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母(穿書)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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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躊躇道:“公主這樣小,用冰使得么?” 楊漣正要將冰塊敷上,聞言笑道:“不礙事的,若不盡快將高熱褪去,持之日久,恐怕小公主心智會有損傷?!?/br> 眾人聽了,不由咋舌。 連喬當然知道高燒可能燒壞腦子,她可不想女兒變成一個癡傻兒,本來有些埋怨楚源多言,再一看他緊蹙的眉鋒,知道他也是為慧慧的身體著想,便不十分苛責了。 經過一番折騰,眾人眼看著小公主的臉色由紅轉溫,呼吸也變得均勻了,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楊漣有條不紊的指揮宮人行事,又朝皇帝及連喬道:“夜深了,陛下及娘娘且去歇息吧,此處有微臣看顧即可?!?/br> 連喬那股執拗勁兒又犯了,“不必了,本宮要親自照看公主,直至公主痊愈?!?/br> 楊漣溫聲道:“小兒體弱,即便只是傷風,也得三五日才得好,娘娘心疼公主不打緊,可別把自己的身子折騰壞了?!?/br> 楚源不由分說的拉起連喬的手,半帶強迫的催她往內室去,“你不想睡,朕還想合會兒眼呢,不然明早見了文武百官如何能有精神?” 女兒還病著,兩人自然都沒心思做那樁事。但即便是與皇帝頭并頭的靠在枕上,連喬心里仍是恍惚的,恍惚而又陌生。 她始終沒能真心將楚源當做夫婿看待。就連今夜慧慧的病,她最先想到的也是楊漣,至于楚源,不過是當他一根定海神針使用,用來穩定民心。 黑暗中楚源的雙眸炯炯生輝,他仰視著頭頂淡青的紗帳道:“阿喬,朕這些時日冷落了你,是朕不應該。若朕能常來這兒,慧慧大概也不會受涼生病了?!?/br> 皇帝也太瞧得起自己了,連喬心道。大概是放下了心頭大石,此時她的困意已漸漸上來,吐字都有些不清,“陛下何必自責,生老病死皆為天意,若您有錯,那么臣妾日夜兼顧尚不能保得慧慧完全,豈不萬死也難辭其罪?” 她掩口打了個呵欠。 楚源翻了個身,輕輕的抱緊她,“阿喬,你總是愿意體諒?!?/br> 連喬半夢半醒,將這具rou身當做抱枕,在他懷抱中安然睡去。 小公主有疾,連累怡元殿的宮人個個心也都提到嗓子眼,幾夜都未能完整合眼,恨不得以身相代小公主受苦。好在楊漣的診斷并非虛假安慰,三五日后,小公主的身體漸漸平復強壯,食欲也恢復到先前的良好狀態,令人見之心喜。 大概放心不下女兒,楚源這幾日一直歇在怡元殿,眼圈也多是微青的,還得連喬幫忙打些粉才能掩蓋過去。 等公主的病一好,連喬便說道:“慧慧已無大礙了,陛下不必勉強自己宿在臣妾宮里,還得多往幾位年輕的meimei那里走動才是?!?/br> 楚源心結舒展,也有了開玩笑的興致,“你這是吃的哪門子干醋,怎么倚老賣老起來?旁人不過比你年輕一兩歲,你倒好,眼里揉不得沙子似的?!?/br> 連喬眼角斜飛,輕輕嗔道:“臣妾豈敢呀!可是陛下先前一直專寵顧氏,如今卻接連冷落她好幾日,只怕顧meimei心底不大舒坦?!?/br> 楚源哼道:“她若連這點肚量都沒有,也就稱不上知書識禮之名?!?/br> 再知書識禮又如何,連喬可不相信有哪個女人是真正賢惠大度的,她要不是沒有心肝,大概也會因楚源的寵愛含酸拈醋。 總之,即便她不打算與顧笙簫深交,可也還不到得罪她的時候。那夜慧慧病得匆忙,連喬也來不及細想就命人將皇帝請來,細思起來,顧笙簫恐怕有些吃味。 這個仇已經結下了,但愿還來得及解開。連喬便推著皇帝笑道:“無論好歹,陛下可得寬解顧meimei一番才是,她初初入宮,自然是思家的,最需陛下的陪伴,若因臣妾之事而起了罅隙,那臣妾心中如何過意得去?” 