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夫妻奮斗日常 第2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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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頌安不敢耽誤,立馬走?了過去, 這會兒雨勢雖然已經停了, 但是江頌安一路騎馬趕過來, 身上也?已經濕透,他站在馬車下恭敬道:“殿下?!?/br> “上車吧?!?/br> 江頌安猶豫一下道:“臣渾身濕透了, 還是就在此?處吧?!?/br> “無礙,上來?!奔热惶熳佣?發話了,江頌安只好登上了馬車, 但好在這馬車十分寬大,里?外都?有兩間, 江頌安在外圍,與嘉文帝隔著一道門簾說話。 “流水縣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嘉文帝問。 江頌安對天子不敢有所隱瞞, 立刻一五一十都?說了, 嘉文帝聽說之后冷笑一聲:“他們?膽子倒真?是大。 那馬學應當真?這么說的?” “臣不敢妄言?!?/br> “前年國事雖然緊張,國庫也?空虛, 但是對賑災的撥款從未有過偏差,朝廷當時撥款一千兩白銀修繕一個小小縣城的堤壩, 在這位河道總署口中就成了難事了?” 一千兩白銀,的確綽綽有余了。 江頌安沉默。 嘉文帝怒氣淡了些,片刻后道:“你做的不錯,繼續幫朕盯著這群人?!?/br> 江頌安:“這都?是臣應該做的?!?/br> “他們?沒懷疑你?” 江頌安:“臣之前不過一個無名小卒,之前和他們?并不認識,臣與他們?……喝了兩次酒,算是初步信任了吧……” “喝酒?”嘉文帝忽然笑了笑:“那你妻沒說什么?” 江頌安牙疼。 殿下怎么知?道? 嘉文帝忽然大笑:“江愛卿家中有酒肆他們?也?不知?道照顧一下生意,真?是不會做人?!?/br> 江頌安慚愧道:“只是小店,貴人們?不知?道也?是正常?!?/br> “不必這般妄自菲薄?!奔挝牡刍貞浧鹌桨簿扑溜埐说奈兜?,想?起下午呂福寶驚訝地告訴他平安酒肆的那個女?掌柜竟然是江大人的妻子時,嘉文帝有那么一瞬間便忽然明白為何江頌安三句話都?不離開他妻了。 那樣的飯菜,也?擔得起嘉文帝的這句話。 江頌安尚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繼續將最近得到的消息給嘉文帝都?匯報了一遍。 最后,嘉文帝道:“再觀察兩日,看看這群人到底敢做到什么地步,朕回到慶州會在禹王府大門不出,有事情?你直接來此?處找朕?!?/br> 江頌安:“是?!?/br> 在嘉文帝的授意下,彭文博讓江頌安帶著自己手下的兵趕去流水縣救援去了,而?此?時,流水縣正在進?行一場秘密會談。 馬學應和萬鐘此?時正在衙門,流水縣的知?縣盧昊也?在,此?人也?是禹王一黨,現?在正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斷地詢問萬鐘應該如何辦。 萬鐘臉色很是難看,看向馬學應的眼?神也?略有不爽:“你先前不是說至少會堅持五年,這才幾年,這不是上趕著就將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了嗎?!?/br> 馬學應也?是叫苦不迭:“大人,我哪里?會想?到今年的天氣這么反常,這才幾月,竟然就有這么大的暴雨?!?/br> “每年夏天的暴雨也?不小??!”盧昊氣得跳腳:“馬大人,我就說當初凡事不要做的太過火了!當初我就說那樣不妥不妥,至少要把事情?辦了,現?在這樣,整個慶州都?盯著咱們?!還有那個杜臨,現?在堤壩那邊,他本來就是工部的人,要是讓他瞧出一點什么,我們?都?徹底完蛋!” 馬學應:“瞧你那出息!前年分錢的時候沒見得你這般說!我看你當時也?挺高興地!現?在倒是一副義正言辭!事情?怎么沒辦了?當初那方案和報價你們?都?是看過的,現?在想?把鍋扣在我一個人頭上,沒門!” “你!” 萬鐘臉色也?不好看,咳嗽一聲:“小馬,注意措辭?!?/br> 馬學應回過神來:“對不住大人,是我有些太激動了?!?/br> 萬鐘:“盧大人,事到如今我們?互相指責沒有任何意義,想?