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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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半個時辰,便有消息傳來。 范夫人名下的一家當鋪,早前收了人家一幅名家畫作,人家昨日來贖時,給的卻是假畫,苦主不依不饒,正當街大鬧。 消息傳到范夫人院里時,她正端坐著看猊哥兒喝奶,聽見鋪子里有人鬧事,她不過是揮一揮手:“叫掌柜的處置了就是?!?/br> 掌柜的若是能處置,也不必報進內院了。 原來那人當初當的是急當,掌柜的只以為這必是死當了,把價錢壓得極低,不知怎么這人昨日又來贖了,給的價格還極高,由不得掌柜的不動心,收了一千五百兩,由得那人把畫贖了回去。 今日一早,那人就到門口大鬧,只說當鋪以假亂真,叫他虧了一千多兩銀子。 這樣大的差錯,掌柜的哪敢瞞。 秦芬聽了,倒為五少奶奶叫聲好:“難為五嫂情急之下也能想出這樣的好法子來,尋常鋪子,確實也難尋這樣大的錯處?!?/br> 桃香性子急,扯著報信的小丫頭問一聲:“太太呢?猊哥兒呢?” “太太這時候已經急坐了馬車出門了,猊哥兒還在太太院里,不知怎么哭鬧不止,臨兒已經不敢服侍了,言語間想叫猊哥兒回去,反倒被乳娘嗆了兩聲呢?!?/br> 桃香揮手叫小丫頭下去,由衷地嘆一句,“這個五少奶奶,倒真是有本事,一出手竟也這樣周全,又能動心忍性?!?/br> 秦芬笑一笑,這一日便坐在屋里,等著聽外頭消息。 范夫人到了當鋪門口,苦主上來就攔著馬車哭訴,又說自己命苦,又說范夫人勢大壓人,喜兒忠心護主,又說不過那人,險些氣哭了。 人群中有好事之人報了官,差役來了,卻沒那個本事分辨畫作真假,只能又回頭稟報了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雖是四品官,卻也沒有看畫的本事,只能判個改日再斷,草草退堂。 日落西山,范夫人才堪堪到家,秦芬和五少奶奶早等在廊下請安,范夫人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手一揮就趕了兩個兒媳婦走。 秦芬看一眼五少奶奶,立刻轉身就走。 五少奶奶期盼地看一看屋里,忍住了不曾說話,也慢慢調頭回去。 范夫人聽見屋里傳出嬰兒的哦啊聲,頓時頭都大了,連忙喚住五少奶奶:“我這里有事,不便照應猊哥兒,你好生接回去吧?!?/br> 第248章 秋風漸起, 桂子香飄,秦芬的肚子也慢慢隆得高起來,遠處一望,跟筷子上穿個丸子似的。 這日秦芬在花園里散步, 正巧遇見五少奶奶領著猊哥兒出來。 五少奶奶把猊哥兒遞在嬤嬤手里, 上來和秦芬見過禮,親切地撫一撫秦芬的肚子:“這些日子太太沒叫請安, 我都沒見你, 這肚子可又大了一圈了?!?/br> 秦芬點點頭:“是, 也有五個月了呢。猊哥兒也愈發壯了,瞧著更像五哥些?!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是, 大伙兒都這么說?!蔽迳倌棠袒仡^看看兒子,臉上多些笑容。 敘過閑話, 五少奶奶支了乳母嬤嬤下去,只留個穗兒在身邊,秦芬會意, 也只留個南音在身邊。 五少奶奶臉上含笑, 說話也比從前多些鎮定自若:“太太那鋪子的官司還沒打完,如今可是再沒空去想猊哥兒的事了?!?/br> 秦芬為著避嫌, 并不曾追著打探這事,只叫桃香時時報了信上來, 這時聽見五少奶奶的話,她略抬一抬眉毛,似笑非笑問一句:“怎么?就只一幅畫, 真假那樣難辨嗎?” 五少奶奶仔細看一眼秦芬, 似要分辨她的神色,然而一遇見秦芬的目光, 又縮了回去,不自在地理了理身上那件絹紗罩衣,望著遠方道: “哪兒呢,金陵城里能人那樣多,一幅畫哪里就辨不清了,我找人鬧的事,早就結案了。后來扯出前頭大伯母管家的事來,一細算,當鋪的賬簿上竟差了萬把兩的銀子,如今是太太正在狀告大伯母呢,與我可再沒什么干系?!?/br> 說罷,五少奶奶還是忍不住看了看秦芬:“后頭的事,弟妹是不是也早就算到了?” 