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職記 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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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們瞧來,那不出聲的七弟妹,只怕比那位三嬸娘還不如些,至多也就是五弟妹那不上臺面的模樣,她們壓根不放在心上。 誰知眼前的女子,盛裝而來,臉上帶著股傲然的神態,看也不看她們兩個嫂嫂,只對著上頭微微而笑:“今兒侄媳婦出門去巡鋪子,接著兩份大禮,可真是長了見識了?!?/br> 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原還坐著的,這時不知怎么,竟慢慢站起來退在了一邊。 這位七弟妹,進門便把話頭掀到了婆婆臉上,膽子也太大了些。 只怕那位愛弄手段的婆婆,還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呢。 大夫人一輩子自詡善謀人心,使的都是九曲十八彎的手段,哪里想到秦芬竟直成這樣。 這時被指著臉暗諷一通,大夫人幾乎要把手里的佛珠給捏碎了,還得裝個沉靜樣子:“小七媳婦說些什么?老婆子我聽得糊里糊涂的?!?/br> 秦芬笑一笑,不曾答大夫人的虛話,只顧說自己的: “從前大伯父和大伯母代管三房的產業,如今侄媳已經開始接手這些產業了,大伯母理一理賬冊,有空了就交回來吧,不勞動大伯母這一大把年紀的人了?!?/br> 這話又硬又辣,大夫人再如何厚臉皮,也裝不下去了。 見秦芬滿臉的倨傲,大夫人不由得又氣又急,冷笑一聲:“ 你年紀輕輕,哪曉得世事艱難,那幾個產業只賠不賺,虧的錢全是我們大房墊補上的,這些賬還不曾和三房細算呢。你若要回,便把這些虧空一并填平了再接手了吧!” 秦芬早知道大房必定要作手腳的,這時聽見大夫人一下子把底給露出來,她反倒不怕了。 大房的手段,不算高明,無非就是挖東墻補西墻,貪錢財做假賬。 楊家給楊氏找了最好的女賬房金姨娘,她雖后來叛變主子,前幾年也是老老實實辦差的,不光自己賬算得好,還帶了幾個徒弟出來。 如今這幾個徒弟,里頭最出色的那個,跟著秦貞娘去了姜家。 依著秦芬和秦貞娘的情分,她開口借一個女賬房,只怕是沒什么難的。 到那時候,賬目查清,大房這些人,還有得跳么? 然而這些人自家沒有營生,全賴著三房那幾個鋪子的出息過活,若是陡然下手太猛,只怕會狗急跳墻。 秦芬裝個沉思的樣子,對大夫人慢慢行個禮:“大伯母是長輩,定然比我們小的知事,侄媳要學的地方,還多著呢?!?/br> 說罷,秦芬看也不看兩個名義上的嫂嫂,扶著南音的手揚長而去。 屋里死一般地沉寂片刻,隨后又好似水進油鍋,一下子炸開了。 “太太,大嫂,你們瞧她那輕狂的樣兒!” “可不是,全不把我們兩個嫂子放在眼里了!” “行了行了,你們只管這些細處,也不想些要緊的!她走前撂下的話是什么意思?她辦事是要急著辦還是緩著辦,這誰能說出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大夫人終究在內宅里熬了幾十年,懶得理會兩個兒媳那點子可笑的虛榮,把聲音放得冷厲: “三房頭上刮下來的油,你們兩家也沒少花,如今苦主找上門,咱們這串螞蚱誰也別想跑,還不趕緊想辦法!” 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一下子好像鋸了嘴的葫蘆,拔了舌的鸚鵡,不吭聲了。 這婆婆說得容易,想辦法,怎么想呢! 若是辦法那么好想,婆婆自個兒怎么不想? 那七弟妹出身既高,膽子又大,性子更是強硬得很,哪里是那位軟和泥巴一樣的三嬸可比的。 要對付那位三嬸,她們兩個倒能隨口說上七八條主意,可是對著那位弟妹,誰敢造次? 