法子解決了事情?才是根本,現?在首先要做的,第一是安撫災民的情?緒,第二便是想?辦法趕緊把堤壩修復了,小馬,之前負責修繕堤壩的那個人呢,還是讓他來吧?!?/br> 馬學應哼了一聲:“大人,您今日不在可是不知?道,現?在杜臨成了主修人,我可說不上話?!?/br> 萬鐘皺眉:“九個縣,他一個人忙得過來?” “現?在其余縣的事情?不是沒咱們?緊急么,所以” 馬學應隨口說了一句,三人均是一愣,盧昊睜大了眼?:“馬大人,你說什么?” 馬學應眼?睛也?慢慢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對啊,如果說現?在問題分散出去,那所有人的眼?光便不會的盯著流水縣不放了?!?/br> 萬鐘:“怎么說?” 馬學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要我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將九個縣的堤壩全部毀了!” 馬學應剛說完,盧昊睜大了眼?:“你瘋了!” 馬學應不去理會他,而?是徑直看向了萬鐘:“大人,您怎么想??” 萬鐘半天都?沒有吱聲,正在此?時,江頌安忽然帶人趕來了。 盧昊從窗子里?一看,嘖了一聲:“那個江頌安怕是帶了一千多人過來,此?人如何,可能謀事?” 盧昊和萬鐘都?看向馬學應,馬學應道:“接觸還不算太多,算不上信任,我現?在還見不到殿下,不好說?!?/br> “那咱們?所謀之事還是不能讓他知?道,對了,殿下到底在何處,這么大的雨還打什么獵啊,應該回來了吧?” “應該是,現?在所有眼?睛都?盯在這邊,現?在是無論如何都?走?不開了,我晚上在去一趟,問問殿下的看法,若是殿下也?同?意,咱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起毀了!到時候九個縣的堤壩一起修!誰也?看不出什么來!這一定是這場天災的緣故了?!?/br> 馬學應的這法子的確有算歹毒,但如果所有人的眼?光都?盯著流水縣,他們?的確勢必就有大麻煩。 他們?的麻煩也?就是殿下的麻煩,萬鐘片刻后點頭道:“那你晚些時候過去,不要太引人注目?!?/br> 馬學應:“明白?!?/br> - 江頌安沒顧得上這幾個人,一心先撲到了救援上,大雨導致淮河暴漲,即便現?在雨勢停了之后河道還是洶涌,當務之急,只能先用沙袋將坍塌的地方堵住。 萬鐘之前帶來的衙役和一些年輕體壯的當地村名已經去幫忙了,江頌安立刻阻止士兵也?有序下去。 杜臨正在勘察河道的情?況,只見幾個百姓憤怒上前,道:“太過分了!那河道里?面和豆腐一樣的!明顯修建的時候就偷工減料了,這怎么可能防得住洪水!朝廷是否太過分了些!” 杜臨一愣:“我去看看?!?/br> 江頌安也?道:“我也?去?!?/br> 盧昊一直在注意這邊的情?況,一顆心真?的是懸在頭頂上面了。 當杜臨看見那些松散的砂石時,氣得破口大罵:“欺人太甚!這種東西?如何能用來防洪水!” 江頌安雖然不懂修繕堤壩,但他會蓋房子,這種土孔隙太大,自然沒有磚石牢固,難怪村名比喻成豆腐。 杜臨氣得當即就要去找馬學應,被江頌安攔?。骸袄潇o些,這兒這么多雙眼?睛,他們?跑不掉,先堵上要緊?!?/br> 杜臨冷靜了一下,看了一眼?盧昊的方向,盧昊遙遙就感覺到了一束冷冷的眼?神,他一哆嗦,趕緊跑回去了。 盧昊顯然是個慫的,官級也?低,凡事都?要聽馬學應和萬鐘的,但是他能拿到的好處顯然是三人之間最少的,可若出了事,第一個被揪住的就是他。 盧昊憤憤卻也?無可奈何,這就是卑微,他只能更依附萬鐘和馬學應兩人,內心不斷祈禱今晚馬學應能見到禹王殿下,給他們?想?法支個招啊…… 馬學應當然也?想?,天色一暗,便立馬策馬前往禹王府了。 而?此?刻的禹王府,所有人都?心驚膽戰,一句話都?不敢說,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 這自然是因為,自家府邸忽然換了主子……這主子還是他們?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人。 嘉文帝此?次出行低調,還真?沒帶多少伺候的人,算上呂福寶,貼身伺候的不過十幾個左右,暗中保護的錦衣衛倒是有上百,但他們?