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女神汪潔洋作品合集(出版書) 第86節
書迷正在閱讀:開局一所修仙大學、帝王之母(穿書)、癡情替身,全書首富、在古代基建的日子、[BL]手誤點開了色情游戲后、與前妻離婚后[百合futa,ABO]、[ABO]蔣先生的甜心小鄰居、[電競] 打野一級讓紅怎么了、原來我是NPC[快穿]、在末世被迫做女海王np
梁革華笑呵呵的,蔡家這種病是遺傳的,他母親精神分裂癥,把父親砍死了。蔡高峰到了這個歲數終于也發病了,蔡行蕓更可憐, 二十出頭就犯病了,所以呀,這是家族的詛咒。 “那蔡氏這么大的集團,不能交給一個精神病患者吧?”秘書陪著笑臉,把身子往梁革華身邊靠了靠,“梁總,該您出來主持蔡氏了!” “我對蔡氏可沒有興趣呀!”梁革華手扶領結,“不過,作為集團第二大股東我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其他股東負責!蔡總這副樣子董事們全都看到了,住了這么久的院也不見好,看來是時候要召開董事會和股東大會了?!?/br> 秘書笑逐顏開,太好啦,梁總,此事我馬上去落實! 梁革華收起笑容指示道:會議有兩個重要議題,一是建議免除蔡高峰董事長職位,松村健死了正好,不然也要把他踢出董事會;二是蔡氏生物永久終止挖海沙和“d 計劃”,沒有來得及殺的海豚立刻放歸大海,記清楚沒? 6 滴答滴答的流水聲出現在耳邊,一條尖角的小船從濃霧籠罩的遠方駛來,船家用帽子遮住大半張臉。靜謐的河流緩緩延伸到無盡的遠方,水卻涼得刺骨就像剛從雪山上融化??諝庵惺菞d子花和百合的清香,吸到肺里卻有淡淡的咸腥。陳軍正在猶豫要不要上船,船家忽然摘掉帽子。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猙獰的臉,立刻向自己撲來…… “師傅,師傅!”林域果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飄蕩而來,陳軍漸漸蘇醒。 “好了!好了!終于醒過來了!” 陳軍深吸氣,抬起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拔以趺戳??” “您在局里的大門口暈倒,已經十幾天啦!” “我究竟怎么了?”陳軍想問,卻發現實在沒有力氣?!吧蛞嗳缒??”過了許久,陳軍緩緩問。 “誰?” 林域果握住師傅的手,把耳朵貼近陳軍的嘴巴,細聽。陳軍費了好大勁又重復了一遍。 “唉!還是念叨這個名字!師傅,沈亦如究竟是誰呀?” “就是當年向我求救的女孩兒,現在嫁給蔡高峰了?!?/br> 林域果遞眼神給醫生,您瞧吧,這都哪兒跟哪兒呀,還是沒好利索。 醫生點頭,我會再給他開點藥,現在神智還是不清,幻覺和現實分不清楚。 “蔡高峰呢?”陳軍又問。 林域果趕忙湊過來,這事兒您還掛心呢!松村健的案子,王欣美在戒毒所里供出來了,是蔡高峰指使她干的,蔡高峰給了她 20 萬, 但蔡高峰出了精神問題,保外就醫呢! “那沈亦如呢?” 林域果無可奈何,師傅,您的夢還沒醒嗎?您真的忘了嗎?那女孩兒不是早死了嗎?當年讓人給害死了! “怎么會!我明明看到她出現在監控視頻里,是她把蔡高峰推下去的!我還見了她好幾次呢!” 林域果徹底沒了辦法,只好打開電腦,師傅,求您定定神好好看, 這里哪有什么沈亦如呀! 眾人圍過來,一起看錄像,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打著傘慢慢走進小巷。 “這真的是意外!師傅 ! 您不知哪里的幻覺,竟然看出這里有個女人!” 林域果指點著,眾人也勸陳軍,明明看得清楚的,這世界上又沒有鬼,你怎么就看出來還有一個女人呢? 陳軍一言不發,林域果繼續說:“師傅,您不記得了,當年那個在派出所向您求救的女孩兒,您后來費了好大勁才找到當時帶她走的男人,他叫吳文熊,是個開飯店的,您在他飯店外面蹲了很多天,也沒看到那個女孩兒?!?