她那哥哥,是出了名的會做官,只這一位,已夠別人忌憚的了,今日偏偏又新添一個年少有為的四姐夫,聽說秦家四五兩位姑娘,是最最要好的,那位四姑奶奶,定是肯幫著自家五妹的。 更不必說秦家身后還有一尊最大的佛,華陽宮那位貴妃娘娘。 別說是這屋里婆媳三個臭皮匠了,就是皇后對著昭貴妃,也得心平氣和些,她們有幾個膽子幾個腦袋,敢和昭貴妃的表妹叫板? 大夫人自家也明白這道理,隨口把難題拋給兩個兒媳,見無人應聲,又自家扮起好人來: “罷了罷了,我自個兒想法子吧!親兒媳不幫著分憂,侄媳婦又仇人一般,唉,長輩難為!” 大夫人這顛倒黑白的本事,范家上下無人不知的,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平日也少往婆婆跟前獻殷勤,今日受了這么一句,少不得忍氣咽下去。 出得門來,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是憋屈。 再想想秦芬趾高氣昂的模樣,兩人恨不得把牙都給咬碎了。 屋里屋外婆媳三個,心里竟不約而同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小七是交了什么狗屎運,竟娶了這么個厲害媳婦!@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第215章 自那日秦芬撂下一句硬話, 范府上空的云和雨,似乎就慢慢挪了位子。 跑腿辦差的丫鬟婆子們對著秦芬這院兒,笑臉多了,聲氣平了, 腰肢也低了, 秦芬知道,那是當日在門口一通威風所致。 自然了, 也不光是秦芬一個人的氣派, 前頭貴妃娘娘的賞賜, 李吉對桃香的另眼相看,外頭秦恒和姜啟文的出息, 都是秦芬這頭的依仗。 秦芬如今才算有點明白,什么是古代大族的唇齒相依。 她本來就是想收回三房的話語權和銀錢, 見下人們慢慢來投,哪有不回應的。 瞧那只會拍馬屁獻殷勤的,秦芬便只給個笑臉, 那等辦差事當心的, 秦芬卻總給些賞錢,久而久之, 下人們便明白了,七少奶奶是個鐵面無私的, 套近乎全不管用,得實心做事才成。 一來二去,下人們待秦芬乃至三房這頭的差事, 便更上心了。 自然了, 也有大夫人的鐵桿心腹,明里暗里給秦芬使絆子, 或是送的份例以次充好,或是辦的東西文不對題,秦芬四兩撥千斤,繞過去就是,實在繞不過去的,也不去生閑氣,或是擱置,或是使有貴往外頭買了來,自家記一筆賬,總歸是出入有數。 統共算一算,竟是好的多,歹的少,這么著,秦芬總算替三房爭了口氣。 然而人也不是光靠這點子氣過活,總得吃喝的,大廚房那頭,自采買到烹調,全是大夫人捏在手里,明著對秦芬這七少奶奶不好如何,暗地里卻給秦芬送了不少氣受。 成親那日南音去廚房要吃的,不曾揀甜口的八寶飯和銀耳羹,要的是爽口的油菜雞湯面,再后來秦芬這里送回去的碗碟總是咸口菜剩得少些,廚房哪有不知道的。 如今經大夫人授意,給秦芬這院里,送的全是甜口菜。 秦芬雖然講究吃穿,卻也不會因著這些東西置閑氣,正事且還不夠她忙的呢。 這日送來的三菜一湯,除開一道炒松江菜,又全是油潤甜膩,瞧著就倒足胃口。 秦芬也不生氣,把那河蚌燒rou方揀出來涮一涮清水,就著那盤子炒松江菜,再揀了桃香漬的寶塔菜,對付著吃了一頓飯。 那寶塔菜是揚州口味,秦芬吃著甚好,使人各揀一碟子,往范夫人和五少奶奶處送了些。 南音一邊收碟子一邊嘆氣:“也幸虧天天還有道清爽的炒菜,不然姑娘這飯,哪吃得下去?!?/br> 秦芬正在屋里來回轉圈消食,聽了這話,把思緒從賬冊上拔出來:“咱們這屋每天的菜,都是誰炒的?怎么可巧每天都有一道能下口的菜?” 兩個丫頭聞言也愣一愣,想一想昨日是冬筍咸菜炒rou絲,前日是口蘑菜心,倒當真是每天一道利口菜。 桃香在外頭走得多,這事她能答上來些:“我聽說,主子們的菜都是主廚的幾位mama炒的,咱們這屋到底是哪個炒的,我得再去打聽打聽?!?/br> 秦芬囑咐一句:“悄悄兒的,我瞧這婆子是個心眼活的,或許是個可用的,勿要打草驚蛇,反把人給趕到那頭去了?!?