無召不會出來,再說,這些禹王的人不是也?可以使喚么。 呂福寶使喚起他們?來可沒個顧及,反正又?不是宮里?的人。說到宮里?……真?正的禹王現?在還在被軟禁呢,自家陛下這招真?的絕。 呂福寶剛端著晚膳準備進?屋去,忽然,在后門放飛的一個門子就被一個錦衣衛壓了過來,呂福寶一看就知?道啥情?況了:“有人來了,誰?” “馬學應?!?/br> 呂福寶撇嘴:“猜到了,走?吧,主子在里?面?!?/br> 嘉文帝的人顯然早就打了招呼,但凡是禹王的人靠近或者?要拜訪,第一時間就要來報,當然,暗中還有錦衣衛在盯梢。 嘉文帝毫不意外:“他說什么了?” 那門子也?根本不敢直視上頭的人,只是道:“馬大人說有要事親自稟報殿下——不,陛下您…… 也?不對……就是,就是……” 嘉文帝嫌棄抬頭,呂福寶翻白眼?:“蠢貨,別說了,明白了!你怎么說的?” “我說殿下染了風寒嗓子啞了在休養,有什么事情?寫下來……但他不肯,說……說一定要見您,您可以不說話,表個態就行?!?/br> 呂福寶剛要繼續說什么,書案前的嘉文帝忽然抬頭:“非要見?看來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讓人進?來吧?!?/br> “好……” “呂福寶,將屏風搬來,本王染了風寒不見客不說話?!?/br> 呂福寶也?心領神會:“奴才這就去?!?/br> 第166章 片刻后, 馬學應進門來了。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巨大的屏風,嘉文帝端坐在屏風后面,呂福寶在旁邊伺候著?, 馬學應進門之后就跪下?行了個大禮:“殿下?, 您可算是來了,屬下當真是惦記您好久了!” 嘉文帝現在“無法開口”的禹王,自?然不會?吭聲,呂福寶旁邊還占了個人,正是從前在禹王身邊伺候的小碌子, 呂福寶給小碌子使眼色,小碌子心領神會?:“馬大人, 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殿下現在身體抱恙?!?/br> “是是是, 殿下?一定要愛惜好自?己的身體,屬下?可全?都指望您了!”馬學應在說正事之前總是要先吹一番馬屁在先, 在嘉文帝都有點不耐煩的時候,他總算開始說正事了,“殿下?, 您這次去長安太久了,不知道?最近發生的大事, 現在那?起?子人仗著?您不在,對屬下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 就拿這次修繕河道?的事情來說吧, 明明是您進京面圣要來了賑災銀為百姓做事,胡大人卻根本不將您放在眼里!那?個余澤整日和我唱反調, 而且主修人也沒有用咱們的!選了那個什么杜臨!那?廝之前被圣上貶黜,一屆庶民罷了!” 嘉文帝本厭煩地?聽著?, 忽然聽到了杜臨的名?字。 眼神一跳,看了眼呂福寶。 呂福寶顯然也有些吃驚,再細細回憶了一下?之前再平安酒肆看到的那?個人,呂福寶好像也有些明白了。 馬學應還在說:“時運不濟,修河道?的事情還沒有開始,流水縣那?邊又出事了……殿下?,流水縣那?邊您是知道?的……前年朝廷忙著?打仗,咱們日子都不好過啊,要說那?萬鐘也是夠黑的,我的那?份可都是孝敬您嘞……!殿下?,現在出了事,您一定要保我!” “?。?!” 嘉文帝坐在內里,已經是青筋直跳,這話里的意思?可是赤./裸./裸的,呂福寶也氣得不行,慶州前面要修河道?這事他是知道?的,朝廷那?時候是難,可再難,陛下?都將這事關百姓民生大事的錢給省下?來了,這起?子人倒好,明目張膽地?貪污,還孝敬!孝敬他奶奶個腿子! 馬學應絲毫不知道?自?己面臨著?什么,繼續訴苦:“現在好了,流水縣這邊出了事,他們就揪住這個事情不放,還有遠征軍現在也過去了,堤壩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屬下?就和萬大人想了個法子……但?是也不敢擅自?做主,自?然就趁著?今日來問問殿下?……” 嘉文帝啊看了眼小碌子,小碌子立馬問:“什么法子?” 馬學應咽了咽口水,道?:“反正朝廷這次是要將慶州九個縣的堤壩一起?修,淮河水暴漲,干脆就讓它壞個徹底!到時候這些人總不會?一直盯著?流水縣不放,咱們趁機將其修好就是!這件事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