/br> 您不死心,只要有機會就跟蹤他,后來發現他總是到汀瀾山后山轉悠,也不像去進貨的模樣,您感覺蹊蹺,直到有一天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在樹林后面的土坡蓋土,您等他走了,扒開了土坡,發現在離地不深的地方,有一個已經腐爛了的蛇皮袋…… 吳文熊承認了殺害女孩兒的事實,后來進了監獄,因為有自首情節最后判了死緩,后來又改成無期了,這么多年一直在汀瀾山下的菲城監獄關著呢。 女孩兒被火化之后,民政部門把她埋在了公墓里面,您還是在路邊立了一塊小小的墓碑,因為不知道她的名字,在王榮生案子的卷宗里找到了她的照片,洗出來貼在墓碑上…… “就是呀!”陳軍妻子方莼握住老公的手,這些事情你不是每次喝完酒就講一遍嗎?我都能背下來了,每年清明我不都陪你去給她掃墓嗎? 為了查出女孩兒的身份,你還拔下她的一縷頭發,做了 dna 鑒定,留存下來,希望早晚有一天查出女孩兒的真實身份,讓她得以安息…… “她就是被我害死的,如果當初我能救她,她也不至于死呀!”往事忽然涌現出來,陳軍痛哭。 其實那天她向我求救,我的直覺就是不能讓那個胖子帶她走,可是,我們派出所所長卻用眼神制止了我。 當時我才參加工作,把“前途”看得很重。直到我離開了這個所, 才開始著手調查女孩兒的下落,卻發現她原來已經死了…… 林域果拍著師傅的肩膀,真是難為您了,您看看,這世上沒有鬼, 就是因為您太重情重義,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心魔作祟,也是時候放下了。 現在她的身份不是知道了嗎? 也有人來接她的骨灰,她終于可以瞑目了…… 7 陳軍妻子方莼安頓好兒子睡覺,坐在床邊給老公掏耳朵。陳軍已經上班了,日子回復了正常。 “老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 方莼笑了,怎么不記得呢! 那天媒人——姑姑帶著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到家里來。小伙子挺靦腆的,一緊張連話都說不清楚,害父親以為他是個結巴,當時就拉下了臉,扯著姑姑到廚房埋怨。 “那你為什么還選擇我呢?” 因為啊……方莼抿著肌rou已經松弛的嘴角,笑起來法令紋很深, “因為你的一個動作,一下子感動了我!” 陳軍吃驚,結婚都 20 年了,我還頭回聽說,你快說說看! 那一天在我家吃飯,你頭也不敢抬,吃完后,我在收碗,一回身看到你用手指把我沾在筷子上的一粒米吸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放進嘴里。就是這個動作,讓我心動了—— 因為你要么就是很樸實,要么就是很喜歡我…… 陳軍摟過胖乎乎的老婆,親了親她的臉頰。 傻瓜!這樣輕易就被我騙到手,一輩子跟著我受累。如果你愿意聽,我給你講講另一個故事。 也是因為一個動作,女人深愛了男人一輩子—— 時間一下子回到 20 多年前的北方小城,寒風呼號著卷起雪花撲向大地。在一所中學溫暖的教室里,午餐時間到了。 值日生從學校的氣鍋里把本班同學自帶的盒飯抬回來,放在講臺上。 一個女孩兒剛從外面的廁所跑回來,一群無聊的男生把她按進雪堆里,她的舊棉襖已經濕透了,頭發打成縷兒貼在額頭上。 教室后門開著,女孩兒正要進去,卻看見班上幾個男生正在講臺上掀起每個人的飯盒指點著。 一個拖著鼻涕的小矮子指著她的飯盒大聲嚷嚷:“快來看,我敢保證這個一定是班長的!” “一定是她的,全班只有她一個人天天吃粑粑?!蹦泻簜兞⒖虈松蟻?。 “可不是,南瓜和大米飯這么亂七八糟地混在一起,黃黃的,不就像剛拉出的粑粑嗎?” “還是熱乎的呢!” 馬上有人嬉笑起來。 “ 那還不如我天天給她拉,免得她還從家里帶來麻煩!” 女孩兒子羞得趕快躲在門后。