楚源乜斜著她道:“朕的阿喬幾時變得這般大度了?” “瞧您這話說的,臣妾又幾時小肚雞腸過了?”連喬揉著他,擰著他,總算成功的將他趕了出去。 楚源自不會以為連喬有這般心胸,可是也猜著她愿意少些麻煩,遂還是從了連喬的心意,擺駕往昭陽殿去。 楚源究竟是如何向顧笙簫解釋的,連喬不得而知,至少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依舊保持著淡如水的交情,和氣且客客氣氣的。 但是晚上梳妝的時候,紫玉便說道:“顧美人打發了一個宮人,將她攆出了昭陽殿?!?/br> 連喬握著楠木梳的手臂不禁停了停,“可知怎么回事?” 紫玉臉上帶著些憤懣,“聽說正因那夜請走陛下之事,顧美人借故發難?!?/br> 連喬沉默片刻,聲音重新恢復輕快,“這話傳到本宮耳里再別再傳了,再有人提起,你就以散播謠言之名揪到皇貴妃跟前去?!?/br> 說罷,她仍舊好整以暇地梳理那頭如云烏發,好似這頭發就是她的命根子。 紫玉見狀,本待出口的話也無奈咽回去。她就不明白了,自家主子為何這樣沉得住氣呢? 連喬倒不是沉得住氣,只是不愿徒增煩惱。顧笙簫與她慪氣,無非是為了皇帝的寵愛,連喬若被她的舉動而激怒,可不是一樣落了下乘? 不過這樣瞧來,顧笙簫似乎是個脾性率真的,只可惜她鐘情于皇帝,這脾氣再好也變得不好了。 但不管怎樣,連喬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因對顧笙簫有所歉意,便琢磨著得想法子補償人家一下。正好內務府送來幾兩上好的金絲燕窩,連喬便撥了一半命人給昭陽殿送去——顧笙簫那樣的美人,想必也是精于養顏之道的,這東西正對她的口味。 誰知綠珠回來便說,顧美人一眼不眨的叫人拿去喂狗:自然不是當面說的,可是這種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也夠受的了。 紫玉見自家主子的一片好意被人糟蹋,雖然生氣,倒還不像綠珠那樣怒形于色。她問道:“娘娘,顧美人似乎對您誤會頗深,您是否要親往解釋一番?” 連喬平淡的說道:“不必了,她既然已有成見,多說也是無益,反而會加深她對我的誤解?!?/br> 何況,連喬很少有閨閣談心的雅興,而顧笙簫生得再美,也是不足為慮的——當她在意起皇帝的那一刻,她已經輸了。 皇帝自此也變得一視同仁起來,對新人的興趣雖未湮滅,可是對連喬這位老人的眷顧也與日俱增起來,一時間,宮中連婕妤與顧笙簫漸漸有平分秋色之勢——眾人皆知連喬有個女兒,自我安慰說皇帝是因為女兒的緣故才親近她的,對連喬的妒恨倒不那么強烈;可是顧笙簫就不同了,一齊進宮的七八位佳麗里頭,只有她占得鰲頭,怎叫人不恨得牙根癢癢??? 映蓉來看連喬的時候就笑瞇瞇的道:“如今顧美人的風頭一時無兩,幾乎快比得上jiejie了,大家伙兒也都在等著看好戲呢!” 連喬對這種低級趣味表示輕蔑,“有何好戲可看?本宮向來不喜與人相爭,顧美人得寵也是情理中事,沒什么好介懷的?!?/br> 映蓉現在就擺出了看戲的架勢,眉眼都彎成了月牙兒,“jiejie這么想,別人可指不定呢!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位顧姑娘既是女子,指不定也是位小人,jiejie你可得當心了?!?/br> “這就是你多心了?!边B喬笑道。她并不擔心顧笙簫會使詭計暗算她——這樣性子的人還使不出什么像樣的詭計。比起有心害人,顧笙簫更該提防中了別人的暗算才是。 當然連喬現在也沒心思去提醒她了:就算她說了,顧笙簫也不會相信的。 映蓉柔白的指尖卷著楚珮新長出的軟軟的黑發,眉目間頗有戀戀之意。連喬心中一動,笑問道:“枉你還是慧慧的姨娘呢,前幾日慧慧病著,怎么不見你過來?