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段話，陸云飄越發感覺裴凌彥就像是知道什么。

    譬如自己真正的身份，譬如自己穿梭在不同面位完成任務，其實都是為了一個人……

    一瞬間，陸云飄感覺無法呼吸。

    “師尊……”

    “告訴掌門，道侶儀式……取消吧?！标懺骑h用手扶著腦袋。

    他腦海中有一個想法：

    他知道你不“愛”他了。

    他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任務”了。

    陸云飄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他想立刻和裴凌彥面對面，立刻解釋給自己聽，自己是有愛他的，自己現在也不是為了任務……甚至，自己已經決定將一切都在這個世界結束了。

    “師尊，你別太難受……凌彥師弟要么是有什么原因，要么這其實根本就是一場誤會?！?/br>
    “他真的走了?！标懺骑h一字一頓地說，“我知道他確實真的走了?！?/br>
    “……”

    “這件事，不必告訴團子?！标懺骑h捂著心口，“這件事……”

    “師尊……道侶儀式取消……這件事你覺得瞞得住嗎？”

    這樣的時刻，裴凌彥卻消失了……如果這真的是裴凌彥自己要消失，很難不說他的行為是帶著恨的。

    可是……他怎么會恨陸云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陸云飄如何如何相愛，他怎么會恨他，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偏生在這一天給他這樣的難堪呢？

    “師尊，不要太難過……”

    “我不難過，這一切，本就是我的錯?！?/br>
    仔細想想，他覺得當初盛清凝會說出從前，從來，這些話，也是有緣由的。

    陸云飄問系統：“你應該知道一些什么?！?/br>
    “啊這……”系統沉默，系統疑惑，系統無奈，“我真的……不太知道?！?/br>
    “那你告訴我，他們按理來說，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對嗎？”

    “按理來說……是的?！?/br>
    “他們就像是npc，他們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不可能知道我的目的，不可能知道我可能是因為任務接近?！?/br>
    ——當然，在這一世，從一開始陸云飄就沒想過攻略誰。至于后來的一切，只能說是緣分使然。

    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

    “其實，裴凌彥就像是紅云幻境的九王爺?！标懺骑h有一個想法。

    “明明是npc，卻知道了自己身為npc的身份?！?/br>
    “甚至于……盛清凝在當時說出那些話，也是因為他知道什么?！?/br>
    雖然并不清楚他們為什么會知道……

    系統：心虛中……

    陸云飄：“其實你也知道什么吧？或者說……你隱瞞了什么？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系統：……持續心虛中。

    “其實事情還有蹊蹺。如果只是像是九王爺一樣知道自己是npc，其實而不至于說出什么從前，從來，前世……”

    難道說……

    陸云飄怔怔愣在原地。

    難道說，自己每一世攻略的人，其實也是同一個人。同樣，每一世被自己“辜負”的那個人也是一樣的。

    可為什么在這之前……他們沒有自我意識？

    當然，所有事情都是需要發展到一定程度才會產生某種化學反應，雖然陸云飄無法接受，只能說或許恰好現在就是時機。

    ——就好像自己終于在這一世決定結束一切。

    “師尊，你別太難受……”

    陸云飄搖搖頭，他算是終于恢復了精神，只是眼神還有些疲憊和茫然。

    一旁的弟子安撫他：“是啊，師尊，外邊的事情……掌門說不需要你擔心?！?/br>
    “是我的錯?！标懺骑h嘆了口氣。

    第一仙門長老和自己徒弟談了一場師徒戀，這已經夠不被世俗容忍，所有人都笑話這幢婚事，連帶著笑話第一仙門，掌門也是力排萬難給他們安排了這場盛世婚禮。

    陸云飄可以理解，裴凌彥離開自己的時候，其實還是有怨氣的，這不怪他。

    陸云飄說：“我現在就出去，不能讓掌門一個人收拾著局面?！?/br>
    “可是師尊……”大師兄攔住了陸云飄，不忍心說外邊的人聽到風聲，現在一個個都等著嘲笑他。

    “我不怕嘲笑。不過……”

    “什么？”

    “這幢道侶儀式，還是得繼續舉行下去?！?/br>
    “??？？？”

    ……

    “第一仙門竟然出這種丑事，嘖嘖?！?/br>
    “這樣的名門還搞什么師徒戀……看來第一仙門也不夠如此，正經的仙門忙著修習，師傅和徒弟怎么會在一起？”

    “所以這不是遭報應了嗎？聽說第一仙門的那位陸長老的弟子……在儀式之前就跑了?！?/br>
    “胡說八道吧？聽說儀式正常舉行的啊?！?/br>
    “什么正常舉行啊，是搞了個儀式，不過新郎壓根就沒出現，借口什么修煉過程中重傷了，這借口真是假的沒法再假?！?/br>
    “什么？還有這個事情？”

    “一看你就人脈不管……知道的少，要說我師兄可是親自跟隨我們師門的人去了現場?！?/br>
    “嘖嘖……”

    裴凌彥走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以他的修為，要去任何地方都能很快。

    本以為遠離自己所在的仙門，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就能求得清閑，沒想到還要聽別人議論自己和陸云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