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諾!”兩人領命,立馬執行。 與此同時,一個靠近宮門的身影,眼睛瞇了瞇,握刀地手上不斷有血跡流出來,但他卻渾然未覺,待到身邊的將士離開,他朝那敞開的宮門奔去。 “高子,主帥下令集結,還不快去!”一個士兵突然沖著他的背影大喊道,可那身影已經顧不得應聲,頭也不回地往里跑去。 “抓住他!”李攸燁喊道,所有人都發現了,那人走過的一路,盡皆是淋漓地鮮血。宮里的侍衛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沒有對這個穿著神武兵甲的人多做防備,當李攸燁喊的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可那人已經竄入宮里。 “跟我來!”李安疆抽出冰刃就追了上去,李攸燁心下一慌,往宮里直奔而去。 “啊哈哈哈哈!”在眾人的目光中,手執兵甲的神武軍將士一步一步退了出來,李攸燁臉色煞白,倒退著腳步,瞪著那張猙獰恐怖的臉,突然止住步子,沉吟道:“上官景昂,你最好不要挑戰朕的耐性!” “你不要挑戰老子的耐性!”幾乎扭曲的腔調宣泄著那人癲狂的叫囂,眼球幾乎快凸了出來,擱在權洛穎脖子上的刀刃劃出一道血痕,“都給老子退開,退開,快——”歇斯底里吼叫印證了他臉上的猙獰的暗示,“否則我殺了她!”冰冷地刀刃隨時都能破開喉嚨,權洛穎幾乎被那人的手臂勒斷了氣,朦朧的視線中,隱約看到那張驚恐萬狀的臉孔,心里不由自嘲,好相似的畫面,這是命運跟她開得玩笑嗎? 第070章 箭在弦上 冰冷的刃帶著疼意滲入肌里,涼的她倒嘶了口氣,渾身被鉗制動彈不得,咫尺間困獸般的嘶吼震的耳膜生疼,“全部給我退開!”待到一步步后退,他像是歇了口力氣,只是恐怖的音調絲毫未變:“我的人都被你們炸光了,五馬分尸!你們可真是狠??!” 摧入咽喉的血腥搗得胃里翻江倒海,卻已無力去宣泄,濃重的殺意將她卷進成逃無可逃的漩渦中,上官景昂的目的昭然若揭,在和她錯愕的照面后,臉上點燃的那種絕處逢生的希望一度讓她毛骨悚然,這個人砍向鄂然的那一刀毫不留情,而不傷她性命,想來在他看來她的命似乎能救得了他??墒?,能嗎?朦朧的視線中,李攸燁的身影似是僵化了的石頭,迎著愈來愈近地威脅,沒有再往后挪動一步,她從她凌厲逼人毫不退讓的氣勢中領悟,原來,她不是一個能受威脅的人,很想扭頭對那面目不知道猙獰到何種程度的人嗤笑一聲,你打錯算盤了,可惜已經無力去實現。直到感覺刀上的力道猛地加重,粘稠的血液噴張似的順著脖頸滑落,微澀的嘴角才在看清李攸燁身子猛地的一顫后,嘗到了咸濕的味道。 在場神武軍中不乏見過權洛穎的人,深知她在李攸燁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李攸燁為了她怒刺晉王世子的事情,早已傳的滿城風雨,這個來歷不明的絕美女子讓一向仁慈寬厚的皇帝不惜違背太祖的遺言,同室cao戈,可見她在李攸燁心中的分量??峙逻B她自己都未及想到,打那以后,加諸在她身上的“紅顏禍水”的言論甚囂塵上,江后花了大把力氣,不惜大肆渲染藍闕公主進京的事件,深層用意就是為了平息這些流言蜚語,而李攸燁安排的她們在小院中“避禍”,避得無非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罷了。 如今她落在上官景昂的手中,從李攸燁那一再隱忍的態度上看,她是想盡力保她了,眾人對此都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以何種方式保了。 “上官景昂,你逃不了了,你欺君罔上,死有余辜,皇上沒把你們上官家立即處死已經是天恩浩蕩,你不要不識好歹!”李安疆見李攸燁一再退卻,心里也明白幾分,但現在的情形由不得她了,李攸燁若是為了一個女子放走了上官景昂,恐怕會被天下人恥笑,他振臂一揮,神武軍將士將上官景昂團團圍住,萬箭上弦,蓄勢待發。李攸燁心中一緊,眸中盡是那慘白到搖搖欲墜的人,她渾然不覺自己流了多少血,睫毛輕合,安寧的像是要睡去,可從脖頸處蔓延出的觸目驚心的猩紅,幾乎讓李攸燁的血跟著抽空,她恨不得撲上前撕碎了上官景昂。 “欺君罔上?”上官景昂臉上帶著一味的猙獰:“十五年前李戎湛殺我家族兩百人,他不君,我不臣!” “亂臣賊子,先帝的名諱是你叫的嗎?”李安疆的瞳孔縮了縮,揮刀就要上去砍,被張仲景攔住,李攸燁咬牙道:“你想要什么條件?”每一個字都像丈量他的死期,聽在人毛骨悚然。 上官景昂微瞇著眼,看著李攸燁:“我沒打算活著回去,上官家這次完了,但臨死前能拉個人墊背也是好的,”隨即露出邪佞入骨的笑,垂涎三尺地看著權洛穎:“不過,這么絕色的女子,嘖嘖,死了真是可惜了,”沾滿血腥的氣息湊近那光滑細膩的肌膚,眾目睽睽之下嗅了嗅:“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有美人陪我下地獄,老子死也死得痛快!” “無恥!”李攸璇再也看不下去,破口大罵起來。上官景昂置之不理,活像一個垂死之人正在宣泄最后的猖狂。 雖然腦中昏沉一片,權洛穎仍是反感那游走在肌膚上的渾濁氣息,嫌惡得皺緊眉頭,“人不怕死枉少年”的理念頭一遭被她義無反顧地踢入西伯利亞,與其這樣受辱,還不如死了痛快。她疲乏地睜開眼,迫不及待地尋找著李攸燁的所在,李攸燁咬牙切齒地看著上官景昂,全身的戾氣匯聚成極度冷冽的氣勢,她發誓,不碎了他,她就不姓李。然而,當對上那極度虛弱的目光,感受著那份決絕,她的心口微微一震,再去捕捉,除了那張火光中仍慘白的容顏,目光已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