燁心里咯噔一下,手撫上她的額頭,感覺微微有些冰,意外碰到她的手,也是沁涼的,這暖閣里暖春的溫度,身子卻如此冰涼,別是生了病了,念及此,李攸燁就有些心慌,忙傾身問:“權jiejie,你哪里不舒服?” 權洛穎聽到聲音只睜了睜眼,睫毛抖了一下,復又合緊,扭開頭去,翻身背對著李攸燁,一只手耽在眼前,另一只捂在腹上,一動不動地側躺著。 饒是事前不知,待看完她的動作,李攸燁便也明了,雖然她自己很少痛過,但知那滋味不好忍的,見權洛穎盈盈弱弱的隱忍模樣,更添了心疼。 “來人,備些熱水來,再準備個暖水袋!”吩咐了外面的宮人,李攸燁一下跳到床上,蜷腿跪著,用力搓了搓手,放在臉上覺得熱乎了,又擱在自己肚子上試了試,覺得正好,便麻利地從權洛穎腰間探過,覆在她的肚子上。 “你……做什么?”痛中的權洛穎眉眼未松,抓住李攸燁的胳膊不讓她亂動。 “幫你揉揉啊,我疼得時候,皇奶奶幫我揉揉就好了!”李攸燁說得天真,在權洛穎身后跪定,手掌隔著衣衫,在那平坦的腹部輕輕緩緩地揉起來,邊動作著邊問:“這樣還痛不痛?” “嗯!”權洛穎輕輕哼了一聲,不知道到底是痛還是不痛,只是扯住李攸燁胳膊的手雖未放開,也不見推阻,李攸燁就這么沒底地揉著,當她不痛,要不然早就應該受些拳腳了。 沒一會兒,宮人將水和暖袋送進來了。李攸燁揮揮手,讓他們退下去。宮人走后,她下床來,拿了暖水袋試了試溫度,覺得合適便回頭塞到權洛穎懷里:“權jiejie,用這個暖著肚子!” 遞罷,又拿一塊毛娟浸了熱水,試探著擰干,托在掌心上,跪上床沿,傾身擦拭權洛穎額前腮后沁出的細密冷汗。 卻說權洛穎腹部被揉著真覺得好些了,一離了李攸燁的手,那脹痛便又犯了上來,這會子擰著眉頭翻過身,直直躺在床上,面朝李攸燁凝眉,一雙墨染的水眸,半開半合,盯緊眼瞼下細白溫熱的手,手過之處,軟娟留溫,離開之后,又剩暗爽的沁涼,竟越發懷戀它在腹上的作為,可惜,怎么都說不出口讓她再幫自己輕揉,心下就有些苦惱犯難。 “你很痛嗎?”李攸燁見她神色凄楚,哪想到那么多,只認為她是疼入肺腑了,額頭就有些虛汗冒出來,抓耳撓腮一番,忽然開朗,道:“你等著,我去皇奶奶那里討幾棵驅寒丹來,對這個痛很管用,你先忍著點,我馬上就來!” 說完,不待權洛穎反應,就給她蓋上薄被,撒腿往慈和宮跑。眼見著李攸燁一溜煙就沒了影蹤,權洛穎嘆口氣閉上眼,把小腹上的水袋拿開,學著方才那人的動作,自己揉起肚子,結果沒揉幾下就堅持不住,又掉了幾滴淚出來,心里倍添委屈。 原來,她每次經期,都由陳蕎墨細心料理,不曾忍受過什么痛楚,偏好這次陳蕎墨不在,魯韞綺一早也不見人影,起事后,她便從清早痛到現在,無人來眷顧,雖然不屑做顧影自憐之態,但心中難免覺得凄涼,方才李攸燁來得時候,想到終于有人發現她了,一時委屈差點哭出來,李攸燁的溫柔好歹平復了她點落寞,如今又剩自己一人,在這背井離鄉的旮旯角落自生自滅的,任她半生溫暖四溢,今日這一遭受,都封塵箱底了! 卻說李攸燁真是火燒尾巴一樣沖入了慈寧宮,從進門伊始就皇奶奶的叫個不停,把一向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江后都給唬出殿外迎她,逮著人就詢問:“你怎么了,這般頭重腳輕的?” 可不是么,李攸燁見到江后出來,一個剎車不及,頭先栽到了皇奶奶懷里。不過,她也不管這些,見著人比什么都高興,兩邊眉毛一開,堪比那殿宇上的飛檐,喘息未定,便伸手道:“皇奶奶,你還有驅寒丹嗎?孫兒有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