如今倒來的勤?!?/br> 映蓉嘆道:“那幾日陛下總在,我怎好過來打擾,如今才算得了空?!?/br> 原來她還是不想承寵,可是看她方才的模樣,分明也是很喜歡孩子的。連喬想著,目光不免又滑向映蓉單薄的身段:這樣瘦削的身子,恐怕易生也是難養活的,更別說對她自己的身體還會造成極大的損害。 連喬的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 合歡殿中,孫淑妃聽到顧笙簫與連喬暗地交鋒的消息,秀麗的眉目卻極大的舒展開來,她幾乎咯咯的笑出來,“想不到連婕妤也會來這一招!先前死了的郭庶人這般給她難堪,連婕妤倒會活學活用?!?/br> 抱琴低眉虛心說道:“但畢竟是不同的,郭庶人當時喬張做致,可小公主的確發高熱了呀!連婕妤一時發慌也是難免?!?/br> 孫淑妃目光盈盈的說道:“萬變不離其宗,不過是多了個孩子罷了。本宮瞧著那孩子病得也不重,怎值得連婕妤巴巴的去請陛下?到底還是想爭寵吧!只可憐顧美人才剛入宮便遭遇如此波折,她又是那樣心高氣傲的性子,怎咽的下這口氣???” 抱琴見她心情大好,也就跟著拍手道:“所以顧美人不也沒給連婕妤好臉子瞧嘛!連一個下人都容忍不了,送去那樣好的燕窩也棄之不顧,這才叫狗咬狗一嘴毛呢!” “就該這樣才好?!睂O淑妃收住笑容,款款說道,“你且去把這些話告訴各宮的姊妹,也好讓她們曉得,這兩位主子是如何爭風吃醋的?!?/br> 抱琴面上閃過一絲為難,“可是連婕妤叮囑了不許亂傳,還說要告到皇貴妃跟前去,倘若婢子的舉動被其知曉……” “怕什么!”孫淑妃輕藐的道,“就算皇貴妃知道了又如何?你是本宮的人,她還能將你怎么樣不成?” 抱琴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點頭道:“如此,那我就遵照娘娘的吩咐辦去了?!?/br> “去吧?!睂O淑妃漫不經心地頷首,忽然瞥見墻角擺放的花束中,赫然矗著一盆金黃刺目的重瓣菊,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何人如此大膽?” 抱琴的臉也發白了,她記得孫淑妃最厭惡菊花的,此刻哪敢讓她遷怒到自己頭上,趕緊的召集下人,指著那盆金菊道:“今日誰去花房領的花?” 眾人皆垂眸不敢作聲,唯有一個小宮婢囁喏著站出來,“姑姑,是我……” 抱琴厲聲道:“你好大的膽子,不知道娘娘見不得菊花嗎?” 小宮婢的眼眶蘊滿淚水,“姑姑,我是真的不知……” 抱琴打量著她的面貌,記得她是內務府剛撥來當差的,手腳既不熟悉,也無人提醒過她,相比情有可原。抱琴心下便有些猶豫,正要責令人罰她一個月的月俸,就聽孫淑妃輕輕說道:“不必罰俸了,拖下去打三十大棍罷?!?/br> 抱琴本以為她存了一念之慈,誰想孫淑妃的手段卻這般酷烈,正常人尚且經不起三十大棍,何況一個弱質女子,即便僥幸留著一條性命,今后這一雙腿腳也只怕是廢了。 那宮婢早嚇得呆若木雞,連求情也忘了——雖然求情亦是無用。抱琴見狀,只得硬起心腸,點了兩個結實的宦者,“你二人帶她下去吧?!?/br> 那兩個更是孫淑妃一手調理出來的,手段相當嫻熟,早利落的用一塊絹帕堵著宮婢的嘴,死狗一般的拖了下去。 眾人看在眼里,寒在心頭。孫淑妃為人如此嚴苛,些許小錯便動輒以人命相責,怎不叫她們物傷其類,兔死狐悲? 抱琴亦是如此,但是她更記得自己的職責,待在孫淑妃身邊一日,少不得耐著性子聽她差遣,可是這樣的日子何時才到頭呢? 正愣神間,忽聽孫淑妃懶懶的打了個呵欠,“下月便是太后的壽辰,本宮命你準備的賀儀如何了?” 抱琴忙道:“早備好了,已經在運送入京的路上?!?/br> 孫淑妃滿意的點頭,“那便好,太后不止是太后,更是本宮的姑母,本宮的孝心自然也得不一般些?!?/br> 不同于孫淑妃的從容淡定,宮中其他人就得為太后的壽辰絞盡腦汁了——其實亦是徒勞,有孫柔青在,旁人怎能比得過她呢? 