這的確是自己的飯盒,因為舅媽沒時間準備,自己就把前晚的剩飯拌在一起,現在正被同學品評著。 “聽說她爸媽都死了,現在住在親戚家,難怪她不愛和人說話!” “我還聽說她沒錢繼續上學了,她親戚也不想要她了?!?/br> “我媽不讓我和她來往,因為她媽得的是傳染??!她爸也是被她媽克死的?!?/br> 男孩兒們一聽此話,立刻像躲瘟神一樣地丟下女孩兒的飯盒?!澳俏覀兺娘埨锿峦履?,反正這就是一堆屎!” 小矮子提議,他曾經因為沒按時交作業被班長記過名字。立刻有人贊同,也有幾個膽小的拿起自己的飯盒悄悄走下講臺。 小矮子正要吐,忽然被一只大手扯住脖領子?;仡^看,是班上新來的男生。 “你們真他媽的缺德!”男生吼道?!耙愣喙荛e事?” “你是不是皮癢癢欠揍?”男生揮揮拳頭。 小矮子和那幾個調皮蛋灰溜溜地回到座位,新來的男生拿起飯盒蓋,把班長的南瓜飯重新蓋好,穩當當地放在講臺旁的暖氣片上。 五分鐘后,女孩兒若無其事地走回教室。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拿回自己的飯盒走回座位。 她掀開蓋子,拿出羹匙,大口地吞著南瓜飯…… 陳軍忽然感到手上有溫熱的液體,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方莼已經滿臉是淚。 “你們就是不肯相信我,要不就是你們合伙在騙我,不然,我怎么會知道這個故事呢?”陳軍哀怨地看著妻子。 我相信你! 方莼摟住老公,也許,我們只是沒你幸運,無緣見到她…… 8 那一夜,風聲化成女人壓抑的哭聲,秦楠驚醒。 這是亦如最后一次進入自己的夢境,她是來道別的?!澳憷蹎??” 亦如俯身摟住躺在床上的秦楠,掀起被角,和衣陪他躺著,夜色中,秦楠看到療養院窗外的荷塘,水波在月色下蕩漾,耳邊傳來亦如的嘆息: 我真的好累了。 我曾經想過很多種死法,小時候想從樹上跳下來摔死,吃飯時希望頭頂的燈掉下來砸死,我想咬掉舌頭,割斷動脈,大出血而死。無數次打算從山坡縱身一跳,掉在石頭堆上摔死。 我以為死就是解脫,可真死了以后,才發現死什么都不是。 11 歲我沒有爸爸,12 歲時沒有mama。 爸爸死在煤礦上,尸體埋在深深的地下。mama死的那天特別冷,家里沒有燒火,屋檐上掛著一尺多長的冰凌子,我看著她被板車推走。我怕她冷,抱著一床被子追了很遠,結果被人拖回來…… 活著時我們都認為自己最可憐,痛苦的經歷被我們一遍遍重溫放大,不肯釋懷。死后才發現,活著本身就是修行,沒有誰最活該,最悲慘,休戚榮辱,無非都是眼前迷霧,逃不出“三苦”。 所以人生不論長短,都要心懷寬容,長存感恩,順境逆境一并接受,這才能領會活著的真諦。 我對這個世界早沒有留念,除了你…… 我的魂魄流連于人間,只希望幫助你經過這番磨礪,能夠大徹大悟。 讓我們都和往事訣別吧! 亦如消失后,黑暗中,秦楠的眼淚流進耳朵里。 9 出了療養院大門,秦楠想自己走一走。父親扯住了擔心的老伴,隨他去吧! 這一年多來,秦楠傻了,要么胡言亂語,要么又哭又笑,中了魔障一般,跳了大神沒有用,關在家里他又到處跑,只能在療養院休養。 這事不知道該不該怪秦軍,老伴滿臉不悅地責怪老頭,秦軍是老伴的侄兒子,早年父親去世,很小就被帶到南方去了,在菲城當了警察,因為隨母親改嫁改姓,現在叫陳軍了?!霸趺茨芄周妰耗?!” 老頭也一肚子煩惱,軍兒還不是因為楠兒苦苦哀求,多年來一直幫忙打聽那個女孩兒的下落嘛! 當年從南方帶回楠兒,這孩子就放不下那個叫沈童的女孩兒,一晃 20 年了,不結婚也不相親,好歹給他在本地找了個政府里的閑職, 可他整天就是喝酒抽煙,三天兩頭去賭博,年紀輕輕這樣渾渾噩噩, 一輩子不就廢了嗎? 這幾年秦楠越賭越大,誰勸都勸不住,家里都快被他掏空了。 直到去年楠兒發現那女孩兒早年的梳子,毛囊竟然還能提取出dna,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和公安系統的數據庫對比,才發現那女孩兒竟然早死了。