秦芬不置可否,只輕巧繞過話頭:“這些日子我身子重,不曾多應酬,前兒聽我四姐說,外頭對太太,對你我,評價口風可全不一樣啦,這是五嫂辦事有力?!?/br> 五少奶奶見秦芬不肯答話,也不刨根問題,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太太這人慣會假清高博清名的,以前金陵城都傳她獨力支撐養大七弟,又說她對家里兄嫂寬容忍讓,夸得跟個觀音菩薩似的,我也一直把這美名當真,經過上次弟妹點撥,我才回過味來,那全是她自個兒夸出去的?!?/br> 可不是自個兒夸出去的,順帶還貶損了一把大夫人。 雖說大夫人那些事是貨真價實,范夫人貶她算是自保之策,然而教養范離長大成人,里頭卻沒有范夫人多少事了。 范離十來歲就投入英王府,一拳一腳都是當今皇帝教出來的本事,跟范夫人這親生母親,可沒什么相干。 五少奶奶想到這里只覺得諷刺,又笑著冒出一句:“原來做好人這樣容易,會吹牛就行?!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話說得促狹,穗兒聽得心驚膽顫,不去看秦芬,只看南音。 南音一臉板正,連眉毛也沒掀一下。 穗兒這才放心,低頭聽兩位主子又說了下去。 五少奶奶這次卻沒扯著范夫人的事不放,又說起旁的來:“聽說哥兒兩個,還是要外放了,皇上這次只怕要派他們接手邊境的大將軍印,他們一守便是幾年,留我們婦道人家領著孩子長大,下次他們進京,只怕猊哥兒和你肚里這個,都會追著打鬧了?!?/br> 這次,換南音抬起頭來看對面的主仆兩個了。 自家姑娘要跟著外放的事,算是臨時起意,雖拿定主意,可還誰都沒說呢。 姑娘又不會說虛話,可預備怎么接五少奶奶的話,總不好順口說著堂兄弟兩個一起長大,轉頭就跟著少爺出京了。 秦芬顯然也想到了這里,低頭想一想,還是繞過了話頭。 “五嫂,我娘家嫂子懷孕了,我又不知送些什么好,想請你幫我拿個主意?!?/br> 五少奶奶最是熱心的,聞言連聲應下。 妯娌兩個坐在一起,五少奶奶替呂真選了許多東西,一邊選,還一邊夸采蓮和有貴的婚事辦得體面,好生吹捧一通秦芬,興興頭頭地離去。 南音一邊把那些顏色鮮亮的絲線和綢緞收起,一邊問秦芬:“姑娘,這出京的事,還是得趕緊透個口風出去,范家這里倒不如何,家里太太和徐姨娘那里,總該說一聲的,總不能到時候當真拔腿就走,太太和姨娘,還有四姑娘和三少奶奶,可不要傷心壞了?!?/br> 話是這么說,可是皇貴妃千秋節還未到,秦芬又沒個機會進宮去討主意,哪能把出京的事亂說。 如今皇貴妃脾氣大得很,若是有人告秦芬一個煽亂朝綱,她準保吃不了兜著走。 秦芬想一想也是頭疼,竟一時不知怎么辦了。 她自知道范離要出京,便打定主意要在京里立起威來,所以才使了五少奶奶這個先鋒,替她把范夫人給絆住,再把名聲給打出去。 誰知那夜纏綿過后,范離打定主意要帶她出京,秦芬原先的種種安排,只能徒留個影子了。 這時想想自己的錦囊妙計,秦芬又是可惜,又是遺憾,嘆口氣囑咐一句,“出京的事,等機會到了才能提,趁我還在京里,多送些東西給太太姨娘,還有四姑娘、六姑娘和三少奶奶?!?/br> 按捺多時,終于到了皇貴妃的千秋節。 自從皇后被韃靼人害成重傷,一直昏迷臥床,形同廢人,皇貴妃權傾后宮,是實際上的皇后。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然而,位同副后,終究只是大約等同。 宮中處處張燈結彩,比著皇后的千秋節稍稍減去一等,該用正紅的地方改成茜紅,該用明黃的地方改成杏黃,九鳳宮燈換成青翟宮燈,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皇貴妃在華陽宮中,已換好了吉服,準備接受百官和命婦的朝拜。 典禮之前,還有小半個時辰,皇貴妃端坐在自己的主殿中,看見秦家母女四個進屋行禮,只淡淡一笑:“姑母和三位表妹來了,不必多禮,請坐吧。無憂在側殿和母親呆著,我叫人喊她來和姑母表妹見禮?!?/br> 三公主的恩寵,就連太子也比不上,誰又敢挑她的禮。 楊氏趕忙攔了要出去傳話的宮女,對皇貴妃笑著道:“等會臣婦去拜見三公主,這會且陪娘娘說會家常?!?