/br> 桃香和南音對一眼,心里都有些激動,自家姑娘,這是要開始收回三房的權力了。 這頭主仆三個心里鼓足勁了要大干一場,范夫人和五少奶奶接著一碟子醬菜,倒又各自起些感嘆。 五少奶奶見了那碟寶塔菜,一邊笑一邊搖頭:“咱們這位七少奶奶,也當真是個挑不出錯的全和人了?!?/br> 穗兒不解其意,追著問兩聲,五少奶奶竟罕見地沒和丫頭嚼閑話,只夾起一只寶塔菜,輕輕咬一口。 可不是個全乎人,不管是吃的喝的還是用的,都不忘了給她這五嫂和婆婆處送一份,東西不名貴,單是這份心,就叫人識得了什么叫持之以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五少奶奶哪怕是再和那位婆婆與嫡出弟兄合不來,也不好意思待那位七弟妹過分了。 穗兒見主子又開口吃了那頭送來的東西,不由得擔憂:“少奶奶,這東西……” 五少奶奶笑一笑:“你放心吧,那位七少奶奶,精得猴兒一般,我去她屋里時,吃喝不管,就是怕有個瓜田李下的說不清?!?/br> 穗兒聽完,卻更糊涂了:“少奶奶既知道瓜田李下,怎么還……” 五少奶奶“嘖”一聲,又有些平日嘴碎的模樣了: “我不是早說過么,七少奶奶這人,假雖假,可是害人的事還不至于做。她送出來的東西,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動手腳?再反過來說,她送的東西,過了多少人手,哪怕是出事了,也不會沾在她身上,她有什么好下手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穗兒頓時恍然大悟:“哦,少奶奶真是英明!” 見主子對那位七少奶奶評價甚高,穗兒不由得想起一樁事來:“那,咱們是要幫著七少奶奶了?” 五少奶奶不曾答話,只四下一顧。 屋子逼仄窄小,陳設既俗且陋,與那位七弟妹的屋里,全不可同日而語。 在這范府,她袁禾意從來都是個異類。 出身平平,不過是九品芝麻官的女兒,進門也只薄薄的十八擔嫁妝,大部分還是充數的虛頭,如何叫人看得起。 進門后,大房的伯母愛的是念佛問道,婆婆喜的是詩書雅樂,她自幼只學得些女工廚藝,在這里全沒用處。 婆婆不是嫡親的,家產也不會對半分給她,她犯不上去討好。 那位大房的大伯母,瞧著慈善和氣,緊要時候只叫她出來當出頭鳥,關節上還是只替兩個親兒媳謀劃,她雖時不時去討好,卻也不當真信任。 眼下這位七弟妹,瞧著是和和氣氣,實際上卻又如何呢。 五少奶奶一時竟有些舉棋不定。 穗兒見主子沉思,不敢打斷,只靜悄悄地替主子又夾兩筷子菜。 依著穗兒自個兒,是盼著主子和太太、七少奶奶好的,她是個不懂事的丫頭,不明白那許多大道理,然而卻知道三房一則是骨rou至親,二則是背靠大樹,無論怎么,都比那隔心隔肚皮的大房強。 想到這里,穗兒不禁又替五少奶奶夾一筷子寶塔菜,委婉提一句:“不知咱們少爺在西北,如何了?!?/br> 五少奶奶想起此次夫君的差事且還是靠著七弟提攜,不由得心里打翻油鹽瓶兒。 范離突發奇想把范夔拉出京去,里頭的緣故,除了兄弟倆自己心知肚明,旁人是一點兒不知道。 外頭人看來,范離是不計前嫌提拔兄長,范夔則是自個兒辦事靠譜得了弟弟信任,這是兄友弟恭的好事,五少奶奶自然也是這么想。 她雖一向和夫君不貼心,卻并非當真無知到底。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只是早早明白了夫君的不可靠,倒不是旁的,而是這夫君,從來不曾為她想過一絲一毫。 夫君娶她進門時,圖的是她對他的那一腔情意,她是傾慕于夫君不錯,然而卻不愿做他手里隨便捏和的泥人。 夫君想做范家的領頭人,便想叫她四處交際拉攏,上頭一位掌家的伯母,一位嫡親的婆母,她袁禾意有多大的本事和臉面,能越過這兩位出去交際? 哪怕是只從這一輩算,前頭還有兩位嫡出嫂嫂呢,她一個庶子媳婦,出身又平常,哪來那樣大的臉面到處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