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明基地還是需要的，能讓他老實干活，順便給他手里不老實的研究員殺雞儆猴一下”莊明旭提點道。

    “我知道了”顧清霽明白了他的意思，連身上的無力感都緩解了很多。

    見倆人沒事，幾人離開房間，顧清霽起身去收拾臥室，目光在看到床單上斑駁的血跡時，徹底陰沉。

    放了一浴缸熱水，指揮變異藤將顧清越放進去，歉疚道，“哥，我看看你的傷，我昨天沒理智，肯定傷到你了”。

    “迪安已經治好了”顧清越抓住他探過來的手，問，“你打算怎么處理她們？”

    “我就嚇唬一下她”顧清霽道。

    顧清越太了解這個自己照顧了多年的人，越是這樣遮掩，越是下死手，“清霽”。

    “陸唯逸說你之前負責的事情交給其他人了，你泡過澡后，好好休息兩天……”

    “清霽！”。

    顧清霽給他捏肩的手一頓，小聲問，“哥，你前段時間是在因為她跟我生氣嗎？我感覺……你好像不要我了”。

    “我很清楚的表現出了對她的不感興趣，可你還是在拉開我們的距離，甚至還為了躲開我主動跟著外出，為什么？”

    顧清越回想遇到趙倩倩之后發生的所有，誠然他知道那不是個好相處的女孩子，也不覺得是個良配，但她有一句話刺激到了他：她能給顧清霽一個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

    顧清越在聽到她說那句話的時候，有種被驚雷噼中的感覺，讓他記起父母還在的日子，他們最熱切的期盼就是倆人健康長大，兒孫滿堂。

    即便生命的彌留之際，拉著他的手說的依舊是，【照顧好弟弟，他娶妻生子的的場景你替我們看看】。

    可他做了什么？

    在世界發生改變，倆人互相依靠的時候，他沒控制好任由關系發展向一個不可控的方向，徹底打碎了顧清霽有個正常人生的可能。

    他親眼看到端著高冷架子的顧清霽偷偷給莊愛逸塞零食，每次外出都會找點變異水果就為了聽他一句夸，而在知道秦念之后，更是體貼的給買了不少嬰兒用品。

    他無疑是喜歡孩子的。

    而倆人關系徹底斷了這種可能，顧清越甚至有幾次做夢夢到父母，他們在無聲的看著他，無言的審判與質問，讓他良心不安。

    “清霽，你想要個孩子嗎？”他摸著顧清霽的臉頰問。

    顧清霽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誠實回答，“想”。

    顧清越的心口像是勐然被人抓了一把，他懷疑自己也被安裝了八爪控制炸彈。

    “我一直很喜歡小孩子，懂事起就會去孤兒院，哥你知道的”顧清霽沒有半點隱瞞。

    “那你……”

    “哥，你知道陸唯逸最讓我佩服的一點是什么嗎？”顧清霽說了個毫不相干的話題。

    “他異能強？有責任心？”

    “不”顧清霽道，“異能可以慢慢升級，責任心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甚至最初他握著空間卻什么都不儲存，一心只想找人依靠的模樣，天真的讓我厭惡”。

    他在青春期失去父母，是這個重組家庭沒有血緣的哥哥努力撐起兩人的生活，頭頂沒有強大的庇護，倆人生活之艱難難以形容，他最是討厭那種被保護的不諳世事的人。

    “他知道對自己而言，什么最重要”顧清霽語氣平靜，繼續幫他按揉放松肌rou，“他一開始碰到我們時說等莊明旭，人沒來，他放棄了梧桐市利落的要去找人”。

    “救了莊明旭之后，他從第一天就說要幫他治好腿傷，他從最初的不會跟人相處，成長為一個合格的隊長，卻在隊伍在清遠站穩腳跟的時候，突然要離開，你信不信？當初即便小隊所有人都要留下，他依然會選擇離開”。

    顧清越回憶當初，陸唯逸確實只是通知他們一聲。

    “你覺得當初在京都基地，如果莊明旭選擇原諒他的家人，陸唯逸會同意嗎？”

    顧清越沒有吭聲。

    “他會，可能會覺得對我們歉疚，給我們補償，甚至分道揚鑣，但他一定會護著莊明旭。我們之所以沒鬧到那一步，是因為莊明旭也在為他所在的位置考慮，不想他為難”。

    “他是個很清醒的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什么是他絕對不會割舍的那個，其他的人或者事都是次要的，都是可以舍棄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哥”。

    顧清霽認真的看向顧清越，“我是喜歡小孩子，喜歡很多人和事，但相比而言”。

    “你更重要”。

    顧清越張嘴半天，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如今這世道，能活一天是一天，哥，我們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好好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可以嗎？”

    “我夢到父母……”

    “相比兒孫滿堂，他們肯定更希望我們幸福平安”顧清霽漆黑的瞳孔看著他，語氣認真，“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如果有一天發生了意外，回憶最好的也是現在”。

    第三百九十七章 扣留

    “哥，我們別去留遺憾好嗎？”

    顧清越沉默良久，深深吐了口氣，“我知道了”。

    顧清霽知道他這只是妥協，并不是真的認同，他與自己不同，他年少時當爹媽又當哥，對他還帶著一份家長的責任，從一開始在一起就帶著一份猶豫不覺。

    只不過那時候他們在路上，每天面對的都是數不盡的喪尸，看不到明天，周邊隊伍里的親親我我，互相安慰，讓他生了恐懼疲憊，也希望黑夜中有這么一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