/br> 皇貴妃微微一笑,揮手叫小宮女下去了。 秦芬看看上頭,那位珠翠滿頭、錦衣華服的宮妃,好像個打扮富麗的美人木偶,不光沒有早年間的平和從容,就連前頭一二年的意氣風發也沒有了,她不由得一陣心寒,也帶了一絲心驚。 這巨大的皇宮,到底還是把從前那個溫柔可親的楊慧容給吞沒了,如今坐在上頭的那個人,只怕和從前和皇后,也沒什么兩樣。 如今金陵城里都知道皇貴妃脾氣大,甚至有些膽大的還說她,“比從前的皇后也不差什么了”,暗指她像崔氏皇后那樣性子乖張、行止任性,然而秦芬這時看著皇貴妃的臉,卻深深理解了她。 皇貴妃高高坐在上頭,臉上的落寞,濃得好像落日后的霧。 楊氏如今年紀大了,精神頭不足,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推了秦貞娘和秦珮出來應酬。 秦貞娘穩重,秦珮活潑,兩人一唱一和,說了許多養孩子的兒女經,終于把皇貴妃給逗笑了。 “四表妹和六表妹還是這么惹人喜愛,五表妹肚子看著老大了,今兒貞娘和珮丫頭兩個,可要好好照應姐妹?!?/br> 皇貴妃說著這話,倒又有些從前的周到親切。 她稍稍頓一頓,輕輕撫一撫肚子,“等我肚子里這個生出來,若是公主,就叫圓姐兒和蔚姐兒進來作伴,若是個皇子,我且等著瞧芬丫頭?!?/br> 眾人不意竟能聽見這樣的大喜訊,一時又驚又喜,連聲恭賀。 秦芬卻愈發明白了皇貴妃的落寞。 皇帝特許將皇貴妃的生辰稱作千秋節,倘若是從前,或許還是一種盛寵的表現,然而如今,皇貴妃卻猜不透,皇帝此舉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了那尚未顯懷的肚子。 秦芬準備了一肚子求皇貴妃說情外放的話,這時一下子咽了回去。 若是從前,皇貴妃圣眷優容,秦芬所求之事或許還好辦,可如今皇貴妃自己都已如履薄冰了,秦芬哪還能拿自己的事去煩她。 不多時就有小太監來請皇貴妃出去接受朝拜,皇貴妃對楊氏微微頷首,楊氏立刻知趣地領著女兒們退下,皇貴妃卻單點了秦芬的名字:“芬丫頭來陪著我?!?/br> 秦家門里算起來,秦芬的品級是高,可是側殿現放著楊夫人這個一品誥命呢,她又是皇貴妃的親娘,怎么皇貴妃卻點了秦芬作陪。 秦家門里沒一個是傻的,唯一一個不長腦子的,還在柯家重病臥床,這時候沒一個人多吱一聲,都波瀾不驚地退了下去。 楊氏領頭,對秦芬囑咐一句:“你肚子大了,等會尋你四姐六妹,讓她們好生照應你?!?/br> 母女三個,從秦芬面前一一走過,都投來包含深意的目光。 秦珮甚至嘴唇一動,想要說些什么,然而還是忍住了,深深凝一眼秦芬,匆匆走了出去。 秦芬明白,這母女三個,都是叫自己小心皇貴妃呢。 近來范家的官司鬧得厲害,皇貴妃肯定知道了,如今世人皆知皇貴妃威重,這時秦芬自個兒心里這時也發起毛來,暗自后悔是不是把陣仗鬧得太大了,皇貴妃嫌不體面了。 皇貴妃一手搭著碧水,一手搭著秦芬,走到宮門口,不曾乘轎輦,只慢慢往奉先殿走去。 “芬丫頭,鳳舉要外放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秦芬不曾想到皇貴妃提的是這個,多少年應酬下來,她心里還在揣測皇貴妃的意思,嘴里卻已流利地說起場面話:“鳳舉能為君盡忠,報效朝廷,這都是皇上給的機會,臣婦感激不盡?!?/br> 皇貴妃忽地松開碧水的胳膊,舉起手來命碧水停下,碧水叫了聲“?!?,后頭浩浩蕩蕩的依仗便停步不前,皇貴妃拉著秦芬往前走了幾步,緊緊看住秦芬的眼睛,嘴里將前話又說了一遍。 “芬丫頭,表姐問你,鳳舉出京,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話雖差不多,里頭的意思可差多了。 秦芬心里一震,也迎著皇貴妃的眼睛看了過去。 這位久居深宮的貴人,面容還是一樣白皙細嫩,皮膚并沒一絲衰老的痕跡,然而眉心卻已起了淡淡的紋路。 她此刻看著秦芬,眼神里并沒一絲試探,全是nongnong的關懷。 不知怎么,秦芬竟把實話說了出來:“我……臣婦……我想跟著鳳舉外放去,想求皇上和娘娘成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