連喬也沒怎么費神,只簡單交代了底下人一句,仍舊一心一意照顧她的寶貝女兒:太后不過是個名號,和她又沒有血緣聯系,唯有慧慧才是她最鐘愛的。 映蓉好奇問起時,連喬便笑道:“我有什么好東西送,又不像你做得一手精巧繡活,無非從陛下賞我的玩意兒里頭,揀一兩樣拿得出手的送過去就是了,不過是借花獻佛。再不然,抱著慧慧到她老人家跟前晃上兩晃,想必太后也能滿意了?!?/br> 就拿去年來講,連喬對于孫太后的壽誕也相當敷衍。不過那時她剛剛身懷有孕,眾人皆視她如珠如寶,楚源舍不得她多cao心,索性一手全都包攬了。至于孫太后,那時她正惦記著連喬腹中的那塊rou,當然不在乎賀禮的心意如何了。 現在連喬更覺得盡不盡心都是無所謂的,反正孫太后對她印象不佳,她送再好的賀禮也挽救不回來;至于討好獻媚,自有不少人趕著做這趟差事,連喬就懶得摻和了。 映蓉靜靜地出了一會兒神,倒笑起來:“jiejie心性疏淡,旁人可有不少打算借著這次壽辰大出風頭呢,宋才人胡才人就不消說了,連顧美人也不例外?!?/br> 新進宮的美人還沒在宮中站穩腳跟,自然能巴結一個是一個,總比在皇帝一棵樹上吊死好,可是顧笙簫趕這熱鬧做什么?一來不符合她的心性;二來,她已經圣眷頗隆,莫非想借這次機會將母子倆一網打盡么? 連喬不禁問道:“她想做什么?” 映蓉笑著搖頭,“不知。我也只是隱約聽人說起,到底如何,大概要等壽宴那日才能揭曉了?!? 第57章 看戲 太后的壽辰自是熱鬧非凡,可是除開熱鬧之外,也無甚新鮮之處。 賀禮當然是少不了的。 連喬沒有食言,命人給孫太后送去兩盞精工打磨的玉如意安枕——正如她對映蓉所說,聊以敷衍罷了;穆皇貴妃則送了一株累垂婆娑的紅珊瑚,可惜那珊瑚要在夜燈下照著才好看,如今白日里倒不宜擺出來;余者如吳映蓉等或是送上一方繡帕,或是干脆手抄幾份佛經,太后都欣然笑納。 獨有孫淑妃的賀禮又是一等一的出色。楊盼兒看著那尊一人多高的觀音像,好歹忍下來伸手去摸的念頭,捏著爪子艷羨的道:“這是上好的和田玉吧?仿佛還是整塊開鑿出來的。光這一根頭發絲都得不少錢,更別說人力了?!?/br> 她打量著纖毫畢現的觀音像,心里盤算著大概得要多少月錢才買得起——結果當然是一輩子也買不起??蓱z楊盼兒身在妃位,卻靠著一點月例銀子過得緊巴巴的,而楊家這幾年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就更不可能提供支援。 金良人亦嘖嘖稱奇,“這樣大的觀音像,嬪妾們也是頭一遭見。到底還是淑妃娘娘心思敏捷,出手大方?!?/br> 孫淑妃頤然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能令太后開懷,些許微物算得什么?!?/br> 她又拉著孫太后的手溫然說道:“往后娘娘將這尊玉像擺在佛堂中,每日潛心參拜,便如親見菩薩一般,可不是更顯得心誠了?!?/br> 孫太后感激的拍著侄女的手背,“還是你懂哀家的心意?!?/br> 連喬冷眼看著這姑侄倆惺惺作態,雖然詫異于孫家的家底闊綽,卻還不像一般人那樣被震懾?。悍凑际且患易?你來我往的,也算不得吃虧,只有外人瞧著眼花繚亂罷了。估計孫淑妃從姑母那兒得的好處也不少,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自然樂得禮尚往來。 穆氏輕輕笑道:“淑妃meimei的心思本宮一向也是佩服的,可是會不會太破費了些?聽聞淮南一帶又多了幾起水患,雖說無礙大局,陛下近來也頗憂心,咱們身為后宮姐妹,該多為陛下分憂才是?!?/br> 連喬暗道,穆氏這話雖入情入理,卻有些不合時宜,老人家都是喜歡富貴熱鬧的,誰愛在自己的壽辰聽這些國計民生的煩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